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大将军北王风宇源,劳苦功高,恩准留京颐养天年,赏赐府邸金银,准许世袭其爵位三代。(大暻的亲王没有世袭制度,都是直系的皇室血亲,按道理风宇源的儿子最高只能到郡王衔)
淮阴侯风鸣杰,深入草原,剿灭蒙国二王子岱钦大军,指挥才能非凡,加封安郡王。接替北王之职,镇守北大营,统管北部新域治安。
但是,北王长子已逝,能够承袭北王头衔的也就是风鸣杰了,所以这个封号封了等于没封,不得不说,朝廷的这群家伙的确阴险。
原安南将军华傲天,提为振国大将军,继续驻守西北以及新增边境。
孙修武、莫汉离为年轻一代将领表率,封三品上定北将军、三品平北将军。
周长雅、成勇各有提拔封赏。
南线风鸣玄、王杰,军功显赫,沙场扬名,分别封安国大将军,三品平南将军。
赵襄城,技艺超群,忠君爱国,为国效力,功绩显赫,提为军工处主管,赐免死金牌,赏赐府邸金银。
最令满朝文武关注的,其实是对指挥北线暻鹄联军的龙潜与风鸣辰的封赐。
龙潜虽然为暻国立下汗马功劳,不容置疑,可蒙国国师身份的暴露,令他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
而风鸣辰位高权重,又不像北王那样有子嗣亲随,可以将对他的封赏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封无可封了啊。
最终,龙潜被封辅国将军,在外人看来,龙潜没有嫡系部队,边防驻军都各有其主,还能调动的军队就剩下京城周围的驻军,但是这些部队一向是牢牢控制在皇帝手中,龙潜的这一封号实际成了有名无实的虚衔。
反正都是虚衔,和议会就颇为大方地又往他头上扣了一系列高帽子……什么太傅了,某某大学士了。
文武兼备,头号一长串,但是共同点就一个……中听不中用。大臣们自然也就没话说,表面上这一句恭喜那一句祝贺,心里却偷着乐。
风鸣辰的封赏的确不好办,她干脆自己大手一挥,在原有的封号上加了一个字……“镇国公主”改成“镇国圣公主”。
这下噱头够大了,说出来挺唬人的,“圣”是皇帝的专用,但是后面偏偏加了“公主”,又削弱了霸气,不会让人联想到不臣之举,地位却荣宠之至。还是那句话,封了等于没封,但最起码是对有所期盼的百姓有了交代。
不过这也正是风鸣辰与龙潜谋略的巧妙之处。这样一来,百官心中清楚,朝廷其实是欠了风鸣辰和龙潜一个大大的人情,有失公允。
可实质上他们是赚到了。龙潜的封号扩大了他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那些朝中的权利对他其实没有太大用处,他是惯于在“地下作战”的。
风鸣辰的封号实际上是一块免死金牌,这个时代,谁敢砍带“圣”字的人的脑袋?虽然风鸣辰的势力不怕有人对她不利,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况且,风鸣辰与龙潜的势力都隐在暗处,这一套封赏下来,暻国的军事格局已经被划分成了这样几块:
风鸣辰系……王杰、孙修武、莫汉离、暴风小队、火云军。
龙潜系……龙潜、周长雅、还有他隐在其他军队中的力量。
北王系……风宇源、风鸣杰。
华家系……华傲天、西北众将。
玄王系……风鸣玄、西南众将。
皇帝系……朝中武将,各地驻军。
其中,龙潜、玄王与风鸣辰交好,军事势力的天平已经开始倾向了风鸣辰,就算没有朝中像陆飞宏、朱明图、莫氏这样的暗线人手,皇室其他成员想推翻风鸣辰,也要仔细掂量着办了。
华灯初上,临近年关,尽舞堂按照惯例要推出新的歌舞,自然吸引大批地位尊崇的看客。
更加重要的是,尽舞堂的老板娘秦莎与镇国公主,不,镇国圣公主关系匪浅,这后台硬啊,去卖她一面子,说不定能在镇国圣公主面前说几句好话。
所以,随着风鸣辰权柄的日益强盛,秦莎老板的身价也水涨船高,多少王公贵少企图折下这支带刺玫瑰啊。
在尽舞堂后院温暖如春的房内,包裹皮草软垫的靠椅上,如今流传在百姓间,出现频率的最高的名词之一的圣公主的本尊……风鸣辰正眯着眼,坐没坐样的斜靠在椅背上,脚搭着一团白色狼形皮草,惬意地假寐。
秦莎叩门闯入,雪球委屈地看了来人一眼,狼眼幽怨地扫过风鸣辰,见没有反应,只得继续当某恶劣主人的“脚踏板”。
“九少,宁王和平王在二楼包间里,诚王也过来了。”
风鸣辰缓缓睁开眼睛,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来得怎么这么齐整?”眼睛一眯,稍稍沉思,“你派人将玄王、晋王、信王也请来吧,隐秘点,就说是我的话。”
“是。”秦莎领命回身要离开。
“秦莎,你说雪球这么大了是不是该给它找头母狼了?”右手撑着腮侧,视线慵懒地落到脚下,故意踢踢委屈的雪球。
“呜”换来雪球不满的反抗。
秦莎一愣,不知道风鸣辰这是什么意思?给雪球找伴?
“这时候还不是雪狼的发情期。”秦莎只得照实回答。九少对军政阴谋格外的敏感,但对这些生活琐事似乎很迟钝啊。
“奥。”软软回了一声,盯着雪球不说话,良久,才又开口。
“秦莎,你跟我有十二年了吧。你们一直尽心尽力帮我做事,而我始终没有对你们的私事上过心,是我的疏忽啊。”视线一转,注视着秦莎的眼睛,里面是一派真诚。
“还对你的过往放不下吗?(秦莎曾沦落风尘)像你这般年纪也该有孩子了吧。”风鸣辰一脸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属下愿始终追随九少,绝不会有二心。”秦莎坚定的回答,直视风鸣辰的眼睛,将眼中隐隐的波动快速掩饰过去。
成家,相夫教子,早在那些年,她就不敢奢望了,一个沦落风尘的人,谁会重视呢?
为九少办事更加不容的分心,身为女子,她只能倍加努力地打拼,努力追逐着九少的脚步,早就断了这样的念头。
“你们的心意我是了解的,所以我不能亏待了大家。
秦莎,以你的能力,能够配得上你的男子我看也并不见得多少,堂堂尽舞堂的老板,对自己还没自信吗?只要你喜欢,这京城的人家随便你挑,我九少的得力属下,还怕配不起人?”
听风鸣辰是动真格的了,秦莎有些哭笑不得,这感情的事,怎么从九少嘴里说出来就跟打仗一样。
不过心中却充盈着暖意。
这么多年她真的当洪景会是自己的家,洪景会里多的是孤儿,所以大家彼此之间更加亲近。有那么多兄弟姐妹照应,彼此扶持,还有一个强势智慧,却格外护短的领路人,打拼的道路虽然艰苦,但心里总是踏实的。就这样过一辈子,她已经心满意足。
“我洪景会的人,只要全心对我,我也会全心对大家。若是有人让我洪景会的人受了委屈,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讨回来。记住!”
“是!”眼眶已有湿意。
有时候风鸣辰护短真的是护得毫无理由,不计分寸,可偏偏最贴会中兄弟们的心,愿意为了这样的人出生入死。
九少的情感不丰富,从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身上,大家就能体会得到,理性、冷漠,紧紧关闭着心门,强势得令人望而却步,让大家心疼。
护短,是风鸣辰独特的任性,是她笨拙地表现自己关心的方式,是洪景会的兄弟们唤起的独一份的情感,所以大家倍加珍惜。
风鸣辰的势力不断扩大,洪景会的力量也逐渐遍布天下,却始终没有背叛,不仅仅是刑部的功劳,也是风鸣辰的人格魅力……让人折服惊叹,又让人呵护的小主人。
听到房门外有人喧哗,二楼包箱内正在议事的平王老七,宁王老八立马噤声,默契地相视一眼,两张一模一样的俊颜,英气的剑眉微微蹙起。
“门外什么人?”老七风鸣洌有些愠意的声音传来。
在门外守卫的侍卫回禀之前,秦莎开口,声音仍旧恭敬。
“平王殿下、宁王殿下,秦莎冒昧打扰,可否请两位移步?”
一双凌冽的冰眸,一双深邃的明眸,闪过一怔,风鸣涵幽幽开口,“不知所谓何事?”
“我家主人邀两位同坐。”
诚王府上,云恪跟着管家轻车熟路地转进后院,书房果然透着亮光,管家伸手在门上轻叩,“王爷,莫侠士有事觐见。”
搁笔正身,老五风鸣涯面上掠过一丝惊讶,旋即正色开口,“让他进来吧。”
“可是九妹有事?”带管家将门带上退下,风鸣涯才抬头出声询问。对于云恪他还是熟悉的,若是监视自己家好几个月的人至今没有发觉,他这个诚王也就别当了,早就脑袋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