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地处理维修合同，心里想着，我是干干净净地来到这个世界的，也应该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世界。我光明正大地进的这公司，也应该光明正大地离开这公司。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偶尔看到那三个混蛋同事或者是卢南，我都装作没看见，但是心里恨他们已经恨得牙痒痒，可是我却不能动他们，两个肩头，已经超负荷地扛着市公安局和黑社会了，我不能再扛着我们公司，打他们三个一顿，就等同于对公司的高层领导宣战。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见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队长孤身一人向着我的办公室走来了。
我既好奇又无奈，我和那两个特警说的是：“如果还要抓我，让他自己来，别让底下的人来送死！”
派个刑警队长来，是啥意思？
“领导，你中午喝酒了吧？是不是喝多了？走错路了？”我问道。
“别跟我耍嘴皮子，我今天没心情，说正事！”刑警队长严厉地说道。
来抓捕我的所有警察，尤其是那些用枪指着我脑袋的警察，我一个也不怕，唯独这个刑警队长，他虽然没有用枪指着我，也没有说过要一枪嘣了我，但是总让我觉得：他用枪指着我，我一定活不了！
“那两****的为什么不亲自来？怎么，你也成炮灰了，变替罪羊了！”我笑着说道。
“我比讨厌你这个人还讨厌你那张嘴，阴损、刻薄，要不要我现在帮你矫正一下！”刑警队长说道。
“阴损、刻薄”，我师傅也经常这么骂我啊！想着刑警队长抽胖警察时的那个狠劲，我心里还真是有些畏惧，更何况这个刑警队长说话的方式和风格，很像我师傅。于是，我说道：
“找我什么事？”
“你背后那位高人是谁，我想认识一下！”
“什么高人啊？我师傅已经逝世了！”
“指导你跟警察对着干的那位？”
“我一直都在孤军奋战，没人帮我啊！”
“还不到三十岁，我就不信了，你会有如此深沉地心机！”
“你手上不是有一份比我大脑存储的还要详尽地资料吗？你认为呢？”
“确实，你的人生轨迹，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学坏，就是黑社会老大，学好，就是学生会主席。泾渭分明，都达到了极致，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你不学坏会死啊？”
“这个问题嘛，你别问我，去问命令你来抓我的那两王八蛋！”
“注意用词，问他们什么？你学坏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假设，我不反抗，三天前被你扔进看守所，然后被被我打败的三个警察毒打一顿，再假设，我能够活着从看守所进法庭，法官判我三到五年有期徒刑。你认为我的亲戚、朋友、同学、同事……还会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你们警察是维护正义的？果冻和那三个警察的罪责由我帮他们承担了，他们四个最多承受点处罚或者处分，你认为他们会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你们警察是维护正义的？果冻和那三个警察从今往后就会安份守纪、为人民服务了？”
“你认为我们抓你仅仅只是你打警察这一件事？”
“比如说……”
“你为了平定叛乱，差点把人打死，医院为被你打成重伤的人开出了病危通知，这个人被治好了都不敢报警。你还逼迫其中的四个从你们宿舍爬着出去，你不是很懂法律吗？这事怎么处理？”
“确有其事，我在那所学校读了五年的书，初中四年，高中一年，学校的所有老师，无论教过我的，还是没有教过我的，我都认识，我对学校和老师们一直有愧疚感，但是平定这次叛乱，让我有了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理由，也对得起学校和老师们了！”
“瞎扯，你要是还有羞耻感，你现在就去，我放了你，把你刚刚的这些话跟你的校长和老师们去说！”
“我太想啦，老师和同学们一直认为我是黑社会老大，我把真相告诉他们，算是我对学校和老师们的回报！”
“真相？！我们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你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把共青团柏城市委的嘉奖令给我！”
“我……好，你说，真相是什么？如果你真够格，我去共青团市委帮你申请嘉奖令，要是有一句假话，我现在就给你戴上手铐，或者，你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口供你带身上了吗？”
“我记得，你直接陈述！”
“阿力叛乱的理由是：我不收保护费、不玩女同学、不带小弟。我说的对吗？”
“继续！”
“叛乱的主谋，高三高二各有一个，高一有两个，除了高三的那个，其他的三个人都吸毒，阿力不仅吸毒，还在学校里卖毒品，这个细节你调查清楚了吗？”
“继续！”
“到叛乱的那一天为止，我的小弟们全被我清理了。也就是说我在学校里没有一个小弟或者是小妹妹，我的人集中在高三，那二十多个人不是我的小弟，我和他们一起混，因为他们高三，我才高一，所以他们和我平起平坐，而我实际上是他们的老大，只是我没有说出来，他们也不想承认罢了。”
“继续！”
“如果阿力他们叛乱得逞，后果是什么？”
“你是这么想的？”
“不是，我只是不想挨那两刀！”
“我记你一功，但是不是你主观的想法，尽管保护了很多人，我还是不能为你请功！”
刑警队长的话把我的思绪迅速拉回到1996年，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也就是在这一年，我成了柏城新城的老大。
我是校男篮的副队长，练完了球，我回到了宿舍，正在吃饭的时候，阿力一行人闯进了我的宿舍。
“丁伟，你当个球的老大，不收保护费、不玩姑娘、不带小弟，你根本就不配当老大！”阿力说道。
“今天这事跟这宿舍的其他同学无关，让他们离开，我跟你们谈！”我说道。
“都别动，你当我是白痴啊，你想让他们去通风报信，你想错了，你的人都被我们控制起来了，现在整个学校，没人会帮你！”阿力说道。
“收拾你们这群小杂种，我一个人足够了，我只是不想伤及无辜。”我说道。
“我们六个人，两把刀，外面还有三十几个人在待命，你别作无畏地反抗了，看在你平时对我们还不错地份上，就两刀，也不会砍多深，其实我也不想砍你，但是不砍你两刀，我不能服众！”
“想反叛？你们今天来，大哥知道吗？”我问道。
“没跟大哥说！”阿力说道。
我反手一巴掌，重重地抽在阿力的脸上，问道：
“是不认识大哥，还是没跟大哥说？”
阿力身后的人想一拥而上，我严厉地说道：
“谁要是敢向前一步，我把他脚筋挑了！”
“跟你明说，我不认识大哥，成伍是大哥的兄弟，这四个都是成伍的兄弟，成伍能代表大哥，这四个人能代表成伍！”阿力说道。
我反手又抽了阿力一耳光，阿力的嘴角立刻流出了血。成伍的兄弟见状，立刻拔出了刀。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
“谁当这个学校的老大，我说了不算，成伍说了也不算，得大哥说了算，你们都不跟大哥打声招呼，就过来打我，想反叛啊！”
话一说完，用正手又抽了阿力一耳光。
阿力回头看着参与叛乱的人群，说道：
“一起动手，砍完再说！”
所有人都想动手，我严厉地对成伍的兄弟们说道：
“你们四个，我看成伍的份上，今天这事不跟你们计较，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处理。”
“你在我们老大面前算个球！”其中一个说道。
“跟着成伍的那群小杂种，你们四个，我完全没有印象，你们一个月交多少钱给成伍？”我问道。
成伍的另一个兄弟把刀抽出了半截，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冷笑了一下，说道：
“明天，我和成伍说一声，你们四个人的保护费翻三个倍，以后全部交给我！”
“你认识我们老大！”其中一个问道。
“成伍、龙易和我，我们三个是结拜的兄弟，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老大，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成伍的四个兄弟异口声地说道。
“我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从这栋宿舍楼里爬出去，第二条这件事我告诉成伍，由成伍去处理。”我严肃地说道。
“老大，我们知道错了，饶了我们吧，你也知道我们老大的脾气，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会砍我们的！”其中的一个人说道。
“不爬是吗？你们走吧，这件事由成伍去处理！”我严厉地说道。
成伍的这四个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趴到了地上，从我的宿舍里爬了出去。
我在心里感叹道：是成伍平时对他们太严厉了，还是我太狠了？其实我还有第三条路给他们，这是机会，难得的机会，可是却没人选第三条路。如此没骨气，让他们从宿舍楼里爬出去，我对这四个人的评价是：值不得同情！
我给他们的第三条路是：不爬出去，求我也好，原地保持沉默也罢，我都会饶了他们，并向成伍推荐他们，如此一来，他们就不用交保护费给成伍了，会成为成伍贴身的兄弟，可以自己带小弟，可以自己打地盘。遗憾的是，没有一个这样的人。我不喜欢没有骨气的人，既然没有骨气，那就老老实实地交保护费给成伍吧！
爬出去了四个人，还剩下三个，高二的一个，高一的两个，今天来的七个人，应该都是吸毒的。阿力经常在学校里卖毒品，我很想在我当老大的学校里禁毒，已经染上毒瘾的不管，但是不准在学校里卖毒品，同时，没有毒瘾的，一律不允许吸毒。可是我没这个勇气，阿力只不过是个小毒犯，批发毒品给他的肯定是个大毒犯，甚至是毒枭。虽然我是所在学校的老大，不久后又成为了新城的老大，但是，和大毒犯、毒枭比起来，我充其量，也就是街头的小混混。得罪了大毒犯、毒枭的后果是什么？我心里非常地清楚，不是砍两刀，而是挨两枪！
“你刚刚说，我平时对你们还不错，是吗？”我问道。
“老大，我知道错了，你平时对我们很好！”阿力和另外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类似的话。
“怎么个好法？”我问道。
“不收我们的保护费、不让我们帮你找小姑娘、和我们平起平坐，没有拿我们当小弟看！”阿力说道。
“我不收你们的保护费、不让你们帮我找女人、和你们平起平坐，你们还不知足？想把我推翻了，找其它同学收保护费、把女同学叫出去睡觉，是吗？”我问道。
“老大，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次吧！你现在打我一顿，一会外面的那三十多个人又要打我一顿，我就活不了了！”阿力哀求道。
“你们想让同学们用生活费供你们吸毒、你们还想让别的同学也染上毒瘾，成为你们的打手，你们还想让漂亮的女同学成为你们泄欲或者是炫耀的工具，我说的对吧！”我问道。
“老大，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实在是没钱买毒品了，是逼不得已，知道你对我们好，是毒瘾发了，实在受不了了！”眼前的这三个瘾君子说着类似的话，又诅咒，又发誓。
“阿力啊，当我知道你吸毒，我打了你两巴掌，要求你把毒戒了，你当时跟我怎么说的？”我问道。
“老大，我答应了你，去戒毒，可是我没去，我今天一定去！”阿力说道。
我愤怒地回答道：“不必了，我想知道，是毒瘾发作了痛苦，还是……”
宿舍里顿时响起了拳打脚踢声，我尽情地宣泄着我的愤怒，不管我怎么打他们三个，他们三个人都默默地承受着，反抗我的后果，他们非常清楚，比双拳和双脚还要恐怖——钢刀。同宿舍的室友们惊恐地看着我，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狠地打人，都被吓呆了。
突然有人拉住了我，劝解道：
“够了，丁伟，再打要出人命了。”
是同宿舍的一个室友，是班上品尝兼优的学生，同时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从这一天以后，他开始疏远我。
这三个瘾君子都躺在地上默默地流眼泪，而我的怒气还在很旺，还想继续折磨他们。门突然间被推开了，原来是我校男篮的队友，他们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个人，没有理会，问道：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微笑着说道。
刚被关上的门又被推开了，高三的三个男生冲了进来，对我说道：
“对不起，丁伟，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帮你求情了，可是他们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我们差点就被砍了，我们不是人，不配跟你称兄道弟！”
“没事，我知足了，以后大家还是兄弟，都过去了，忘了吧！”我微笑着说道。
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和我同年级的同学冲了进来，说道：
“老大，爬出去的人被学校领导看到了，来查宿舍了，已经到二楼了。”
“散了，学校领导走了后，再集合！”我命令道。
不是我所在宿舍的人都出去了，室友们忙着打扫战场，不等学校领导查到我们宿舍，宿舍就已经恢复了原样。我继续吃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学校领导查到了我们宿舍，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同学们都说不知道。
校领导刚走，原班人马整齐地来到了我所在的宿舍。刚刚被我打过的人，身上的伤痕清晰可见，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敢正视我。
“三个月前，大哥带着人到学校来找我，当场宣布，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大！我没跟任何人说，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个老大。大哥问我，有没有不服我的，他帮我收拾，我说没有。你们当中还有谁不服，我给他机会，现在就站出来！”我严肃地说道。
宿舍里静悄悄地，我能够清晰地听到被我重伤的三个人粗重地呼吸声。正如我所意料的，没有人敢站出来跟我单挑。
“阿力，你刚刚说高三的人已经被你控制了，我的人都集中在高三，你是怎么控制他们的？”我问道。
“我们把他们集中起来，胁迫他们，只要他们在我们反叛时不帮你，以后他们不用交保护费。”阿力说道。
“是谁帮你把他们都集中起来的？”我问道。
“这个人在外面等着，他不敢来见你！”阿力说道。
“叫他进来！”我命令道。
一个小个子男生颤抖着走进了我所在的宿舍，我温和地对他说道：
“你为什么不逃跑呢？”
“老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次吧！”
“你也吸毒？”我问道。
“老大，我没有吸毒！”这个小个子回答道。
“你不吸毒，你反我的理由是什么？”我问道。
“我不想反你，他们告诉我，有成伍的兄弟撑着，不会有什么事，你不敢反抗，他们说是反叛成功后让我当高三的老大”这个小个子回答道。
“高三的老大？！当高三的老大有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心动！”我问道。
“可以收保护费、可以玩小姑娘！”小个子回答道。
“就因为这个，你把他们全集中起来？”我问道。
“老大，我知道错了，你饶了吧，我再也不敢了！”小个子哀求道。
我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我的人全部集中在高三，这小子居然让我的人整体沉默，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好高明的手段，真是让我心惊。为了服众，还必须砍我两刀。我还没有动手呢，就已经意料到了这个高三的小个子的结局，但是，还是出乎我的意料，这小子被我伤得很重，医院开出了病危通知。
他的家人报警了，他告诉警察，打他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黑社会的人。
第二天，很多人来找我，问了同样的问题：“老大，我一个月交多少钱的保护费，那一天交！”
都是些做贼心虚的，都参与了叛乱或者是选择了沉默。首恶必除，胁从不问，这是当老大的原则。所以我不能、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我回答道：“我叫丁伟，不叫老大，我不收保护费，滚！”
“谢谢老大！”来找我的人说道。
我扬起了手，很想抽说话的人一耳光，我的话已经很清楚了，我叫丁伟，不叫老大，他怎么还称呼我为老大。
来找我要求交保护费的人多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但是从那一天起，没有叫我丁伟，也没人叫我老大，我原本和班上的所有女生关系都挺好，从那一天起，她们都不理我了。
一个星期后，阿力来上课，班主任提醒同学们注意安全，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我羞愧得低下了头。
阿力和警察说的，和小个子和警察说的，如出一辙，警察没有来找我。
下课的时候，阿力来找我，说道：
“老大，我一个月交多少钱的保护费，那一天交？”
我已经生不起气来了，关切地问道：
“成伍的兄弟怎么虐待你了？”
“我被他们砍了两刀，背上一刀，缝了九针，大腿上一刀，缝了十一针！”阿力说道。
我一直都很欣赏阿力，聪明，非常地聪明，智商绝对接近爱因思坦，说话非常考究，上一句话就已经回答了你下一句想问他的话，或者是上一句话就能把若干句话才能说到的话包含进去，我很喜欢和他说话，省事，非常地省事！
“以后记好啦，我叫丁伟，不叫老大，我不收保护费，滚！”
“是！”阿力回答道。
我觉得嘛，最听我的话的人就是阿力，找我申请交保护费的人，只有这小子没说“谢谢老大！”
“回来！”我说道。
阿力小跑着来到我的身边，从他站立的姿势上看，是标准的军姿。
“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在学校里卖毒品，我就把你手废了！滚！”
“是！”阿力回答道。
说完这句话，我后悔死了，真想当着阿力的面狠狠地抽自己两耳光，再收回这句话，但是我没有。
我知道，我非常地清楚，阿力后面是谁，尽管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人肯定已经认识了我。
一个月后，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找到了我，问道：
“你就是丁伟！”
“是我！”我回答道。
“我看大哥、成伍和龙易的份上，这次饶了你，阿力不会再反你，他的事你最好别管，懂我的意思吗？”这个中年男人说道。
“懂了！”我回答道。
“篮球打得不错，你这身板，真是打篮球的料，要惜福，知道吗！”中年男人说道。
“知道！”我真诚地回答道。
“我还有事，你去玩吧！”中年男人回答道。
目送中年男人离开，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就是阿力后面的人——大毒犯。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要是龙易把我和阿力一起引荐给大哥，那么，阿力将会完全取代我，他最符合大哥的价值观和道德观，大哥会很容易地把他变成另一个龙易。而我，最不符合大哥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是被清除的对象。
很多人问我，高中读得好好的，成绩也还可以，为什么要选择退学？我笑而不答，或者是找些不太合乎逻辑的理由搪塞。就是那一天，我看到了地狱之门，听到了恶鬼的惨叫声。
我亲爱的学校，我敬爱的老师们，感谢你们培养了我五年，我平息叛乱是不想挨那两刀，但是我不准阿力在学校卖毒品是为了同学们，是为了学校的声誉。
“狭隘，非常狭隘！你仅仅只是不想挨那两刀，完全没有高度。毒品在校园泛滥，会坑害多少青少年，你想过没有？他们都是你的同学，甚至是你的好朋友，你有没有为他们想过？他们都是国家的未来、是人民的希望，你有没有为国家、为人民想过。你仅仅只是不想挨那两刀，我两巴掌抽死你！”话音刚落，刑警队长走到我面前，很响亮地抽了我两巴掌。
我没有想过要还手，刑警队长说得对。青少年都是国家的未来、是人民的希望，不能让他们被毒品给毁了。我确实很狭隘，非常狭隘。
“尽管你立了大功，但是我不会给你任何奖励，因为不是你主观的意愿，你是在报私仇。高二的那个，你为什么不准他去上学，把他从你们学校赶走？”刑警队长问道。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校队正在练球，我发现有两个女孩子经常偷偷地看着我，看她们的样子，很想和我说话，却又不敢。我让队友去问她们，我队友告诉我，她们只想跟我一个人说，于是，趁教练不注意，在队友们的掩护下，我溜了。”说到了这，我的思绪迅速回到了1996年的夏天。
“找我什么事？”我问道。
“老大，你救救我们！”其中一个女孩说道。
“我们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另一个女孩哭着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我给你们做主！”我回答道。
“铁恒找我们收保护费，还要我们陪他和他的兄弟们上床，他们还强迫我们吸毒，经常不准我们上晚自习。老大，你帮帮我们，以后我们两都是你的，只要不怀孕，你想怎么玩都行！”这个女孩哭着说道。
“这个****的，我饶不了他。别怕，这事我管定了。你们是高二的？你们吸了没有？”我问道。
“没有吸，只是在旁边看着他们吸，他们还注射，太恐怖了。”其中一个女孩回答道。
“老大，我们是高二的！”另外一个女孩说道。
只要不吸毒，无论她们受到何种伤害，我都会帮她们。如果她们吸毒了，我没办法帮她们；如果她们吸毒了，她们唯一的需求就是毒品。毒品需要用人民币去购买，我帮不了她们。
“你们两给我听好啦，从今天起，所有高二的女生，不论岁数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如同我的亲姐姐一般，谁要是敢伤害你们，如同伤害我的亲姐姐，我跟他拼命。我也不会要求你们和我上床，我不碰你们，以后别叫我老大，我叫丁伟，别哭了好吗？”我激动地说道。
两个女孩泪流满面地笑了，同时向前一步，我急忙后退一步，生怕她们两抱着我，尽管是角落，但是还是在学校里。
我四处张望，看到有两个高三的男生在远处看着我，我扬起了右手，这两个高三的男生向着我跑了过来。
“你们两个，随便叫几个人，把铁恒押过来。”我说道。
“是！”这两小子回答道。
不一会儿，十几个高三的男生押着铁恒来到了我身边，沿路的同学们都装作没看见。围成圈后，我对这两个女孩说道：“打他！”
其中一个女孩勇敢地站到铁恒面前，纤纤玉手高高地扬起，狠狠地抽了铁恒一耳光，骂道：
“畜生，你怎么不叫你妈妈陪你的那些狗杂种兄弟睡觉，今天，要是丁伟不帮我们，下晚自习的时候，我一定死在你面前。”
高三的男生又摇头又叹气，而我，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说话的这个女孩子已经退到了我身边，气乎乎地看着铁恒。
“这就够了啊？接着打！”我说道。
又是四记非常响亮地耳瓜子打在了铁恒的脸上，铁恒的左脸顿时通红。
“丁伟，我怕，你不在的时候，他会打我！”这个女孩说道。
“你给我听好啦，从今往后，你要是敢碰她们两一下，我砍你一刀，你要是敢摸她们两一下，我砍你两刀，听清楚了吗？”我说道。
“听清楚了！”铁恒哭着说道。
“把我刚刚的话重复一遍！”我说道。
“老大，你刚刚说，我从今往后，我要是敢碰她们两一下，你砍我一刀，我要是敢摸她们两一下，你砍我两刀。老大，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铁恒哭着说道。
“听到了没？继续！”我对这两个女孩说道。
刚刚抽铁恒的女孩再次站到了铁恒的面前，又抽了铁恒两巴掌，然后满足地站到了我边上，双手握着我的手臂。
另一个女孩如法炮制，铁恒的左脸和右脸整体通红，我在心里说道：
“该我出场了！”
“丁伟，教练在找你，我们说你上厕所去了”我的队友推开了人群，站到了我面前。
“交给你们了，帮我收拾他！”我对高三的男生说道。
“打到什么程度！”其中一个人问道。
“爬不起来！”我回答道。
“老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她们是你的女人，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铁恒说道。
“****的，她们两是我姐姐！”我说道，话音刚落，我一记重拳打在了铁恒的脸上。
“你们两在边上看着！”我对这两个女孩说道。
“算了，丁伟，别打了，只要他保证，以后不欺负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中一个女孩子说道。
“多嘴！打完后护送她们两回家！”我说道。
“是！”高三的男生回答道。
我急急忙忙地向着篮球场跑去，远远地看见教练正在看表。我假装气喘兮兮，迅速归队，教练也没有理我，我和队友们继续训练。
第二天，有三个女同学来找我，和昨天那两个女同学一样，也是高二的，要求我为她们做主，状告铁恒。
第三天，如此，第四天同样如此，第五天，还是如此。
我气不打一处来，问道：
“那个狗杂种来上课了吗？”
“来了！”找我告状的女同学说道。
“你去，把他叫过来！”我说道。
“我不敢，他会打我！”这个女同学说道。
我不在四处张望了，扬起了右手，凡是看到的男生都向我跑来了。
“你们，去把铁恒叫过来！”
不一会儿，这群男生带着铁恒向我走来了，我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女生，都是这些天找我告状的。
“伤好了？”我问道。
“谢谢老大，伤好了！”铁恒说道。
“高三的这些****的，对你怎么这么好啊，下手这么轻，才让你躺三天。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是吧？”我问道。
“老大，你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我知道错了！”铁恒哭着说道。
“你给我听好啦，这个学校的所有学生，都是我丁伟的兄弟姊妹，你要是再敢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是跟我过不去，就是做给我看，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了，老大！”铁恒说道。
“我不是你的老大，以后也别叫我老大，记好啦！”我说道。
“是，我记好啦！”铁恒回答道。
“打他！”我对来告状的这些女孩说道。
男同学们自觉地围成了松散的半圆形，挡住老师们的视线，这些女孩果断地站到了铁恒的面前，每人抽铁恒两巴掌，骂的话大同小异。
我和这些女孩进行了简短的谈话，铁恒和他的兄弟们，糟蹋了她们中的四个。这些女孩的泪水，如同血水一般深深地激励着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正义感激荡着我，恨不得除尽天下恶。
女孩们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以及在失去贞洁后想用死亡对黑社会进行控诉，深深地打动了我。
时到今日，还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对这些女孩伸出魔爪？送上门了为什么不要？是不是生理有缺陷？尤其是警察。我只想说，是这些被侮辱被损害的女孩激励了我、教育了我。
放了铁恒，我继续练球，这些女孩对我千恩万谢，看着她们憔悴的面容重新绽放出灿烂地微笑，我很有成就感和荣誉感，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理愉悦充盈着我的身体，这样的心理体验是性爱所不能比拟的。
后来，其中的一个女孩对我说道：
“弟弟，跟我们走！”
“去什么地方？”
“走嘛，一小会就放了你！”
“你不告诉我，我不去！”
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淌了下来，她呜咽着说道：
“还说我是你姐姐呢，一小会你都不去！”
“走吧，走吧，跳水、跳崖还是卧轨，我都陪你们去！”我回答道。
“我们有那么狠吗？”她流着泪笑了，如同狂风骤雨后的海棠，美得让人窒息。
我陪着她们两到了校外，在僻静的地方，她们两突然停下了，其中一个说道：
“就在这吧！”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其中一个踮着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还有我！”另一个女孩说道。
她如法炮制，也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你们两个坏蛋，早说嘛！”我笑着说道。
“谢谢你，丁伟，我们全家都感谢你，我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女儿，这次你要是不帮我，我不活了！”其中一个说道。
“我也一样，谢谢你，你要是不帮我，我也不活了！”另一个说道。
然后她们两从书包里拿出了糖果和糕点，双手捧着，笑盈盈地说道：
“送给你！”
我没有接，而是委婉地说道：
“我只要一个糖和一块蛋糕，剩下的，你们两吃！我要是全拿走了，也轮不到我吃，被那群土匪看见了，肯定会被瓜分完。”
“只准你吃，不准给他们！”其中一个生气地说道。
“真不要，一个糖，一块蛋糕就行！”我说道。
“我哭啦！”另一个说道。
“好，我全要了，谢谢！”我回答道。
把这两个女孩送回了家，我兴高采烈地回学校，一路上，女同学们都对我嫣然一笑，很多都是我不认识的，我打铁恒的事，早就在学校里传来了。
高中我只读了一年，让我最伤心的事是，班上的女同学知道我是学校的老大后，都不理我，都在疏远我。我的心如同刀绞一般地难受，原本，我和她们中的每一个，都如同兄妹、姐弟般亲切，可是，从我平定叛乱后，她们集体疏远我。我明白，她们都怕黑社会，所以，也没有怪他们。
我把糖果和糕点放在床头，没有藏起来，没人找我要，也没人偷吃，我的心很痛。换在叛乱前，最多不超过一天，糖果和糕点肯定只剩下包装。
不仅仅女生不理我，班上品尝兼优的男生也开始疏远我，主动接近我的，绝大部分都是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我从心底鄙视这些人。
如果能够穿越，让我回到叛乱前，我宁可挨两刀，也不愿当老大。
一个月后，三个高二的女生找到我，其中一个说道：
“丁伟，铁恒说他不怕你，成伍的兄弟们都很恨你，铁恒想再次反叛你，他让我们下了晚自己别回家，去陪他和成伍的兄弟们喝酒，他不是人，我们不去，你救救我们！”
“三位姐姐，别怕！我和成伍是结拜的兄弟，他们不敢，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下了晚自习，你们只管回家，其它的事，我会处理好，不会连累你们三个，你们放心，我谢谢你们。”话音刚落，我扬起了右手。
看到的男生都向我跑来，我说道：
“去把铁恒叫过来！”
“是！”男同学们回答道。
等男同学们走后，我对眼前这三个美丽、可爱的女同学说道：
“吃晚饭的时候，告诉你们的爸爸妈妈，就说，最近有小流氓在我们学校附近活动，经常骚扰女同学，让他们在下晚自习前，到学校来接你们。你们直管回家，别的事，我会处理好，不会连累你们，快回家吧！”
三个女同学刚走，铁恒就被男同学们押解到我面前。
“怎么又是你？”我明知故问道。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说着玩的，你别往心里去！”铁恒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个女同学的背影说道。
“上次，在厕所边上，我跟你怎么说的？把你重复了两遍的话再重复一遍！”我说道。
“老大，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说着玩的！”铁恒边说边要下跪。
“把他拉起来！”我说道，周围的男同学把铁恒从地上拉了起来。
“几刀？”我问道。
“老大，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铁恒哭着说道。
“我问你，几刀？”我严厉地说道。
“三……刀！”铁恒回答道。
“去，找把刀！”我对周围的男同学说道。
男同学们全站着不动，其中一个说道：
“丁伟，算啦！在学校里，你动刀，老师们会知道的，别冲动，被开除了不合算！”
“丁伟，别动刀了，打他一顿，我来打，包你满意！”另一个说道。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找成伍的人，告诉那些不用交保护费给成伍的，我要见他们，明天的这个时候，让他们在学校门口等着我。从今往后，要是再让我在学校里或者学校附近见到你，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不论死活，打到你服为止！滚！”我严肃地说道。
“是！”铁恒回答道。
铁恒小跑着离开，我突然想到那三个女孩，应该还没有走远，于是我大声说道：
“回来！”
铁恒奔跑着回到我身边。
“是那三个女同学告诉我的，有何感想？”我问道。
“我不敢打她们，也不敢摸她们，我会向她们认错！”铁恒说道。
“认错就不必了，你经常找女同学收保护费，还要她们陪你上床，我说你******还是男人吗？那三个女同学，我保定了。要你死，很容易，我亲自去找卖毒品的人，谁要是卖毒品给你，就是跟我过不去，我真想看看，在柏城，还有谁会卖毒品给你！”我平静地说道。
“老大，我再也不敢了，是毒瘾发作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才找她们收保护费的。”铁恒说道。
“你让她们陪你和成伍的兄弟上床，你想表达个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想结交成伍的兄弟，找他们买毒品便宜。”铁恒说道。
“继续！”我说道。
“老大，我知道错了！”铁恒说道。
“如果让我帮你说出来，我就让他们抬着你去找成伍的兄弟！”我严厉地说道。
“只有普飞、成伍和龙易能够和你对抗，我想讨好成伍的兄弟。”铁恒说道。
“为了讨好成伍的兄弟，你就把自己的姐妹当礼品，我们学校，两千多学生，一千多女生，你听说过我碰过谁？”
“我再也不敢了，我去戒毒，我发誓，一定把毒戒了！”铁恒信誓旦旦地说道。
发誓戒毒，除了龙易一人，我没有相信过第二个人，龙易答应我去戒毒，他虽然没有发誓，但是他去戒毒，和最凶狠的4号抗争，用生命兑现了对我的承诺。
“不用了！去找不用交保护费给成伍的人，那三个女生，我保定了，你要敢动她们，就是动我！”
“是！”铁恒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