大殿内再次哗然一片,因为按照分位等级,二皇子至今只是皇子,但是楚桓却是淮王殿下,是先帝钦封的唯一王爷,如今二皇子竟敢辱骂楚桓,这简直是大不敬之罪。
但是,楚桓却没有气恼,也没有震怒,他的面色始终都是淡淡的,俊美的容颜和温和的神色给人一种高贵而正派的气息,于是大殿上的朝臣瞬间全部倒戈在了淮王身边,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二皇子和楚王。
“八弟,二弟他只是一时饮多了……”楚王见局势有变,于是立刻要上前求情,可,却被楚桓冷冷的打断:“身为皇子,如此行径是在辱没王室威严,若是不拿下,将来北楚的百姓还会甘愿臣服吗?这件事传出去,王上的威名又何在?”
两句云淡风轻的话,将楚王堵得哑口无言,而楚桓则是冷笑一声,道:“押下天牢,三日后问斩……”
一句问斩,让四皇子和九皇子面色陡然苍白,而楚王也猛然跌坐在宴席的鸾椅上。
大殿内的士兵顿时拖着二皇子就往外面拽,二皇子奋力挣扎,一路怒骂,那不堪的话语在整个奉天殿的上空回荡。
“淮王殿下英明,淮王殿下英明……”看到二皇子的不堪和楚王的袒护,众大臣立刻觉得楚桓此举大快人心,于是纷纷叩拜在地,三呼英明。而楚桓则是十分谦逊的搀扶起众人,立刻派人将樊大人送王宫中太医院救治,而后,又命宫娥取来斗篷披在惊吓过度的樊小姐身上,派人送回府中。
“小女子叩谢淮王殿下救命之恩”樊小姐哭哭啼啼的叩拜在楚桓的面前,两眼早已经红肿,而楚桓则淡然的宽慰她道:“樊姑娘放心,既然二皇子被问斩,姑娘也就不必再受如此羞辱了,本王会上呈奏书给皇后娘娘,请她收回成命”
“淮王殿下真是心慈仁厚,真乃我北楚的神明啊”此刻,大殿内那些商户们都纷纷激动的说道,原来外面传闻中的楚淮王果然是个活神仙。
张宜也看到了自己女婿威风的一面,不由得心里更为得意,他朗声大笑,立刻以岳丈身份对那些人笑道:“哎呀,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淮王殿下原本就是先帝定下,二十年之后要继承大统的王爷,如今重振朝纲也是理所当然的,哈哈哈……”
“张老先生好福气,真是好福气啊……”众人不禁有开始羡慕起张宜起来,纷纷将自己的女子送到了楚桓的面前,但愿能得承一丝恩泽,一时间,大殿内再次热闹起来,但是却都只簇拥着楚桓。
但,楚桓却站在人群中,面对着那些人的钦佩、敬仰和赞不绝口无动于衷,他目光沉远,深邃淡泊,更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北楚行宫——
龙辇缓缓的在行宫大殿前停落,庞炎和杨飞已经率领皇城禁卫军将整个行宫包围。赵公公口中呵着白雾,踏着原本已经扫得干净,但此刻却又是一层层厚厚积雪的青石地面,走到辇前掀开明黄垂帘,搀扶皇帝下辇。
“皇上,冷将军到——”刚下辇,不远处就跑来一名侍卫,他单膝叩地禀报。
皇帝面色紧绷,面无表情的牵着云倾的手抱着他下了龙辇,随后冷沉的目光睇向不远处踏雪而来,一身墨色蛟龙浮雕的墨色盔甲,大红斗篷披在肩上,在风雪中的苍白中英姿卓越的身影大步跨来,随后在云倾和皇帝面前铿的一声单膝叩拜在地,声音浑厚有力的道:“末将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云倾面色沉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缓缓的将目光转到了皇帝的身上,只见皇帝剑眉微黜,目光深沉冷清,下颚紧绷,薄唇坚毅的抿起,少许后,才裂唇道:“冷将军在行宫外守候这么久,难道是放心不下皇后?”
冷战天高大的身体一震,他剑眉拧起,大声道:“皇上误会了,末将在北楚镇守七年,许久不曾见皇后,所以特地前来想与皇后小叙片刻,以慰思乡思亲之情,还望皇上准许。”
皇帝目光一沉,下颚绷得更紧。一旁的庞炎立刻上前,警惕的道:“冷将军,现在皇上和皇后都身在北楚,将军与皇后娘娘单独见面恐怕不合时宜,如果将军当真思亲思乡心切,还请待回中原之后再行上折请示。”
“皇上,末将只是想与皇后小叙片刻而已,更何况行宫外还有旁统领的数百黑衣探卫把手,还请皇上恩准”冷战天并不松口,并且刚毅的俊容上满是无畏。
庞炎见冷战天如此倔强,先是一怔,随即喝道:“威烈将军,你如此咄咄逼人,眼中可还有法纪?”
“末将并不觉得想与皇后娘娘小叙片刻有违军纪,更何况,若是皇上不相信末将的话,又何必让末将率领三万将士在这北楚与匈奴的交界处镇守七年?再者,若是末将不是对朝廷忠心一片,对皇上赤胆忠心的话,今日那三万兵马又怎么会一人不少?匈奴又怎么会不曾侵犯北楚半毫?”冷战天面色冷硬的反驳了庞炎的话,随即又对庞炎道:“末将请示的是皇上,但是旁统领却是句句逼咄,末将倒是不知,一个三品御前侍卫,皇宫暗卫统领竟然三番两次为皇上裁决,这,又是何来的法纪?”
庞炎面色一沉,竟被堵死,他抬头望向皇帝,却见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冷战天,漆黑深邃的眸子内探不出丝毫情绪。
“哈哈哈……”突然皇帝大声朗声起来,随之浑厚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的赞许,道:“好,很好,不愧是国舅,果然与朕的皇后一样能说会道,好,很好,朕,今日就让你和皇后小叙半柱香的时间,不过你今日与御前侍卫旁统领冲突,朕也不能轻饶,朕罚你半月俸禄,回轩烨国后闭门思过三月,足不出户,你可心服?”
冷战天低头,道:“末将谢皇上隆恩,末将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