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明和梓卿从房中出来的时候,李嬷嬷已经不知跪了几个时辰。
“李嬷嬷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月明看着李嬷嬷,暗暗的咬了咬牙,如果不是慕容雨给裴奉远下了药的话,昨天晚上他们又焉能搅在一处。
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梓卿阴晴不定的脸色,她不由的抓紧了早已揉的皱巴巴的衣角。
“请月明公主帮忙救救我家公主。我家公主昨日出去了便再没回来过,老奴甚是担心。”
李嬷嬷连连磕头,额角之上血流不止一片嫣红。
“哦?我与你家公主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再说了,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救你家公主?”
月明眉眼带着弯弯的笑意,慢条斯理的说着。
人不见了?她巴不得慕容雨早些滚回吴国去呢。
“公主你虽然有意与裴公子,可裴公子是要娶我家公主的,我家公主是了大月国做客的,如今一夜未归,定是被歹人带走了。”
李嬷嬷见这公主是个不好惹的,连忙软硬兼施。
心里却是冷哼,如果在翰海阁里找到我家公主,看你这个大月公主还怎么嚣张的下去。
到时候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家公主和你父皇原本想给你定下的夫婿喜结连理吧。
“李嬷嬷,你带上这块牌子去东宫带几个人来搜一搜吧。”梓卿扯下腰间的宫牌丢了过去。
李嬷嬷接了令牌满心欢喜,正欲离开月明突然又喊住她。
“慢着,李嬷嬷,我和哥哥和你一起去吧,钏儿你去叫我父皇过来,吴国的小公主如果在我们这里有什么损失,我们可没办法和吴国交待。”
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唇上挂着优雅的笑意。一举一动皆有了皇室风范。
“是是是,老奴就替我家公主,多谢月明公主您了。”李嬷嬷听到月明的提议连忙应了下来,眉眼笑的皱成了一团。
她原先是想找皇上替慕容雨主持公道的,可是考虑到她自己的身份低微,就只能来求求月明。
“你做什么就要如了她的意?寻什么她家公主,主仆两个就根本没一个好东西。”
趁着李嬷嬷激动的站起来,背过身去的空当,月明凑到梓卿的耳朵旁,有些委屈的抱怨。
“我不答应你怎么看戏呢?慕容雨是对裴奉远下了药,可裴奉远昨天晚上不是在你的床上呆了一夜么?”梓卿笑了,轻轻回应道。
“可是……她刚刚明明说慕容雨一夜没有回屋啊。”月明嘴角一抽,心里却是无比的雀跃。
“该回屋的没回屋,不该出现的自然就出现了,所以才叫好戏。”
要算计裴奉远?那个慕容雨起码还要过上几百年呢,梓卿虽然不知道慕容雨已经被睡了,但他绝对不相信裴奉远会简简单单的放过慕容雨。
李嬷嬷虽然不知后头的太子和公主在嘀咕什么事,但她胸有成竹的很,千日醉在吴国可从没失手过,向来都是白试白灵。
“不如我们先去翰海阁把裴公子叫上,毕竟慕容公主可是他心尖上的人。”月明提议道。
“自然是好。”嬷嬷越发激动了,这大月公主真的好傻,居然往自己的圈套里钻。
她如今越来越期待再度看到自家公主的风华了。
“我背你。”梓卿见月明脚步绵软无力,不由的开口说道。
“呃,还是不要了吧,让我自己走就好了。”月明慌忙摆了摆手。
“今天还要折腾好久,你真的不上来么?”梓卿看了她一眼,又问道。
他微微蹲下自己的身子,漆黑的眸光内敛,表情分外平静。
月明想了想,最后还是扑到了他的背上。
梓卿的背很宽阔,她在他的背上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贪恋,很温馨很温暖。
翰海阁离烟雨阁其实并不远,李嬷嬷还未进入,便看见一个小丫鬟,抱了气味可疑的被子匆匆过去。
李嬷嬷看了一眼,知道事情大概是成了,只见裴奉远迎面走来。
他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外袍,整个人显的分外妖冶,就像一个妖物,魅惑着你,使你永无止尽地沉沦。
胸膛大片的肌肤裸露了出来,上面还有一抹青紫可疑的痕迹。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公主。”
裴奉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还冲月明得意的眨了眨眼。
“奉远,李嬷嬷一大早就来求我,说这慕容公主昨日一夜未归……”
月明想了想,不知道要怎样组织语言。
“莫寻了,公主确在瀚海阁里。”裴奉远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裴爱卿,你这可是要对公主负责么?”
不远之处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皇袍加身,这般尊容,不是皇帝还能有谁。
“翰海阁会为慕容公主之事做出一个交待,只是草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李嬷嬷。”裴奉远又行了一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怎生这般糊涂,昨夜竟独自一人带了美酒去找裴公子,如今酿成了这样的大祸是老奴失职,老奴愿意以死谢罪啊。”
李嬷嬷哭的泣不成声,仿佛是慕容雨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什么问题裴公子尽管问吧,总而言之,公主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今日老奴定要替公主讨个明白。”
李嬷嬷哀嚎着,摆出一副架式来。
“慕容公主如今失了身子,她是不是……”裴奉远问的突兀。
“裴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公主呢,你翰海阁何必那么欺负人,占了公主的身子,就必须要娶公主这可是吴国的规矩。”
李嬷嬷以为裴奉远要揭穿公主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的真相,连忙恶人先告状。
“吴国的规矩?”裴奉远挑了挑眉。
“古话有云:公主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论处,虽说公主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也必须按照规矩来。”
李嬷嬷说起话来有理有据。但同时也有些气愤。裴奉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罢了,也敢违背命令不娶公主么?
“嬷嬷说得有道理,如此草民便放心了。”裴奉远,看了看赶过来的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笑道:“还不快过来谢谢嬷嬷的成全,我险些让你谢罪,驸马爷,草民和你赔罪了。”
那小厮原先是愣的,听了这话忙转愣为喜,跪下磕头道:“哪能让您向我赔礼呢,是我做了糊涂事,如今想死还来不及,多谢嬷嬷,多谢嬷嬷。”
这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衣衫凌乱,袖口油腻腻的,不是那个伙夫还能有谁?
“这……这,裴公子为何要戏弄老奴,拿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做挡箭牌。”
李嬷嬷在惊恐之中愤怒了,怎么会这样。
月明擦了擦汗,并没有什么表示。
虽然她对慕容雨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和同情,但是却没有怜悯。
俗话说的好,人要不犯我,我就不犯人,人要犯是我,我就必咬人。
“贱民确实已经和公主……”伙夫沉默了一下:“求皇上开恩,贱民只是不慎中了公主带来的药,草民家中已有妻子,实在不能娶公主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