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三个穿裙子的摩登女郎
走在石板街上
小镇的眼睛刷地亮了
三个女郎
三朵蘑菇云
不知从哪篇童话里悠悠飘出
飘出来就占领了一大片天空
太阳雨从她们细细的裙纹上
轻轻滑下来滑下来
她们咯咯咯的笑声
是小镇活泼的快乐的铃铛
她们喜欢把胸脯挺起挺得高高的
任造型的衣裙
大胆地勾勒出青春的浪漫
她们的裙角是年轻的舞蹈家
在风中跳优美的探戈
跳着跳着就让那么多目光给扯住了
那些花纹儿条纹儿款式儿
是女人们最爱饶舌的事儿
老阿婆摇了头不是好事儿。老阿婆摇了头
全镇人都会听见风声响
而镇上的汉子只会红着脸说
—好看好看好看
而姑娘们瞪着小白眼儿
就爱跟着那三个摩登女郎转
转着转着就转成了亲姐妹
那些后生崽最富于幻想
站得远远
目光
就能闻到裙衣裳的花香了……
后来摩登女郎走在大街上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啦
后来小镇也变成摩登啦
后来老阿婆再也没敢摇头
偷偷也为媳妇选了两条骑士裙了
后来的后来
省报来了记者
为三个时装模特儿拍了照
和她们笑盈盈一同合影的
是全镇人舒心的欢乐
1985年8月初稿于北京
1986年1月三稿于棋盘山
（原载《星火》1986年“谷雨诗专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