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贱人从我二舅开夜总会开始就跟着一起了,没想到是个叛徒。”
“有可能她从开始就是个棋子。”
“那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李四把车慢了下来,说道:“他在等,在等你二舅的事业发展起来,在等你二舅放松警惕,在等一切都顺其自然,事情自然而然就成了,那就没人会怀疑什么了。”
“这个小区,一号楼一单元,302,运气好的话能捉一对。”
“保洁很大可能已经跑了,那这对狗男女有没有可能也跑了呢?”
“不会,最起码现在不会,因为他们一跑这件事就会出现变故,警察不是白痴,监控他们会查,现在是怀疑没有证据,警察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他们一跑,警察就会有理由重点调查,不要怀疑严打期间警察的调查能力。”
“况且,这个计划策划的这么周密,就是为了万无一失不暴露任何一个可以被抓到把柄的人,所以,我认为,他们还会照常过自己的生活。”
李四驶离小区,在一公里外找了一家饭店,两人进入饭店,叫了一个小包间,上菜,吃饭,夜幕降临。
李四放下水杯,两人溜出了包间,从厕所的窗户翻出,步行走到小区,翻围栏进入,伪装快递打开了楼下的大门,李四敲响了302的房门。
“稍等。”随后传来脚步声,猫眼处一暗,李四微笑。
“你找谁?”门内传来一个女声问道。
李四微笑道:“我是快递公司的,有你的邮件。”李四把从楼底下302信箱中顺手拿的一个垃圾邮件举到猫眼处,距离很近,猫眼中只能看到地址,却看不到是什么邮件。
几秒后传来开门声,同时一个女声笑着说道:“你们也够幸苦的,这么晚还送件。”
李四看着慢慢打开的房门眯起了眼睛回道:“你们家,的确不容易找。”
房门打开,门内是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二十多岁,长的很漂亮,身材很好,笑起来很甜美,李四跨进了房门把邮件递给了女人,张永成进入顺手带上了房门。
女人看着进来的张永成感觉不对,这快递怎么还带着小孩。
卧室门打开,一个穿着短裤光着上身的男人走了出来,问道:“什么快递啊,晚上了还送吗?”
李四看着男人笑了起来:“你好。”
男人看到了李四和张永成一身黑色运动服站在门口看着他,停住了脚步,这时女人看清了手中的邮件,瞳孔瞬间放大,扔下手中的邮件张嘴就要喊,男人转身就往后跑,张永成上前一步右脚垫在女人脚后整个身体撞了上去,女人一声惊呼向后倒了下去,张永成整个人扑在女人身上,双手紧紧按住女人双侧颈动脉窦不松手,张永成一米五,女人一米六五,手长脚长,挣扎起来真要命,几秒后,女人停止了挣扎,晕了过去。
李四那边已经追上了男人,奔跑中李四搂住男人头狠狠撞在了门框上,男人哼都没哼倒在地上,流了满头血。
张永成走了过去,碰了碰男人,担心道:“不会死了吧。”死了还怎么给自己二舅翻案,翻完了再死啊!
李四绑起了女人,回道:“没事,没有碰到主要神经和血管,死不了,要是他脑袋里正好有肿瘤那就算他倒霉了。”
“……”
男人和女人相继醒了过来,周围一片漆黑,正前方只能看到一个红点,再其他的一点亮光都没有,两人被反绑在椅子上,嘴上被贴上了胶带,两人正惊恐挣扎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问你们问题,回答正确我会放了你们,回答错误我会杀了你们,一次一个人回答。”
男人嘴上的胶带被撕了下来,男人睁大了双眼打量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地点,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大,不知道问话的人在什么地方,恐惧四面八方包围了男人,男人无助的瞪着眼睛,在这个没有光源,没有任何声音的环境里焦虑的等待着。
漆黑会增加人的恐惧,在完全漆黑,没有声音的环境里,人首先不会喊叫寻求帮助,因为喊叫会引来帮助,也可能引来危险,这是人类潜意识中就懂得的道理。
“姓名。”
“……”
第二天,警察就收到了一个光盘,光盘上写着一个地址,光盘里是红外夜视摄像机拍摄的,画面不是非常清晰,但是足够看清人脸,几分钟后数量警车驶出了警局。
坐在警局内陪着张美霞的张永成悄声问道:“你那药好不好使?”
李四压低声音回道:“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是不可能抵抗住药效的。”
“如果他们被训练过呢?”
李四瞄了一眼张永成,没有回答,张永成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李四用的药是消除短期记忆的药,药效足够那对男女忘记有快递上门,甚至连审问过程都记不清楚,这是特工用药,李四不认为他们受过相关的训练,张永成也不认为,只不过是闲着也是闲着。
一个星期后,张林文出了看守所,一跨出看守所抱住来接自己的母亲就开始哭,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张家老母跟着一起抹泪。
第二天,张家老母就让张美霞拉着去了某座山上的某个寺庙,张家接二连三发生一连串的事,几个儿子都快把公安局进个来回了,多灾多难自然要去拜一拜菩萨。
张永成和李四跟着一起拜佛,张永成望着恭敬敬拜的母亲和外婆咬了咬牙。
李四看着张永成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张永成沉默良久,说道:“他不死,张家祖宗都不会放过我。”
李四没有劝阻,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等严打的风头过去了再说。”
张永成点头,李四又看了一眼张永成说道:“被理智抛弃的幻想,会制造出不存在的怪兽。”
这是一个西班牙浪漫主义画家说的,不存在自然无法消灭,失去了理智,就会被那无法消灭的怪兽吞噬,直到自己变成那个怪兽。
张永成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今天天气很好,几丝云飘在碧蓝的天上,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让人非常舒服,张永成神色平和,半晌开口,却腥风血雨。
“我要让他,沉尸渤海湾!”
……
周末,调查张林文藏毒案件的队长拜访了张永成家里,张美霞端上茶水坐在队长对面。
队长道谢喝茶,然后开口:“现在你弟弟与这个案件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我非常好奇是谁找到那对男女,然后逼供出了事情的真相。”
张美霞比张永成想象的镇定的多,她看着队长说道:“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弟弟没事就好。”
“你知道这件事的当晚,陷害你弟弟的凶手就被找到并被绑架逼供,如果说跟你没关系我是不相信的。”
张美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笑道:“我只是个商人,违法的事我不做。”
队长笑了笑,说道:“你不合作会让我很难做,到时候若是我查出什么会很尴尬。”
张美霞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说道:“警察办案不是我说了算的,赵警官想要查什么我管不着,但是我现在对警察非常失望,我每年无偿资助警局,结果到最后差点给我被诬陷了弟弟定罪,我不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以后还怎么相信你们。”
队长起身道歉:“抱歉让你弟弟被冤枉,这是我们的失误,相信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告辞。”
张美霞把队长送出门口,看着上车远去的队长张美霞叹了口气。
这位赵警官是严打开始的时候空降到市局负责重大案件的头头,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到他手中的案件破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是公安部重点的培养对象,也不知道东莱市这么一个偏远的沿海城市怎么引来公安部这么大的重视,他有公安部做后台,与张美霞交好的警局局长约束不到他,现在他已经盯上了张家,张美霞很头疼。
张林文卖掉了夜总会,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最近一直在张家老宅陪着老母亲面朝黄土背朝天,张家几个兄弟和姐姐怎么安慰他都没用,看他消沉的样子好像要一辈子留在农村当一个农民,老婆在市里还有事业,孩子还在上学,二媳妇每天以泪洗面,一时间张家老二的家庭被蒙上了谁也擦不去的阴霾。
一个人的意志被消磨掉很难再东山再起,张林文从小顺风顺水,这次打击的阴影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散去。
当晚,张家儿女聚在了张永成家里,张林文的消沉直接把他的家庭推向了破碎的深渊,张林文女儿张乐诗才六岁,家庭一旦破裂影响最大的是孩子,张美霞把所有人找来想想看有没有办法把张林文从阴影当中拉出来。
直至深夜,所有人都一筹莫展,张林文失去了对所有事情的兴趣,每次看到去探望他的妻女就哭,也不说话,谁说什么都没用,看到张乐诗哭着要爸爸的情景更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在所有人的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房子内压抑紧张的气氛让张永成无法入睡,他打开门走出房子来到后院的草地上,专业修剪和维护的草地很干净整齐,天空也很干净,月亮在薄云中若隐若现,透着朦胧似梦境的光芒,远离城市的喧嚣,干净的夜空使人平和安宁,张永成却没有享受到片刻的平和,现在的他嘴唇发干,喉咙发紧。
人影就那么出现在张永成远处的那棵树下,茂密的树叶挡住了月光,只看的出一个轮廓,人影的出现毫无征兆,张永成前一秒看过那里什么都没有,下一秒再扫过去的时候人影已经在那里,张永成捏了捏手指,他有些紧张,他感觉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人影动了,那棵树很高大,枝繁叶茂,那里是夏日乘凉的绝佳地点,投下的阴影自然很广,但是人影只是迈动了一步便已经走出了那片阴影,沐浴在月光下,剪裁得体的银色西装,干净程亮的黑色皮鞋,三七分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棱角分明,表情温和,一双眼睛平静的注视这张永成,他又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直接让两个人能清晰的看清对方,今晚的满月月光甚是明亮,两人相距十米都能看清对方的发丝,人影停下了脚步。
因为张永成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黑色短发,面容清秀普通,眼神却冷冽如刀。
人影目光移到了李四身上打量一番,点头道:“你很不错。”
说着话,人影抬起脚又向前迈了一步,李四眯起了眼睛,人影的脚面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狂风骤起,吹起了草地上的断草,吹乱了人影的三七分发型,也吹散了人影那平静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