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我抬头一看,门口完全被人影挡住了,不禁暗自惊叹:这么快,我还是慢了一步!
“您好,请问你是丁伟吗?”其中一人问道。
“我是!”我回答道
“可以进来吗?”那人说道。
“齐黑,你个****的,你要不出声,我一定认不出你来,快进来,请进请进!”我热情地招呼着齐黑一行人进我的办公室。
我转身从办公桌上抓起了香烟和打火机,给齐黑一行人递烟,除了齐黑本人,其他人都是双手接烟,并说道:
“谢谢,丁哥!”
全部递完了,我拿出打火机给齐黑点烟,齐黑连忙推辞。
“自己来,自己来,自家兄弟,不必这么客气!”
“既然是自家兄弟,你还跟我客气些什么!”不等齐黑自己把火点着,我就已经把我的打火机打着火后迎到了齐黑的面前。齐黑双手护着火,把烟点燃了。
我取出了一支烟刚叨在嘴里,齐黑的打火机就已经打着火迎到了我的面前,我双手护火,把烟点燃了。
我在心里不停地嘀咕,市公安局怎么没有把齐黑给抓起来?齐黑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风口浪尖了,他在我的办公室里,完全无益,而且还有害,我现在不能让市公安局抓到任何的把柄,得想办法把他打发走。同时,完全不合乎逻辑,市公安局怎么会把齐黑放在外面,很有可能是个圈套。
和齐黑交谈的内容还是老调子,话里话外都是想保住他老大的位子。我就顺水推舟,又诅咒又发誓,不和他争老大。
“丁伟啊,这是大哥的儿子。”齐黑边说边指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
我在心里叫苦,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逼我把地盘和兄弟交给大哥的儿子。齐黑最让我看不起的一点就是八年前利用大哥的儿子坐上了柏城老大的位子,当他地位稳固后,又把这个小孩子踢一边。我突然间觉得这个小孩子很可怜,他的爸爸被关进了监狱,他的妈妈把他抚养成人,而他又被黑社会利用。我很想向刑警队长学习,给这小子四个响亮的耳光,尽管我没有在黑道上走动,但是我能经常听到这小子的负面消息。尽是些打架斗殴、欺负小女孩子之类的恶行。
“你这个小杂种,我一直都在找你!”我边说边抻手,而他也很有礼貌,很有家教,伸出了双手和我握手。
“不学好啊,初中读完了没?”我问道。
其他人都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就回答了我的提问,这小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松开手后,我拿出了钱包,从中取出了四百元钱,递给眼前的这个小孩子,说道:
“这是叔叔给你和你弟弟的压岁钱,别嫌少,我工资也不高,下个月吧,我休息的时候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爸爸!”
“丁叔,我长大了,压岁钱就不用给我了,我弟弟也不用给了。到你休息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带你去找我爸爸。”这小子说道。
“嫌少啊,这是我的心意,我离开柏城有七八年了,一直没见过你们哥两,这点钱就是个心意,拿着!”我说道。
这小孩子坚持不收,我拉着他的手,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说道:
“四天前我就和齐黑谈好了,可以把地盘和兄弟全部交给你,但是作为叔叔,我不赞成你走你爸爸曾经走过的路,我不希望你像我这样被警察追得满世界跑。我让你带我去见你爸爸的意思是,我想亲口问问你爸爸,如果你爸爸赞成你在黑道上混,那么,没问题,我会把我和龙易的所有地盘和所有兄弟全部交给你,并且会帮你把这个新城老大这个位置坐稳了。你看这样可以吗?”我说道。
“我爸爸不赞成我和我弟弟在黑道上混,要我们好好读书,好好做人。但是丁叔,我想在道上混,你也知道,我初中都没有毕业,工作是找不到的,也没有公司肯要我,我不在黑道上混,我就没活路了。”这小子说道。
刑警队长抽胖警察时的情景再次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真想依葫芦画瓢给这小子四个响亮地耳光。
“你明天过来,我帮你找个师傅,你到我们公司来学修车!”我说道。
“丁叔,我对修车不感兴趣!”这小子回答道。
“你就对打架、欺负小姑娘感兴趣,等见了你爸爸,算起来我和你爸爸失去联系已经十一年了,我也想和你爸爸好好谈谈,听听你爸爸的意见,要是你爸爸赞成,齐黑帮我作证,我会把所有地盘和所有兄弟全部都交给你!”我态度坚决地说道。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齐黑原本想将我一军,逼我交权,我反将了他一军。
好凶险,稍不留神,一场血战就可能暴发。柏城两大黑帮组织一旦火并,后果真不堪设想。我有信心凭一己之力,把齐黑这一行人全打爬下,但是打完之后呢?
此刻我才意识到,我回到了柏城,对于齐黑的威胁有多大!成伍为了使龙易能够完全操控老城,和普飞火并,被当场砍死。龙易是老城的老大,我是新城的老大,龙易死后,龙易的兄弟以我为老大,如此一来,我便成了无冕之王。
齐黑就差说出:自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然入睡。
我了个去,就因为我吃饭的碗大了点,这样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居然让黑白两道同时夹击我,好歹毒,好凶狠。我一个肩头扛着市公安局,另一个肩头扛着黑社会,中间还得扛着自己的脑袋。爽呆了!
妈妈经常骂我:快三十岁的人了,扁担绳不会系、扁担不会挑。可是此刻,我得一头挑着市公安局,一头挑着黑社会。
刑警队长第三次审问我时曾问:“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不把齐黑给收拾了?”
我回答道:“我身上已经粘了一坨屎,不想再粘另一坨!”
我没有向家人寻求帮助,也没有联系我的兄弟,连集团公司的领导和我们公司的领导都躲了起来。好强大的黑势力,居然能够同时左右市公安局、集团公司、我们公司和放任黑社会。
尝尽世态炎凉,历经人情冷暖,总感觉,正义和法律如同有钱势的人跨下的玩物,可以被随意驱使。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从销售部展厅传来了这支歌,我知道这歌的最后一句是“风雨一肩挑一肩挑”。
好吧,市公安局和黑社会,一头是风,一头是雨,风雨我一肩挑。空手夺白刃,我一起收拾你们!只要我打电话的这些党政部门的领导,有一位清官,你们市公安局就别想把我抓起来。我就不信了,若大一个柏城,连一位清官也没有。
齐黑牢骚满腹,一直不停地抱怨:
原来的新城老大出狱了,想从我手上夺回新城,他不同意。
我的兄弟砍了他的兄弟两刀,他没有惩罚我的兄弟,只是让我的兄弟把被砍伤的人送去医院,出了医药费就完事。
我的兄弟为了完成我交付的任务,集结了二百多人,想跟他火并!
“齐黑,我如果在柏城,这样的事肯定不会发生,我当时在广东,我是回来后才听说的,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生气。”我说道。
“我把事情处理完了,你的人还在集结,丁伟,你真该好好管管了!”齐黑说道。
齐黑的话立刻把我的思绪拉回了1996年,那年我17岁,高中一年级,我的兄弟找到了我,为首的叫荀方,北边的一大块地盘归他管理。
“老大,这二百六十块钱是我收来的保护费,这两个小姑娘还在是处女,我把她们带来给你!”荀方说道。
我起手就是两个响亮地耳光打在了荀方的脸上,问道:
“谁让你这么干的?”
“是我的一点心意!”荀方回答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收保护费了?”我问道。
“没有说过,是我自作主张的!”荀方回答道。
又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荀方的脸上,这小子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并且哭了起来。
“老大,前两个星期他也收保护费了,说是你让我们交的!”其中一个兄弟说道。
我火冒三丈,把荀方打倒在地后又使劲地用脚踢,我觉得还没有打够,但是我的兄弟们已经觉得足够了,立刻团团抱住了我,劝解道:
“老大,够了,当心出人命!”
“把他拉起来!”我命令道。
我边上的兄弟把荀方拉了起来,不等我说话,荀方就哭着说道:
“老大,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有以后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和你不是兄弟了,你另攀高枝去!”我回答道。
“老大,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荀方哭着说道。
我注意到,他的眼角肿了起来,嘴里流出了鲜血,面部已经完全不对称,而且已经站不稳了。
“你背着我收兄弟们的保护费,还把这两个小姑娘带来给我,你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易哥不重用我,重用的都是我的小弟,我想请你帮我向易哥求个情!”荀方哭着说道。
“龙易这么做,是我的意思。我早想收拾你,之所以没动你,是因为你跟我一年多了,没功劳也有苦劳。我让龙易这么做,其实是在给你机会,你就这么回报我?”我问道。
“老大,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荀方说道。
“你们几个,选个老大出来!”我命令道。
兄弟们迟疑了一下,互相交换了眼色,然后同时指着其中的一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选他!”
“兄弟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以后那块地盘的老大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老大,我不够格,跟你的时间也短,也没立什么功,还是重选一个吧!”这小子连忙推辞。
“时间不在长短,功劳不在大小,人品在就行,兄弟们这么信任你,你就勉为其难吧!就你了,以后那块地盘就交给你,你给我守好了!”我说道。
掌声响了起来,除了荀方,所有人的脸上都绽放了笑容,这掌声和欢笑声告诉我,我的决定没有错。
“我再次重申,以后不准收保护费,不准强迫女孩子上床,谁要是违反了,荀方就是下场!都听清楚了吗?”我问道。
“听清楚啦!”兄弟们响亮地、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老大,他经常欺负女生,还把一个女生整怀孕了!”一个小姑娘哭着说道。
“老大,我刚刚和他说了,我不来,可是他非要我来,还打我!”另一个小姑娘哭着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这个小杂种,让你们两受委曲了,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二位美女!”我真诚地说道。
“老大,没事,只要他以后不欺负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两过来!”我说道。
眼前这两个少女高高兴兴地来到了我身边,我对她们两说道:
“打他!”
两个女孩一听这话,立刻想动手,转身面向了荀方,然后又转身面向了我,一左一右地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臂,其中一个说道:
“我怕,你不在的时候他会打我!”
“荀方,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要是敢打她们一下,我砍你一刀,摸她们一下,我砍你两刀,听清楚了吗?”我说道。
“听清楚了!”荀方回答道。
“把我刚刚的话重复一遍!”我说道。
“老大,你刚刚说,我要是敢打她们两一下,你砍我一刀,要是敢摸她们两一下,你砍我两刀!”荀方回答道。
“把这句话记心上了!”我说道。
“是,老大!我一定把你的话记心上!”荀方回答道。
“这下放心了吧!”我边说边对这两个可爱的、美丽的、纯洁的女孩使眼色。
其中一个勇敢地站到了荀方的面前,说道:
“我妈妈告诉我,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要把贞洁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你真是个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后,非常响亮地抽了荀方两耳光。
“哼”了一声,然后辫子一甩,退回到了我身边。
“真是个好姑娘!”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说道。
另外一个女孩见妆,笑逐颜开,信心满满地站到了荀方的面前,可是又胆却了,回头看着我。
“别怕,有我在!”我坚定地对她说道。
“你是坏人,要不是今天遇到这么好的老大,我死也要保住自己的贞洁,我就不活了!你是个畜生,是个牲口,你是天底下第一大流氓!”话刚说完,她扬起了手,狠狠地抽了荀方两耳光。
然后尖叫着跑到我身边,又躲到了我身后。
“这也太可爱了!”我在心里说道。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钱,真诚地对这两个女孩说道:
“对不起,二位美女,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和教好这个畜生,我真诚地向你们二位道歉!这钱你们拿着,打的回家去,以后好好读书,离这样的人越远越好。要是还有人敢欺负你们,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我在高一(5)班。”我温和地说道。
“老大,我们不要,我们走路回去,四十多分钟就到了!”两个女孩子说道。
“不听话是吗?拿着钱!”我命令道。
两个女孩接过了钱,我转身面向我的兄弟们,命令道:
“你们以后,保护好她们两,要是她们两再受到伤害,我找你们算账!”
“是,老大!”兄弟们响亮地、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快回家去吧,你们的爸爸妈妈现在一定很担心!”我温和地说道。
“谢谢老大,我们长大后一定会报答你!”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哭着说道。
我目送着这两个女孩离开了,心里充满了悲哀和惭愧,还想再打荀方一顿,但是看这小子的头都快要变成猪头了,没敢下手,刚刚打他,确实下手够狠的。
江湖风传,丁伟打人狠,龙易也曾经骂过我:
“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要下如此重的手,被你打过的人,我看着心里直发毛!”
我回答道:“除恶即是扬善,对于那种只想把自己的快乐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上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我是怕你把人打死了,你以后给我注意点轻重,差不多,让他怕了就行了,没必要打那么狠!”龙易说道。
龙易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些骄气、易怒,很多事都是大哥逼着他去做的,他本性善良。可是他却如同一朵被剪下来插到花瓶里的、含苞待放地花一般,不等开放,就已经枯萎了。
12年后,也就是2008年,市公安局刑警队第二次审讯我,刑警队长拿出了两张十元面值的钞票,问道:
“还记得这两张钱吗?”
看着发黄的钞票,我明白过来了,那两个女孩一直妥善地保存着。
我一把从刑警队长手上接过了钱,很想一把撕了,因为这钱是我父亲给我的生活费,绝对干净。她们为什么不用掉呢?是怕这钱不干净,还是担心我会去找她要回来,还是怕我别有所图?我不知道,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
“要是我早知道这钱会被还回来,我当初就不会给她们!不要脸的东西,为了把我送进监狱,你们连她们两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就为了把我送进监狱,你们就把她们两给抓了起来,这将对她们两造成多大的伤害,你们知道吗?”我愤怒地说道。
之所以敢骂警察,是我觉得我亏欠这两个女孩。
“你猜这两个女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刑警队长问道。
“她们怎么了?荀方伤害她们了?”我问道。
“如果是,你会怎么处理?”刑警队长问道。
“唉……这个****的,给我三天时间,我求你了,领导!三天后我去市公安找你,不用劳烦你上门,我以人格保证!”我真诚地说道。
“你想干什么?”刑警队长问道。
“我兑现承诺!”我回答道。
“你认为这两个女孩还会不会有别的结局?”刑警队长问道。
“有屁你就放!别绕弯子,老子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要是有人因为我,被伤天害理了,我会帮这个人找回来,那两个女孩到底怎么样了?”我愤怒地说道。
“你真不知道?”刑警队长问道。
“说!”我严厉地说道。
刑警队的三个警察都面带微笑,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你立大功了,那两个女孩都考上一类本科了!”刑警队长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我回答道。
两个女孩走后,我命令新选出来的老大把荀方收来的保护费退还给兄弟们,同时勒令荀方把之前收的保护费吐出来,退还给兄弟们,再把荀方从我的势力范围内除名,并通报全体兄弟。
四年后,这两个女孩高中三年级,出落得落落大方、美丽动人,又被齐黑的兄弟看上了,企图像荀方一样,又对这两个女孩子进行骚扰,万般无奈之际,这两个女孩想起了我对她们两的承诺,于是找到了我的兄弟,我的兄弟们帮我兑现了承诺,集结了二百多人,火并齐黑。
齐黑带着二十多个人匆匆赶赴现场,看着黑压压的、且还在持续增加的人流,退缩了,主动跟我的兄弟们讲和。
“对不起,我亲爱的弟弟们,哥哥也对不起你们,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哥哥的却没能和你们并肩战斗,我不配当你们的老大!”我在心里说道。
刑警队长所谓的立功,指的就是这件事;齐黑让我好好管管我的兄弟们,指的也是这件事。再后来,市公安局统计了被黑社会祸害的女孩子,居然有300多人,主犯是大哥和齐黑,没有任何一起是我或者是我的兄弟们干的。
300多美少女无一报警,有的在遭受强暴后,选择了死亡,绝大多数在遭受强暴后选择了沉默。我就不信了,一个女孩子在遭受如此巨大的心理和生理创伤后还能考上一类本科。
1994年,我初中三年级,我发现班上有六七个女生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原本活泼、可爱、开朗、爱笑、爱闹的女孩突然之间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且经常默默地、偷偷地流眼睛,或者和同样状况的女孩子抱在一起痛哭,或者是在没有任何征兆地前提下乱发脾气、乱摔东西,我挨个地问她们,她们从布满泪痕地脸上挤出了个甜甜地微笑,对我说道:“没事!”
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我悄悄地打听,班上的一个男生告诉了我真相,震惊之余我捶胸顿足,把所有我认为是最恶毒的话全骂了出来,这六七个女孩被学校里的小流氓胁持,供黑社会的人群体淫乐了。
那年我十五岁,还未出道,我打心底惧怕黑社会,我只能默默地为她们伤心,为她们难过。
千红一窟,万艳同杯。你妈的,学校里卖毒品,逼龙易吸4号、专挑漂亮的女同学去开房、成年人找未成年人收保护费……这就是我的青春,祖国的花朵,民族的未来,就是这么被摧残。
1995年,我初中三年级,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一个女同学把文具盒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疯狂地撕着笔记本、作业本,她的同桌劝阻她,她抱着劝阻她的女同学撕心裂肺地哭泣,和她有同样症状的女同学围了过去,纷纷安慰她。
类似这样的事,发生了很多次了,所以同学们都见怪不怪了。我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正准备把她撕毁的笔记本、作业本全捡起来的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急急忙忙地进教室,因此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把她的作业本和笔记本捡起来。
老师进了教室,看着教室过道里被撕毁的笔记本和作业,问道:
“地上的作业本和笔记本是谁的?”
教室里静悄悄地,同学们都不说话,老师扫视着全班同学,他注意到了刚刚撕作业本和笔记本的女同学,眼睛红肿、面容憔悴,老师走到了这个女同学边上,亲切地问道:
“怎么回事?”
女同学不说话,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地从她憔悴的脸上滚了下来。
“为什么要把作业本和笔记本给撕了?”老师继续问道。
女同学还是不说话,同学们都在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老师还是穷追不舍,继续责问这个女同学为什么要撕作业本和笔记本,女同学依然保持沉默。
我实在不忍心,于是站了起来,对老师说道:
“老师,是我的错,我不小心把她笔记本弄脏了,然后我和她吵架了,她才撕的笔记本和作业本。”
老师对我进行了批评,并安慰女同学,然后正常上课。
从那一天开始,我和这些女同学的距离被拉近了,我和她们成了好朋友。
“我们当中你喜欢谁?”一个女同学问道。
“我都喜欢!”我回答道。
“不准都喜欢,只准喜欢我们中的一个!”另一个女同学说道。
“一样的,你们每个人我都很喜欢,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多一点,谁也不比谁少一点!”
“不信,你没说实话!”
“我没骗你们,是真的!你们每一个都很可爱、很漂亮,你们当中的每一个我都很喜欢!”
“骗人!”女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等我们长大了,你会娶谁?”
“谁都可以啊!”
“尽瞎说,你还是在骗我们!”
“我真没骗你们,你们七个,我又不能都娶,到时候你们商量一下,谁嫁我,我就娶谁!”
女同学们流着眼泪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凄惨、笑得是那么的让我心碎。
“我们记下了,记在心里了,等我们都长大了,你可不许赖账!”
“拉勾!”其中一个女同学说道。
“好,拉勾!”
我们八个人把手指勾在了一起,异口同声地说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要!”
我哭着说道:“我不会赖账的,等我们都长大了,我只娶你们当中的一个,剩余的六个,都是我的亲姐姐、亲妹妹!”
“你不许哭,你是男子汉,你不许哭!”
七个姐姐妹妹紧紧地抱着我,我们八个人狠狠地哭。
……
看着她们日渐憔悴的面容、大幅度下降的学习成绩,同学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管,更没人敢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所有受害的女孩子都在默默承受黑社会的污辱,无一报警。
经常看到有小流氓在放学时守在教室门口等她们,或者在回家的路上劫持她们,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黑社会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把整座城市完全笼罩。我好希望晴空中能有一道能把整座城市彻底照亮的闪电,劈开这个阴影,再来一阵狂风,把这个阴影彻底吹散,然后是骤雨,持续地骤雨,好好洗涤一下这座肮脏的城市。一切都来得太迟,300多女孩受害,2008年,在中央纪委的直接干预下,分管政法的市委副书记被移交司法机关、市公安局的局长和政委被移交司法机关,大批党政干部被问责,整座城市被彻底清洁。
二十年过去了,我现在依然清楚地记得,姐姐妹妹们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紧紧地抱着我,指甲陷进了我的肉里,然后哭喊着、使劲地捶打着我的背,担心打疼我,不打了,但是却又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她们是在变向地宣泄仇恨、宣泄愤怒,把她们本想施加在那些欺负她们的流氓、恶棍身的仇恨、愤怒,变向地施加在我身上。
“你使劲打吧,用脚踢,我不会怪你,更不会恨你,也不会还手,只要你心里舒服一些,好受一些,你怎么打我都行!”我真诚地说道。
她从布满泪痕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凄惨地微笑,可是眼泪却又夺眶而出,痛苦流涕地问道:
“打疼了吧?被我咬疼了吧?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
“不疼,真的不疼,你再使劲打!”我回答道。
“你骗人,怎么可能不疼呢?我手都疼了!”
“只要你心里好受些,别再继续伤害你自己,你想怎么打我都行,都是我没用,不能保护好你们,你看看你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了,都没以前漂亮和可爱了!”
“哥……”
说完后她又紧紧地抱着我,只是这次她的指甲没有陷进我的肉里。我左手抚在她的头上,右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抱女孩。以前都只是她们抱我,我从来不抱她们,因为我总是认为,一旦我抱着她们,我就和那群畜生是一路货色。
“我没事了,心情好多啦!我怎么舍得再打你,怎么舍得用脚踢你?今天的事不许和别人说,知道吗?”
“不说,我不会说的,你放一万个心,有些同学问我好多次了,我一个字也没有说。”
她踮着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被女孩子吻。
我信守承诺,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是她却把这件事告诉了和她有同样遭遇的另外六个女孩,姐姐妹妹们如法炮制,我被她们七个打得好疼,咬得好疼,但是我没有叫疼,我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确实能减轻心灵的伤痛。
那年,我十五岁,她们十四到十六岁。
也就是那一年,我想进黑社会,想当黑社会老大。
初中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们,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我已经三十五岁了,依然孤身一人,我不是刻意坚守承诺,在这期间我有过几任女朋友,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这个承诺:
“我真没骗你们,你们七个,我又不能都娶,到时候你们商量一下,谁嫁我,我就娶谁!”
女同学们,在我的记忆里,你们就如同花丛中的小精灵,美丽动人、纯洁可爱、蹦蹦跳跳、笑笑闹闹……
天哪!请把那些伸向青少年的魔爪全部斩断吧,还校园一片纯净地天空。
很多人都问过我同一个问题:是不是生理有缺陷,这么多青春美少女,我就不相信你会一个都不碰?
尤其是警察,为了寻找我的女朋友,罗织我的罪名,几乎把全城与黑社会有关联的女人都抓了起来。经过审讯,得到了一致的口径:“不知道丁伟的女朋友是谁,也没听说过谁跟他上过床。”
甚至有美女说:“我就不认识丁伟,要是我认识他,我想和他上床!”
我认为,问这个问题的人,十之八九都是些畜生。理由很直白,他们都羡慕我有这样的机会和条件,而他们没有,所以才会产生这个疑问,尤其是警察。
试问:当你也被七个青春美少女紧紧地拥抱过、狠狠地打过、重重地咬过、甜甜地吻过,她们都在你怀里撕心裂肺地哭过,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对别的女孩伸出魔爪?
千红一窟,万艳同杯,女子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总感觉人世间有些男人是屎做的,除了女人的胸脯和屁股,一无所知,一无所有。
那么丁伟,你有什么?
我有青春期时少男少女间纯洁的拥抱、纯洁的吻。我有把青春期时少男少女间的友谊发挥到极致的人生经历,以及这种人生经历带来的心理愉悦。我有女孩的父亲和母亲要下跪向我表达谢意的人生体验……
这样的青春,难道一点意义都没有吗?这样的青春难道值不得回味?
为了罗织我的罪名,把我送进监狱,市公安局把参与火并齐黑的我的那二百多兄弟全部抓了起来,包括我下令保护的那两女孩,市公安局得到了统一的供词:丁伟是个好老大,不收保护费,不准兄弟们帮他找女人。
兄弟们,我不是个好老大,我离开你们十多年,没有保护你们十多年,这十多年完全是你们在保护我,我离开的这十多年,你们保住了地盘,你们保住了地盘内的大部分学生不被收保护费、女同学不被黑社会骚扰。
小夏曾说:“你是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老大!”
是的,我是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老大,对不起,我亲爱的弟弟们,我不仅没有保护你们,还让你们受到牵连。
多说无益,我只想把齐黑送走,凭借一人之力,我能够轻松地把齐黑和他的兄弟们全打趴下,但是我肯定不能这么做,我不能两头都硬扛啊。
于是心平气和地对齐黑说道:
“齐黑,我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非常地不安全。市公安局的警察随时都有可能再来,要不这样,等这件事风头过去了,要是我还活着,找个机会,咱哥两再好好聊聊,现在真不是拉家常的时候!”
“我看也是,那就不打扰了,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齐黑说道。
就这样,我把齐黑送出了公司,我和齐黑及齐黑的兄弟们再次握手,然后告别了。
看着齐黑的车消失在了视线中,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下一波来的会是那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