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可能说中了一等奖,500万对我来说那可像天上的星星。说中了二等奖也不行,七八万对我来说也是遥远不及的数目。就说中了三等奖,三等奖嘛几千元钱。我倾其所有还是够的。
当然,拿我全部的家当去赌艳福是有点冒险,可俗话说得好: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得巧鸳鸯嘛!我反复运筹帷幄了几个小时,最终决定:为了美女,我值得冒险。
第二天的晚上,我勇敢地敲开了那个美女的屋,那美女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惜她大概是个近视眼,一时没认出我来,漠然地问:"你是谁?想干嘛?"我却激动得结巴巴地说:"小姐,我恭喜你得奖了!""我得什么奖?神经病!"那美女正要关门,我抢先一步说:"你昨天飞给我的那张彩票中奖了!"
那美女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哈哈大笑道:"我掉的那张彩票中奖了!"随后又收起笑道 :"我说过了,彩票归你了!奖金自然归你得!"
该我豪爽气壮如牛了,我拿出那几千元钱来,塞给美女道:"小姐:我是个正人君子,我是个有美德的先生!古训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既然彩票原本是你的,这奖金自然归你得!"
那美女果然被我这君子的风范征服了,她含笑着接过了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道 :"你真是个好同志,好帅哥!谢谢!谢谢!"
美女的赞誉和奖赏使得我心潮澎湃,我恨不得冲口而出道:小姐,我想和你交朋友!但话到嘴边,我又克制住了,我懂得恋爱的哲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欲速则不达。我想还是改天再进行下一步骤。我向美女依依不舍地告辞了,美女也含情脉脉地目送着我(当然是我心中所想的,因为我是背着小姐下的楼)。
第二天的晚上,我充满了自信和春情地又来到了美女的楼下,我想把和美女的关系进一步深化,今晚准备邀请美女到月光下的草坪散散步。
我刚要上楼,那美女正好和一个和我一样帅的帅哥出来了。我忙向美女灿烂一笑,那美女抬头望了一眼,大概是夜色的原因,居然又没看清我,理也没理我,挽着那个帅哥的胳膊就飘然而去。我高涨的春情一下变成了秋风扫落叶,我颓丧地往回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心想:我不相信那美女有男朋友了!昨天她还赏了我一个吻哩!说不定是她挚爱的弟弟!我又转过身去,决定趁着夜幕跟上去打探打探。离那美女近了,正听见那个帅哥在问美女:"刚才那个家伙冲着你笑,你认识?"
那美女放肆地笑了起来:"那是个傻B!前天,我正在阳台上看新买的彩票,不小心彩票掉下去了,正好他捡到了,我又不想下去捡,就说归他得算了!谁知他昨天居然找上门来,说彩票中了三等奖,他把那几千元奖金送来了!其实那彩票号码我记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没中奖!他是癞蛤蟆想用中奖来钩我这个天鹅哩!"
我也笑了,那是偷偷地笑,自嘲的笑,笑我又学了一回聪明。
神秘的遗产
这些日子,人人都在传说,孤寡穷困的黄姑老太藏有许多珠宝。
于是这天晚上,一个小偷悄悄潜入了黄姑老太的家。他在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箱上面发现有一张纸条,拿到窗前月光下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在你来临之际,我已经享受了安乐死,因为我无法忍受癌痛的折磨。为了不使你白来一趟,请打开铁箱。
小偷怕有诈,先摸到黄姑老太的卧室打听动静,果然见黄姑老太已在床上安然逝去。小偷这才放心大胆地按亮电灯,打开铁箱。只见里面有一只小录音机,装有一盒磁带。小偷按了一下按钮,里面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如果你想得到遗产,请以我干儿子的身份为我体面的举行葬礼。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小偷好笑地关掉了收录机,开始在黄姑老太的家中仔仔细细地搜寻起来。然而家徒四壁,一无所获。小偷失望至极,本想离开,但又怕会失去一次获得大批珠宝的机会,不得已决定先安葬黄姑老太再说。
葬礼过后,小偷便眼巴巴地等在家里,可一连等了几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在失望和愤怒之际,蓦地想起了黄姑老太留下的那盒磁带,于是把磁带又重新回放一遍,黄姑老太确确实实是那么说的呀:“……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小偷气得暴跳如雷:“你这个该死的老太!”他又吼又骂,满屋子乱转,气冲冲地拿起录音机,刚要往地上砸,突然,又传出了黄姑老太的声音:“感谢你以干儿子的身份为我举行葬礼。请到我生前住的小院去,那里有棵梧桐树,我的遗产就埋在树下。”
原来是黄姑老太卖关子,两段话中间她故意停留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因为怕有人只拿遗产而不为她料理后事。此刻,小偷欣喜若狂,他一口气跑到黄姑老太生前所住的那座小院。敲开门,房东太太问小偷何事,小偷:“我干妈要我来取他生前的东西。”房东太太说:“可以,但你必须先付清她生前所欠的半年房租。”小偷毫不迟疑,立即掏钱。房东太太说:“黄姑老太说过会有干儿子来替他付房租的,看来她是个诚实的人。”
小偷也不理房东太太的絮叨,径直来到梧桐树下,挖了起来。果然挖到一只小铁盒。小偷抑制着狂跳的心,把小铁盒打开,没想到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身无分文,但我有一个不笨的大脑。诚然,我只有利用我的这个大脑来安排我的后事!我给你的遗产就是:我会在天国向上帝说你的好话!”
马大嫂的嘴功
你要问我们这一片最能干的人算谁,我看那就算马大嫂了,你别看她没什么文化,可她有一样真功夫——会说话。别瞧不上拍马,它能带来实惠哩!
那天,我和马大嫂一起到菜场上买菜。我刚买了一条五元钱一斤的鲤鱼,马大嫂就凑拢来了,她也不先问鱼的价格,而是对那位卖鱼的汉子拍上了:“大哥,你好眼熟哇!哦!我想起来了,你的样子跟电视上那郝市长的模样好神似哩!对了,你是不是郝市长的弟弟!……哦!不是!那太可惜了!不过,你的样子确实讨人喜欢!大哥,你只怕暗地里有七、八个相好的吧!……”在马大嫂的甜言蜜语下,那五大三粗的汉子顿时绽放出女人的笑脸,不仅将鲤鱼4元一斤卖给了马大嫂,而且少要了三角钱的零头哩!你说马大嫂的这嘴值不值钱,片儿功夫,就等于赚了二元零三角哩!
不过,这还算小意思!要说起马大嫂的嘴值钱的事儿还得数那次买衣服。那天,我和马大嫂同时看中了一套衣服,马大嫂先是金口不开,我还以为她不买,便单枪匹马跟那位卖主砍价,磨了半天嘴皮,好容易才把360元一套的价还到了180元。我刚付完钱,拿了衣服,马大嫂就开始向那位卖主施放起糖衣炮弹:“这位小姐不仅人长得像电影明星,生意也会做,你看她这店里进的衣服,多时髦、多有眼光!要是那些模特儿知道这店里的款式,那还不来疯抢一番!哦!对了,我有个外甥女在电视台当主持人哩!赶明儿我就带她到这里来挑衣裳!”一番话哄得那卖衣服的小姐春风满面,善心大动,最后马大嫂只花了一百元钱就买下了和我一样的衣服。你瞧瞧,她马大嫂只花了十分钟的功夫,等于赚了80元钱!要人人都有她这本事,那还不都成大款了!
马大嫂的那张嘴不仅能值钱,还能化险为夷哩!有一天晚上,我和她去看了一场豫剧回家,快走到我们那巷子口时,突然,从电线杆后跳出一个黑糊糊的人,他手持尖刀对我们喝道:“快把钱掏出来,要不,我一刀捅死你们!”
我吓得腿直打哆嗦哩!她马大嫂却临危不惧,又使出了她嘴上的魅力:“这位大哥,刚才跳出来一点声息都没有,这功夫了得!我看有些像武当山的大侠哩!这种功夫十个警察都比不上!只怕抢银行都会成功哩!对了,刚才我们经过那储蓄所门前时,听那个丫头片子说,她在替哥们值班哩!看来,是你这位大侠的大财运到了!”那小子果真被马大嫂的话冲昏了头脑,问了那储蓄所的位置,便撇下我们兴冲冲而去。马大嫂赶紧拽上我就跑,一跑进门,马大嫂就拿电话报了警。约一顿饭功夫,就有警察上门了,表扬马大嫂,说那位正在抢银行的歹徒被抓住了。
第二天,那个储蓄所的负责人也亲自登门,发给了马大嫂三千元奖金哩!叫我眼馋得直咂嘴哩!
马大嫂的那张嘴呀不仅给她带来了不少便宜,也给街坊邻居带来个大好处哩!我们一带属老城区,家家都没有卫生间,上百户人家只有一个又脏又破的小厕所,每天早上,那上厕所的人要排好长的队哩!我们这一带的居委会也曾向城管部门和环卫部门打了不下十个报告,要求再建一个公共厕所,可都像钢币掉进了茅坑,杳无音信哩!群众便都纷纷动员马大嫂把她那魅力无穷的嘴巴贡献一番,为群众解忧排难。那马大嫂也就义不容辞,挺身而出了。
那一天,她只身闯到我们市日报的一个名记者办公室,向那位记者射出了一串华丽的颂词:“记者同志啊!你可真了不得啊!你是我们市里人民大众公认的头一枝笔啊!群众都传说你有一支像神笔马良一样的神笔!写什么,都能解决什么!群众都唱赞你,你专为人民谋幸福呼尔嗨哟!你是人民的大救星!”
最后那两句,马大嫂简直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唱出来的,只唱得那位大记者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当即信誓旦旦:一定要一篇篇重笔出击,不解决马大嫂那一片的厕所问题,就绝不收兵!
大记者关于厕所问题的特别报道一连在报上登了三天后,果然一支施工队开到了我们这里,以最快的速度修起了一座又大又美观的公共厕所!
现在每当我们这一带的群众在厕所里愉快尽兴地拉屎屙尿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马大嫂那张为群众带来利益的甜嘴!
我非要得奖
养儿防老,屁话!我现在是彻底的觉悟了!可惜我没赶到好时辰,要是赶到现在计划生育的好政策,我是一个都不会要!没有儿没有女,可以进“养老院”,吃穿有政府管。可我虽说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却无吃无穿,儿女见了我就像躲瘟神一般;自己上门去要吧,他们拿出的像狗食;自己种几分地吧,又没有了一把力气。没有办法,我只有每天到城里去扒垃圾,从中寻点“易拉罐”什么的卖几个小钱混口饭吃。
这天,我正在城里扒垃圾,远远听见传来了锣鼓鞭炮声,人老了就爱赶个热闹,我赶紧拎着个蛇皮袋一步一步向锣鼓鞭炮声挪去。
顺着锣鼓鞭炮声,我来到了广场。嗬!这里好热闹哇!人山人海,真是肩挨肩、脚挨脚、头碰头。难道又是在搞翻身大解放?我搞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是在摸奖,什么体育彩票即刮即中型,我也搞不懂,反正见有个大姑娘中了10万元,被人戴上大红花满街游街哩!这逗得我的心里痒痒了,要是我也中了10万元,我就不用整天扒垃圾堆了,安安身身享点清福算了!
这样一想,我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硬是从人堆里挤出一条道来,总算挤到了摸奖台前,一问,两元钱一摸,我拿出了4元钱买了两张,我也不晓得怎样叫中奖,求那卖彩票的帮我开开奖,他用手指甲帮我刮了一张,说没有中奖,我一看,我那辛辛苦苦扒的20个易拉罐一下飞了,就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将第二张彩票递给工作人员说:“同志,我没中奖的命!我这一张退给你行不!”他说:“买了不能退的!”旁边也有些人起哄笑弄我。我也就心一横,干脆就自己学他们在彩票上刮了起来,刚一刮开,就听见旁边有人惊叫起来:“哇!这老头中了大奖呢!二十万呢!”我一听,赶紧将彩票捏得紧紧的,往那工作人员身上一靠,说:“快!保护我免得人家抢去了!”那工作人员赶紧把我扶上领奖台。
我见台上是胸前戴着红牌牌的工作人员,还有拿着真家伙的武警,这才把握得紧紧的手松开,让奖票露了出来,我把奖票递给一个主席台上的官儿,然后把里面装有几个易拉罐的蛇皮袋撑开说:“把钱装这儿!”
那胖胖的官儿把我的奖票拿了过去,笑了起来说:“大爷,你这彩票没有中奖!”我不信说:“刚才明明有人看见我得了大奖嘛!你们别想搞调包计,障眼法哄骗我!”他们轮番向我解释,我就是不信,还躺在台上抢天呼地要评理!这一下更热闹了,台前台后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后来来了两个拿真家伙的武警,铁青着脸对我说:“你再胡闹,我就把你押送回去!”我一听,犟劲上来了,我掏出10元钱来,说:“我命中注定要得奖,那就跑不了!不信,我再买几张试试!这一次请几位群众代表上来监督!”主席台上的人和武警们都笑了。那个胖胖的官说:“好,就卖给你五张彩票,让你自个挑群众上来监督。老大爷,不过,我们也有个条件,你这次如果再没中奖,就请你下去好吗?免得妨碍了我们的工作!”
我也答应了,点了台下几个模样老实的人上来当群众代表,我对他们说:“你们帮我当现场监督,我中了奖,就请你们喝健力宝,不过,我事先声明,喝完了空罐可得还我!”
他们都笑哈哈地答应了。
我开始从一个工作人员手中摸出五张彩票,慢慢刮开了一张,几位群众代表一起说:“没中奖!”我又一连刮了三张,也没中奖!最后一张,我足足用了了一袋烟功夫,才细细地刮开了,只听监督的群众代表们一齐高呼:有奖!我顿时乐傻了!嘴巴不停地说:“我说了嘛,我非要得奖的!”乐了半天,我才弄明白,我中了小奖:10元钱。刚好买4罐健力宝。我呢,只得了4个空罐盒!
最难忘的一次表演
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在这个世界上也看过无数次表演,但最令我难忘的一次却是我同事吴大咀的非正式的一次表演。
那是1972年,那还是一个吃饭要粮票的年代。我的同事吴大咀是钳工,每月的粮食定量标准是30斤,可他却不够吃,原因是他有一张特别大的嘴,要是生活在现在,就凭他有张能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大嘴,肯定可以赚不少钱,吃喝不在话下。
要说吴大咀的嘴有多大,我也记不清尺寸了,再说当时也没人量过,反正每次在食堂吃饭,二两一个的馒头,他一嘴就吞进一个,三下五除二就吞进三个馍头。三个馍头就是六两,可他还说只吃了个半饱。因为有粮票的限制,他可不敢放开嘴吃,只有死皮赖脸缠着那些作秀气状,每次在食堂打饭只打二两的女孩们,叫她们发扬阶级友爱的精神,把多余的粮票支援他。当然他也不会白要,总会用力气来补偿那些女孩的,比如说帮她们打洗澡水,或是搬个东西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