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实看着众民工要离开队伍:你们别走,吃多吃少也是吃。(对铁拐李)我买一文钱,只吃一颗。
铁拐李又竖起拇指:真不愧是带头人!王师傅人老实,一心想着大家,难怪大家跟着不吃。伙计,给王实师傅装一颗尝尝!
汉钟离给王实捞了一颗。碗里的汤圆越变越大。
民工丁:汤圆师傅,你认识王师傅?
铁拐李:别以为我眼瞎,王实师傅为人老实、诚信出名;是建筑大师,泥水工艺出名;是造桥理事,首倡洛阳江建大石桥出名。对吗?
众民工:对,汤圆师傅不瞎,很精灵!
民工们依然井然有序地排队买汤圆,眉开颜笑吃着汤圆。
11.泉州府衙客厅日外
魏寅步入客厅:参见蔡大人!
蔡襄:魏都头免礼,请坐!
魏寅:卑职不敢。卑职有罪,不受罪反而升官,这几天坐卧不安,特来请辞!
蔡襄:你立功受赏名正言顺,不必多虑!初次调往军队任职不适应吗?
魏寅:适应,适应。周提辖行伍出身,严爱有度,对部下关心体贴,挺好的。
蔡襄:既是如此,为何想请辞?
魏寅:戴罪之人无功可谈。保护大人虽然出自罪人之心,但章府来密信也要我装着保护你以骗取信任,这点没向大人言明,感到内疚!
蔡襄:虽然你没有向我言明,但你已向卢主事交代清楚,不都一样?我和卢主事设计这出戏让你表演,你演得好!正中章府两兄弟下怀,皆大欢喜嘛,何罪之有?我让你守金库也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军中有内应让他们高兴高兴。你的职位的确很重要,是否能消灭来犯匪徒的关键。与其说是官升要职,不如说是考验你的意志,想明白了吗?
魏寅恍然大悟:明白,卑职愿接受考验,就不请辞了!
蔡襄:这就对了,今后你直接受周提辖的指挥,一有情况要向他汇报。
魏寅:是,卑职一定将功补过,戴罪立功!
蔡襄:今天叫你来,是让你见一个人,你看谁来了?
白梅扶着魏寅(吕濛)的母亲走进客厅。
魏寅喜出望外:娘,……
吕母热泪夺眶:濛儿,娘终于见到你了!你瘦多了!
魏寅泪下:娘,您又瘦又老。这几年您在哪儿?见您好难啊!爹好吗?
吕母:儿子啊,自从你投靠章府以来,我和你爹就被当做人质,换了几个地方,后来把我们押送到靠近南安县的一个偏僻地方,章府开的磨坊里做苦工,受尽折磨。你爹劳累过度去年患了痨病不治身亡。临终前叮嘱我要坚强活下去,见到你,要你报仇雪恨!
魏寅声泪俱下,跪在其母膝下:孩儿不孝,孩儿鬼迷心窍,听信章府管家章鱼的花言巧语不能自拔。章拱之、章望之的心太毒辣了,我为他们做事,却折磨我的爹娘!为了和爹娘见上一面,他们逼我刺杀蔡大人、杨诚兄弟,还差点误伤了白梅姑娘的生命。我罪孽深重,跑到洛阳江洗也洗不净啊!
吕母愕然:你敢行刺蔡大人?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爹九泉之下含冤受辱啊!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蔡襄:吕嫂子别生气!他迷途知返,憣然悔悟,也是好事,你就原谅他吧!
吕母跪下:蔡大人,你是忠臣,是清官!是百姓敬仰的好官!我儿子为虎作伥,恩将仇报,老身不懂教养,生了个十恶不赦的儿子,向您赔罪!
蔡襄:吕嫂子别这样,今天元宵节,特地让你们母子团圆,该高兴才对,你快起来!
白梅扶起吕母,蔡襄扶起魏寅。
吕母擦着泪眼:儿子,今天元宵节家家户户吃汤圆,可蔡大人一家已经三年没吃汤圆了。你知道吗?蔡夫人和蔡大公子被章府毒杀,他们为造洛阳桥失去亲人难以团圆。卢太君叫白梅姑娘买汤圆给我吃,我感动落泪吃不下。他们劝说要和多年不见儿子团聚应该吃汤圆。蔡大人一家人心胸多宽广,想的是让所有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儿子,你不惭愧吗?
魏寅热泪盈眶:蔡大人,我罪恶深重,您不计前嫌,让我重新做人,还救了我娘,我感恩不尽,我誓死效犬马之劳!
蔡襄:你不必一再自责,回头是岸嘛!正因为你是被迫做坏事,宗善和杨诚才同情你,原谅你。才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娘逃出虎口;你不必感恩,只要你有博爱之心,你应该振作,立志匡扶正义,与邪恶决裂,与贪赃枉法作斗争,为黎民百姓做好事,这样你就是一个无愧于人民的人!
魏寅(斩钉截铁地):相信我,我一定牢记您谆谆教诲,不忘家父的殷切期望,用实际行动来洗刷我的罪过,用实际行动对邪恶势力反戈一击!
蔡襄:好,大家都相信你言必信,行必果!你打算怎么安排你娘的生活?
魏寅:我的叔父吕品茗在闽南茶都开茶馆。他也在帮我寻找爹娘的下落,我娘寄养在他家里比较安全。
蔡襄:今后需要帮忙的,但说无妨!
魏寅和吕母:谢谢蔡大人!
12.泉州府城夜外
元宵节之夜,圆月挂树梢。绚丽多彩的焰火赶走乌云。万家灯火点缀鲤城。
温陵街头,家家户户高悬各式各样花灯。街道上人潮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天真灿烂的孩童,提着千姿百态的花灯步行在街道上。红灯、花篮引路,接着是各种花卉、飞禽、鱼类、虫类的花灯缓缓而行。十二生肖花灯随后,光彩夺目,令行人流连忘返。
伴随着悠扬乐曲而来的是装饰华丽的阁坪,有人抬的,有马拉的。《闽童闹春》、《仙女散花》、《天籁南音》、《八仙过海》、《龙船阁》等十分气派。亭、台、楼、阁点缀着奇异的花灯。阁里的演员轻歌曼舞吸引着观众。
骑马挑灯队伍之后,锣鼓喧天。长蛇阵似的舞龙队腾跃在街道上,几个乞丐举着拐杖一来一往欲打龙灯,被舞龙队的小伙子们飞脚踢翻在地,龙头时而喷发焰火,乞丐没命地奔跑。又惊又喜的观众鼓掌声、吆喝声不间断。
章府的三个哑巴在刁二的指挥下,抢灯、烧灯,被愤怒人群打倒在地上嗷嗷求饶。
威远楼、真武庙、府文庙等处花灯荟萃。
13.泉州孔庙夜内
百源池畔,府文庙灯光辉煌,人群拥挤。
府文庙门外高悬着对联:
万家灯火同秋月,
大地光明不夜天。
庙宇走廊、石埕上,吊灯、座灯、壁灯,流光溢彩,争奇斗艳。宫灯、无骨花灯、跑马灯让万千观众目不暇接。
陈冠与吕品茗挤进“人墙”,伸长脖子观赏着《腾龙》挂灯、《金虎啸春》座灯、《埔风》针刺挂灯、《筍江月色》座灯、针刺游鱼挂灯、《龙腾虎跃》座灯、《天籁南音》座灯和《仙居》针刺无骨花灯等名灯,赞叹不绝。
吕品茗:闽南花灯纤巧、精致、玲珑、秀丽,寓意深沉,气势磅礴,美不胜收!
陈冠诗兴油然而生,摇头吟诵:你看,桂兔韬光云叶重,烛龙衔耀月轮明……
吕品茗:哇,陈兄诗兴大发,博得旁人鼓掌称好!
陈冠尴尬:误会,误会!这是名人诗句,我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触景生情而已。
吕品茗:听说蔡大人在文庙里即兴挥毫,我们不如去见识见识。
两人挤入文庙,许多观众正围观蔡襄为天灯挥毫: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观众啧啧称赞:蔡大人不但书法当朝第一,还说出黎民百姓的心声和祝愿!
观众自发抬着巨大天灯挤出门外:大家让一让,到大门外看放天灯,祈求老天爷赐给我们平安。
观众簇拥至大门外,引火放天灯,天灯徐徐升空,爆竹、掌声如雷。空中绽放着焰火。
文庙里,鼓乐喧天,笙歌悠扬。
稍候,陈冠舒口气终于开口:蔡大人,草民陈冠,是陈亚的胞兄,时常拜读您的诗文大作,今天慕名拜见!
蔡襄:别客气,陈亚是我童年同窗,他在杭州好吗?
陈冠:好,他依然是口无遮拦,性格狂放。不过对您的为人和文章佩服得五体投地。经常搜集您的大作,寄给我吟诵。
吕品茗:尤其是您的茶诗,吸引无数茶客,让我的茶馆生意红火。
蔡襄:哦,你开茶馆,吟茶诗,独具一格!
陈冠:他叫吕品茗,在闽南茶都开茶馆,馆名叫逍遥阁。
蔡襄(热情爽朗地):你有六个口,难怪会品茶。茶叶不但健身,茶韵令人心旷神怡,逍遥自在!
陈冠:蔡大人出口成章,今夜盛况空前,草民斗胆求赐华章,未知可否?
蔡襄:晨接制书,皇上索取元宵诗句,今夜赏灯触景生情。若不嫌弃,《上元应制》拙作一首送与二位吧!
蔡襄在纸上挥毫,陈冠与吕品茗捧诵:
高列千峰宝炬森,端门方喜翠华临。
宸游不为三元夜,乐事还同万众心。
天工青光留此夕,人间和气阁春阴。
要知尽庆华春祝,四十余年惠爱深。
观众鼓掌:好,字好,诗好!忠君爱民令人钦佩!
文庙外,章望之化妆成老太婆,躲在阴暗角落里窥视动静。游龙递纸条给他,他张开密信观看着。
马教头:三爷,蔡襄正在与民同乐,观赏花灯,是劫夺金库的大好时机,不能错过。
章望之:不行!内应刚来密报,说府衙金库里已埋伏五百个弓箭手等候,不能贸然进攻。
牛教头:蔡襄在文庙里,不如杀进去灭了他!
章望之:草包!你以为蔡襄不防备?看文庙内外都有官兵把守,他的随扈穿戴便装,一进圈套岂不自取灭亡!
马教头:我俩在屋檐上放暗箭、飞暗镖,让他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