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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柔情解语花

他深深的望着她,以他全部的爱意。

他说,翎儿,收手吧……是劝告,更是乞求……是不希望看到她错至不可挽回的地步,是满满的情意……可是,他的这一片情意,这一片真心,落在对面的女子眼中,却终究抵不过心底那累累迭迭,早已生根发芽的烈烈妒恨与怨毒……“我不甘心……”

眉目一恨,戾气如同黑云一般,一刹那间笼满上官翎雪原本清婉的一双眸子里,衬得她一张艳绝的脸容,甚至有一丝扭曲。

宇文烨华定定的望住她。这一刹那,那映进他眼底的,被妒忌与恨意溢满的女子,他突然觉得是那样的陌生。就仿佛他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她一样……或者,他真正爱着的那个上官翎雪,从来都只不过是面前的女子,营造的一个假象罢了,是他为自己编造的一个幻影……他突然分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面前的女子,最真实的模样……“所以……”

宇文烨华喉头一苦,嗓音沉滞,“……俪妃娘娘是打算继续下去吗?……”

听得他平静的语声,上官翎雪心中却是不由的一凛,渐渐冷静下来。心思转念间,开口道,“若翎雪回答‘是’的话……****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她在试探。

却在宇文烨华给出答案之前,唇畔勾起一抹轻笑,“……难不成****大哥你会将这一切的事情,都去告诉陛下吗?……”

话说的漫不经心,掩在衣袖下的纤纤玉手,却被女子不自禁的握紧,任那青葱似的指甲,掐进柔嫩的掌心,漫开道道血痕。

宇文烨华静静的望着她,一瞬间,突然不知道,是面前女子因着担心他会向宇文熠城告密如此紧张,而感到心中疼痛多一些,还是为着她竟会如此怀疑自己对她的用心,更难过一些……“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俪妃娘娘做过什么,向皇兄告密……”

掩住心底涩然,宇文烨华眉眼之间,已是一片平静,淡淡开口道。

听得他的保证,上官翎雪紧张到僵硬的身子,似乎终于慢慢松懈下来。女子一张精致的面容上,却丝毫不见任何的情绪,嗓音亦是一如既往的温婉柔媚,“翎雪知道,****大哥你永远都不会做任何伤害翎雪的事情……翎雪心中一直很感激你,****大哥……”

说到后来,女子语声一轻,一双柔若春水般的眸子,仿佛也情不自禁的垂了下去,只露出一小段白皙纤长的脖颈,更衬得女子纤纤弱质,如清风中的夭夭桃花一般,叫人心怜。

一句“****大哥你永远都不会做任何伤害翎雪的事情”,似是她亲手为他挖下的巨大陷阱,将他永生永世都困在这样的蛊惑之中,逃不掉,也躲不开。

宇文烨华心口一窒,一刹那间,掠过大片大片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渐渐的将他淹没。

是呀,他永远都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即便明知她是利用他,他却仍旧舍不得拆穿她……连他都觉得自己可悲。

可是,又能怎样呢?

心不由己。注定被捆缚。

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让面前的女子知道。

“就算本王不说……”

宇文烨华缓缓道,“若是皇兄有心去查的话,也一定能够查得出来……”

语声一顿,终是不由的道,“翎儿……到时,你要怎么办?”

他对她所有的劝告也好,权衡利弊也罢,说到底,都不过是关切,不过是不忍她面对那些可能出现的局面罢了。

事已至此,宇文烨华情知不能再隐瞒下去,温声开口道,“和妃娘娘的事情……皇兄已决意细查……”

上官翎雪心中蓦然一动。但旋即,却冷静下来。

“是呀……”

女子嫣红的唇,难掩的掠过一抹讽刺,“陛下始终是不相信,沫儿妹妹会做出换药的事情……”

明眸如剑,划过一丝狠戾,“可是,就算是这样,陛下也未必能够查得出,就是本宫做的手脚……”

这一点,上官翎雪十分的笃定……因为一切的事情,都是交由那瑜贵人出头的,未曾沾过她的手……就算是真的查出了什么,也只会是那瑜贵人背黑锅……一念及此,上官翎雪心中不由的一动,一沉。

宇文烨华眸光轻淡,瞥过她,“但为着证明沫儿的清白,皇兄总归要找出这么一个人来……”

他说的平静,上官翎雪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她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这么久,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吗?

她不甘心!

宇文烨华像是能够知晓她的心意,掩住喉咙苦涩,温声道,“无论俪妃娘娘你心中多么怨恨沫儿,眼下最重要的,也应当是自保为上……”

自保为上……上官翎雪默念着这四个字,一刹那间,心念已是百转。

宇文烨华却已缓缓起身,“该说的话,本王都已经说过……至于要怎样做,俪妃娘娘不妨自己三思……告辞……”

薄唇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宇文烨华似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未能等到面前女子的只言片语,垂眸,遮去瞳底难掩的丝丝失落,男人薄唇微勾,抹开一缕自嘲的弧度,转身,向外走去。

直到快走出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得身后女子温婉的嗓音,徐徐响起,说的是,“****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轻若落樱般的柔软嗓音,如同丝绦般缀着丝丝缕缕的感激之情,勾在人的心上。

宇文烨华顿时脚步一缓。那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谢谢”,于他,却像是漫天飞舞的锦簇花团,铺满他的整个心房,跳跃出点点的喜乐与满足……是呀,他所求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其他的,又如何奢望?

阖眸,逼尽瞳底的一切涩意,宇文烨华没有转身,亦没有回头,脚步轻抬,踏出了结心阁。

精致的镂花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料峭春风,被带了进来,将殿中摇曳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静立于榻前的女子,一张姣若秋月的脸容上,早已不见先前的温婉柔和,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明眸如电,划过一丝锐利,上官翎雪沉声吩咐,“抱琴,去帮本宫办一件事……”

沉郁嗓音,如同渐浓的夜色一般,从殿中压下,如同黑暗里,缓缓绽开的一朵墨色曼陀罗,妖艳诡异,却带着藏也藏不住的肃杀之气。

夜凉如水。

……

上官翎雪踏进清思殿的时候,恰好听到屏风后的男子,冷声命令侍卫继续查探寒蝉草之事……上官翎雪眸中微闪,转瞬已敛尽了瞳仁里的一切情绪。

宇文熠城似察觉到有人,眉眼一厉,“谁?”

上官翎雪款款从屏风后走出,柔声开口,“陛下,是妾身……”

看到她,男人锐如刀锋般的一双寒眸,似乎柔和了些,嗓音却仍不自禁的有些冷硬,“翎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官翎雪莲步轻移,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男人面前的桌案上,“妾身知道陛下近日来一直为迎霜妹妹的事情而心烦,所以特意熬了些莲子汤,清心去火,最好不过……”

一壁柔声开口,女子玉手纤纤,一壁将食盒里准备的莲子汤倒入碗中,白瓷莲花浮纹的碗盏里,色泽清亮的莲子汤,犹蒸腾着袅袅的热气,散发着阵阵甜香。

面前的女子,永远都是这样的贴心温柔,只是,眼下,宇文熠城却没有什么胃口。

男人只淡淡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莲子汤,却没有伸手去接,“孤现在没有胃口,先放下吧……”

上官翎雪端着白瓷莲花浮纹碗盏的纤细手指,似乎不由的一僵。但旋即,女子却只是轻轻将手中的碗盏,搁回了桌案上,柔声道,“好……”

顿了顿,“陛下还在为沫儿妹妹换药一事而心烦吗?”

听她提及这件事,宇文熠城原本一双不知落于何处的墨眸,终于缓缓转到了她的身上,濯黑瞳底,似含了几分深幽,语声沉沉,“你也认为是夏以沫换的药吗?”

上官翎雪似犹豫了须臾,道,“妾身也不愿意相信,沫儿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话锋一转,“只是,毕竟迎霜妹妹害得翠微姑娘生死未卜在前,而后又害得沫儿妹妹小产……沫儿妹妹一时想不开,想要报仇,也是有可能的……”

话音未落,却被宇文熠城蓦地打了断,“夏以沫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说的是那样的斩钉截铁,毫不怀疑。

即便明知他对此事的态度,但亲耳听到他这样说,这样的维护另一个女人,上官翎雪却还是觉得心口一刺,绵绵的妒忌,如同毒液撕开了一个口子般,满满渗进她的骨血里。

女子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柔声问,“陛下何以如此肯定?”

宇文熠城眸色一深,一字一句,道,“夏以沫不是那样的人……”

垂在衣袖里的双手,被男人紧握成拳,修长的骨节,用力到泛白……是呀,那个女子,根本就不是会做出换药这种事的人……或者,她只是不屑于那样做……有时候,宇文熠城甚至恨她的这一份孤傲,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她能够真的做出些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至少,那样或可以证明,她也许是在乎自己的……但她从来都没有。

就算她再怎么恨恶这宫中的其他女子,也都不过是因为他们伤害了她所在意的人……却从来不会因为妒忌或者吃醋,从来不会因为他……有些时候,宇文熠城甚至怀疑,她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他……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到底又算什么呢?……眸光晦暗,男人薄唇紧抿,一刹那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官翎雪望着他,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嘴上却道,“能得陛下如此信任,沫儿妹妹真是好福气……”

说这话的女子,虽在盈盈浅笑,但是,漾在嫣红唇畔的那一抹些微苦涩与落寞,却仿佛藏也藏不住泄露而出。

宇文熠城眸中一闪,落在面前女子眼睛上的一双寒眸,一时有些讳莫如深。

上官翎雪仿佛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一般,似不由的慌忙藏起自己的落寞,并且似为着掩饰自己的这种苦涩一般,忙不迭的转了话题,“既然沫儿妹妹没有命丫鬟将迎霜妹妹的药,换成寒蝉草……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与迎霜妹妹有这般的深仇大恨,要如此的害她呢?……”

这也是宇文熠城正在查的!

闻言,男人寒眸瞬时一厉,嗓音冷冽如风,“孤已经命人从太医院彻查起……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他不信,重刑之下,撕不开口子,找不出那真正在幕后指使之人……宇文熠城眼中又是一狠,显然,势在必得。

上官翎雪心中却是微微沉了沉。但也深知自己的决定,对了。

敛尽心底思绪,女子似犹豫了片刻,方缓缓开口道,“如今,除了沫儿妹妹之外,这宫里,也只剩下皇后娘娘、妾身,还有瑜姐姐几个人……既然,不是沫儿妹妹命人换了迎霜妹妹的药,那么,凶手最可能,就只在妾身和皇后娘娘,以及瑜姐姐三人之间了……”

宇文熠城寒眸深处,蓦地划过一道锐利浮光……上官翎雪的这番话,无疑戳中了他的心事……上官翎雪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男人一刹那间射向她的讳莫视线,温婉道,“……那人将迎霜妹妹的药换成寒蝉草,既可以害得迎霜妹妹今后再也不能有孕;又可以趁此机会,嫁祸于沫儿妹妹身上……可谓一举两得……”

说到此处,女子一双如画的眉眼,不由微微一皱,“不知是何人,有如此的心计?又如此的痛恨迎霜妹妹和沫儿妹妹呢?”

她能想到的这些,宇文熠城自然也能想到。男人眉眼如晦,浮光暗转,如夜色下深不见底的一汪深海,锐利如刀锋。

便听得男人冷冽嗓音,在死寂如坟墓一般的寝殿中,沉沉响起,说的是,“无论是谁……敢这样子在孤的眼皮底下作乱,孤一定不会放过他……”

男人周身笼满嗜血的杀气,清俊眉眼,在摇曳的烛火掩映下,如出鞘的宝剑一般锐利,流光溢彩。

却是不见血,誓不罢休。

他就像是九天之上贬谪而来的盖世战神,令人不自觉的想要仰望,不自觉的心动。

这就是她心爱的男人啊,是她此生的良人……要上官翎雪怎么甘心被别人抢去?

女子眉眼戾气,如轻羽点水,一拂而过。然后,明眸轻转,幽幽落向一旁燃烧火烛……昏黄灯光,映在上官翎雪柔若春水般的眸子里,似难掩的一丝苦涩,半响,方听得她樱唇微启,轻声开口道,“陛下……你可曾怀疑过,这些事,是妾身所为?”

宇文熠城眉峰一挑,显然没有料到面前的女子,竟会主动将自己牵扯到这件事之中……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是不由的一动……说丝毫没有怀疑过面前的女子,那是假的……但每每触及,便被宇文熠城刻意略了过去。

或者,在他心目中,也实不愿相信面前温婉如斯的女子,竟会做出那等工于心计、不择手段的事情吧?

“孤不愿意怀疑你……”

宇文熠城实话实说,嗓音沉沉,却异常冷静,“孤更不希望,这些事情,与翎儿你有任何的牵扯……”

他说的是,“不愿意怀疑”、“更不希望”,与对夏以沫斩钉截铁般的“她不是那样的人”,有着微妙而又天壤之别的差距……上官翎雪终是不由的心头一刺。

她突然很想问问面前的男人,若有一天,他发现,竟真的是她设计的这一切,他要怎么对她?……可是,这些话,她却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

她不可以为着这一时的不甘,一时的意气,而让面前的男人,对自己有任何的怀疑……一念及此,上官翎雪迅速的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垂在衣袖里的纤纤玉手,被女子握的极紧,青葱似的指甲掐进掌心,手握的用力,话却说得轻,“陛下对翎雪还是有所怀疑吧?……”

她这般的直言不讳,倒叫宇文熠城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接口。

但对面的女子,仿佛也并不需要他说什么,柔婉嗓音,如同盈盈秋水一般,缓缓流淌在静默的空气里,“的确,陛下对沫儿妹妹的好,有时候,会让翎雪不由的觉得心中难过……翎雪身为女子,即便明知不应该,却也偶尔会忍不住的吃醋和妒忌……因为在翎雪的心目中,只有陛下你,所以,也会奢望,陛下的心中,只有翎雪一人……”

她这一番话,着实高明的紧。既承认自己对面前的男人,宠幸别的女子,感到妒忌,感到难受,也更剖白了自己对他的一番心意……她这样的情深意重,只会让面前的男人,感到内疚,感到自己辜负了她一般……想到昔日情愫,宇文熠城心中不由一紧,下意识的唤道,“翎儿……”

喉咙干涩,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官翎雪却是轻浅一笑,“翎雪也自知,一切都只不过是翎雪的痴心妄想罢了……陛下是一国之君,一生一世,身边又岂能只有一个女子呢?从翎雪决定跟随陛下那一日起,翎雪便知道,此生注定将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但只要能够跟陛下在一起,翎雪又怎么会在意其他的事情呢?只要能够与陛下长长久久的相伴,翎雪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一番情深,即便铁石心肠,也会化为绕骨柔情。一刹那间,宇文熠城只觉心底激荡,如同潮水一般漫延开来,从相识至今,昔日与面前的女子,那些缠绵缱绻的岁月,仿佛又一下子回到他的心底,清晰的鲜活起来……令他对面前的女子,愈加的感到内疚……“翎儿……”

男人蓦地将女子柔若无骨般的身子,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心底激荡难掩,“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是孤冷落你了……你不要怪孤……”

久违的拥抱,令上官翎雪心中缓缓的淌过一阵热流,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此时的情动,可是,对她来说,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所以,女子只是掩住心底的激动,轻声开口道,“翎雪又怎么会怪陛下呢?……翎雪知道,陛下的心中,有江山社稷,有万民福祉,又岂能耽于儿女私情,不顾一切呢?……”

字字句句,皆如利剑,刺中宇文熠城心底痛处。

怀中的女子,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又是如此的委曲求全……相较于她,那个女人,却从来不顾他的感受,只会不断的逼迫于他……想到夏以沫,宇文熠城心底就是不受控制的一凛。仿佛无论什么时候,那个女人,都永远能够轻而易举的影响他的心情,扰乱他所有的心绪……就像此时此刻,他的怀中,明明抱着上官翎雪,********在怀,他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不自觉的被另一个女子所牵扯……连拥着上官翎雪柔软身子的怀抱,也仿佛不由的渐渐松懈。

上官翎雪自然是察觉的清楚,秋水般盈润的一双眸子,瞬时划过一道入骨的怨毒,藏在衣袖里的纤纤玉手,被女子握的极紧,任由那养的青葱似的指甲,被坳断了,也不觉痛……但旋即,上官翎雪便不动声色的敛尽瞳底的一切妒恨,柔媚嗓音,也仿佛越发的轻软起来,“陛下如今这样急于查明迎霜妹妹被人迫害一事,也只不过是想,不希望挑起离国与褚良国之间的战争罢了……陛下的这些苦心,翎雪都明白……”

女子绵软嗓音,如丝萝一般,缠绕上宇文熠城的心头,一字一句,莫不是就着他的心意而说……真真一朵叫人拒绝不了的解语花。

与那个女人一比,更是高下立判……

“你明白,有些人却不明白……”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宇文熠城眸中就是一凝,漾开丝丝的寒意。

上官翎雪掩去心底的恨意,柔声道,“沫儿妹妹接连遭受打击……翠微姑娘的生死未卜,如今柔香也被迎霜妹妹折磨的不成人形……这一切,让沫儿妹妹怨恨迎霜妹妹,一心只想让陛下替她报仇雪恨,而忘了考虑陛下的立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只是,这些话,落在宇文熠城的耳中,却只让他愈加的愤怒……“是呀……”

男人嗓音冷锐,眉目凄寒,“在那个女人心目中,一个小小的丫鬟,都重要过孤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不考虑他的立场,不在乎他的感受,总归是在她心目中,觉得他宇文熠城甚至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这要宇文熠城如何容忍?

望着男人一刹那间墨眸之中溢满的戾气,上官翎雪心中涌起丝丝报复的快感。面上却仍是温婉如旧,柔声道,“陛下,你不要怪沫儿妹妹……柔香与翠微两位姑娘,自小与沫儿妹妹一起长大,自会感情深厚些……如今,他们二人一死一伤,沫儿妹妹难免会乱了心神,顾不得其他了……”

而他宇文熠城,则是那个女人顾不得的“其他”……男人一刹那间,眼底尽是戾气,晦暗如天边夜色,浓墨重彩,如同没有边际一般。

上官翎雪的挑拨的目的达到,可是,心底却突然殊无半分的喜意。

他越是生气,就越代表那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重要程度吧?

这要上官翎雪如何能够容忍?

不,她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将她的良人抢走?

明眸中难掩恨意如炽,上官翎雪眼风扫过桌案上的白瓷莲花浮纹碗盏,里面盛着的莲子汤,如今已冷了下来,惟有淡淡甜香,却仿佛依旧似有若无的萦绕在冷寂的房间里,令人不易察觉……上官翎雪眼中抹过一缕异色,一颗心,却渐渐冷静下来。

因为那个女人的扰乱,面前的宇文熠城,早已不知不觉放开了对她的怀抱,虽只是一步半步般的距离,却也让上官翎雪不能忍受……况且,面前的男子,此时此刻,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早已被那个女人占据的满满当当,即便自己离得他这样的近,他一双墨如点漆般的清俊眸子,却还是丝毫未望向她,看她一眼……上官翎雪恨恨咬了咬一口银牙,眉眼一掠之间,却也敛去了瞳仁的一切情绪,只余脉脉柔情,如柳丝轻缠一般,绕住面前的男人……女子柔柔轻唤,“陛下……”

宇文熠城一双寒眸,却仍是映着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如同阴魂不散的烙进在他的瞳底一般,让他看不到面前的女子的存在……“是孤太纵容那个女人了……”

男人嗓音冷鸷,如出鞘的利刃一般,划破漆黑的夜色。

他心心念念的,始终只有那个女人……

上官翎雪目中一恨,气血翻涌,有一刹那,她甚至想要不顾一切的爆发……不顾一切的想将那个女人,毁灭殆尽……可是,她不能。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只能忍。

将一双似水明眸,敛的温软,上官翎雪柔声劝道,“陛下待沫儿妹妹的心意,沫儿妹妹一时不能明白,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有司徒公子的事情在前……”

女子似没有察觉对面的男人,因为她状若无意般提及的那个司徒陵轩,而瞬时紧凝的眉眼,自顾自的继续道,“……偏偏最近,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虽然翠微姑娘的死,还有柔香姑娘的重伤,包括沫儿妹妹自身的小产,都与陛下无关……但沫儿妹妹怨念之下,难免会迁怒于陛下,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桩桩件件,莫不是戳中了面前的男人与夏以沫之间的心结……勾起宇文熠城心底所有隐忍的怒意……上官翎雪却仿佛全然不察,嗓音柔柔,轻叹一口气,道,“只盼着沫儿妹妹,有朝一日,能够明白陛下对她的一番心意,不要再执拗下去……”

“有朝一日?”

宇文熠城却重复着她这一句话,冷峻一笑,“孤给她的时日,难道还少吗?……”

但那个女人,就像是一块冰,一块顽石一般,怎么捂,也捂不热,捂不化……有时候,他真的恨不能将她捏碎了,焚毁殆尽,一了百了算了……至少,那样,她便再也离不开他,永远都只能困于他的掌握之中……一刹那间,宇文熠城只觉心底气血翻涌,似有一团无名之火,从小腹之处,蓦地窜起,令他烦躁异常。

望着他眉眼之间的戾气,上官翎雪却是心中一动,情知已经差不多了……“陛下,你不要动怒……”

女子柔若无骨般的身子,轻轻贴近男人的怀抱,一双柔夷,如游蛇一般,攀上男人坚硬的胸膛,轻轻摩挲着,柔媚嗓音,如春水潺潺,“就算沫儿妹妹她永远都不能了解陛下的心意……至少,陛下还有妾身……翎雪永远都会陪在陛下身边的,无论要为陛下做什么,翎雪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一腔深情,尽在这短短的数语之中。

怀中的女子,身子柔软馨香,如同蒲苇一般依附于他,她是那样的娇小玲珑,让人不自禁的想要保护,想要怜惜……相较于那个不解风情的夏以沫,怀中的上官翎雪,却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又是如此全心全意的爱慕着他……一念及此,宇文熠城心中不由的一软。

可是,他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到另一个女人……她只会让他愤怒,让他乱了心绪,让他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在怀,女子嫣红的唇,似带着说不出的甜香气息一般,萦绕在男人的齿间,一下子点燃他所有的欲念……怀中的女子,此时此刻,更是一副情动的模样,明眸微阖,睫毛轻颤,仿佛细雨中不胜娇羞的一朵海棠花一般,叫人心怜……怀中的女子,秋水般的眸子,盈盈望住他,眼底满溢着说不尽的浓情蜜意与期盼……另一个女子的身影,却像是阴魂不散一般,盘旋在宇文熠城的脑海深处,男人眸中一狠,近乎赌气一般,将她抛诸脑后,然后,蓦地一把抱起面前的上官翎雪,向床榻走去……芙蓉帐暖,一室春浓。

殿外,却是一片凄风苦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从半空中铺洒下来,以一种决绝的姿态。

这样的雨势,全然不像早春该有的。

缀锦阁里。夏以沫怔怔的守在尚未醒转的柔香的床边,一抬眼间,便望到窗外不知何时洒落的瓢泼大雨,茫茫雨雾,将整个皇宫都模糊了一般,惟有远处宫殿里,露出一两星昏黄的光影,因离得远了,也看不分明。

夏以沫就那样静静的望着窗外铺洒的大雨,一时有些怔了。心底荒芜,一刹那间,将她狠狠击中。

这个时候,她多想有个人,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宇文熠城,你在哪里呢?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雨势渐大,模糊了夏以沫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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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套《感悟一生的故事》经过精心筛选,分别从不同角度,用故事记录了人生历程中的绝美演绎。本套丛书共23本,包括成长故事、励志故事、哲理故事、推理故事、感恩故事、心态故事、青春故事、智慧故事等,每册书选编了最有价值的文章。
  • 家慈是禁婆

    家慈是禁婆

    命里有一劫不得不死,世间有一爱不得不护。妈妈要看着你长大,妈妈要看着你出嫁。未成想,这也是自己的一次生机。
  • 秦郎

    秦郎

    来了?坐。看他清权臣,灭六国,建大业。大开大阖。大臣拥他称王称帝,他说:“三皇五帝何足道哉?要做,就做千古第一皇帝!”那年他未加冠,主少国疑。太后独大,权臣揽政,庶弟对王位虎视眈眈。他步步为营,各个击破,滴水不漏。他心爱的女人出身敌国,他为她动了放弃百年大业的念头,她为他远走他乡,永不相见,是他一生隐痛。煮一壶酽茶,品千古一帝铁腕、柔情、寂寥、迟暮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