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不朽的蔚蓝,靠近最容易相似的
这座相似于上帝的树木和玉米统筹的村子
核桃树成熟在它们守护的村口的寂寞里
捧着小径,阴沉的青草一头撞上了栅栏
栅栏关着,最后的事物一样完成了白昼
栅栏的内外,我走过一曲土唱的喉咙
看见过一个残疾的姑娘眼里
紫色蔷薇般的傍晚、葡萄破裂般的忧郁
她也在远离不朽的爱情,融进她的嫁妆
一道晖光,像一个错误,霸占了她的庭院
青石板路是一根已经踩不疼的神经
这路通向寨子的宁静,也像一道鞭痕
多少人在这里,忍住了粗糙而坚硬的夜晚
像无眠,坎坷的梦却占据了纷乱的黑暗
像缓慢的月亮,悬望者也在嘲笑诗意
但此刻是黄昏,一个老男子般的最后时刻
一个婴儿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弯曲的死亡
我总在石板路上,渴望着被遗忘的快感
像世界的麻木,容我一个人享受山荒水寒
一座座香会般的屋子,始终是这些屋子
我不知道它们的深处是俭朴的故事
还是无数仇恨被蒙上了堕落者的灰尘
让那些倍低音的铜锁成为一场了结
我和他们共同忽略过的神灵或传奇
从屋子背后的无花果树上缔结了因缘
并让我的踌躇像日光在西山顶上的颤抖
只有那敞坝的舞蹈在等待着裸体的群星
等待着隐晦的比喻、在篝火上的音乐
而且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以及文明之光
这个城市的贫民窟使我想起日落的村寨
有谁知道这是村庄的放大还是城市的缩小
但尘世总要随残阳到达一种品格
无数惋惜者也将惋惜不已
在这个已经不宜抒情的城市里
或者在那个古诗体的村寨
再也朗诵不出的平平仄仄里
2007年8月28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