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内,郝康平正努力地将一条咖啡色的领带绑在自己脖子上。
“康平好了没有,康平。”听到母亲的喊声,郝康平胡来乱打个结走了出去。
领带是去年代表农科院去听讲演从北京带回的,一直压在箱底,这不,听说老舅要从香港回来,母亲阎桂英非要他出了穿得隆重些。
“哥,瞧你领带都不会结,嫂子不在家,看你乱成什么样子。”看到哥哥弄得歪歪斜斜的,郝康顺忙帮哥哥矫正。
“少罗嗦!”郝康平不高兴地推开他手,这几天俩小口真闹离婚。李秀珍回娘家去了。
“康平,去接秀珍回来吧。”一旁的母亲说道:“你看婉儿都没人看管。”
“妈,这不还有您吗?”郝康平瞧了母亲一眼,回道。
“我事多有时也忙不上来,你工作又那么忙.。。”
听母亲这么说,郝康平敷衍道:“妈,我们所里正在研究一种新型号的水稻,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工作,工作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能陪你一辈子,能照顾婉儿一辈子吗?”阎桂英生气说道。
郝康平没有出声,母亲的性格他太了解了,若再搭话,她准得唠叨一个上午。
正沉默,弟媳刘雪萍回来了。
“妈,你们都在呀。”她把印花围裙往屋檐下的绳索上一撂,又到水龙头下掬了把水往脸上扑了扑说:“刚才,康宁来电说,他在局还有点事,等一下才能赶回来。这接老舅舅的事,就由我代劳。”
郝康顺剥了颗糖放进嘴里,而后说道:“二哥老是这样,他什么时候把我们放在第一位,心里只想着工作。”
“赶不回来就不赶了,工作要紧。”阎桂英看着儿媳妇说道:“二媳你说是吧,人民公安为人民,只有安定大家,才能安定小家。”
刘雪萍似笑非笑地看着婆婆,说得好听,这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孩子都二岁了,作为爸爸的他都没抱过多少回。
机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主,渐显得寥寥无几,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年轻人正着急地等着。二十多分钟后,阎桂英等人来到了机场。
冲进机场后才发现候机室内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妈,舅舅是不是这班飞机?你是不是搞错了?”听郝健平这么一说,阎桂英忙掏出电文,几人仔细核实后才放下心来。
看着空荡荡的候机室刘雪萍有点失望:“这人都基本上走了。”
此时,他们发现在拐角的地方,一个身材槐梧的男子正四处装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朱桂英急忙掏出哥哥一年前寄的一张黑白照片,是他!阎桂英看着当脚步健稳的男子走出检台时,泪眼婆娑的她急忙迎了过去。
“你是不是阎寿卿?”按电文上所说,妹子会到机场接自己,可没有提照片,他手里这么会有自己的照片,想起蓝孔雀的话,朱寿卿只好静静地等着。
听到有人找自己,阎寿卿的心像落下了阎块石头。这次以基根为目的的投资计划,还是要依靠大陆的人。
“你是?”
“我是你姐姐,阎桂英呀!”
“姐!”阎寿卿激动地抱住她。终于回家了,三十多年了,脚板又重新踏入这遍土地。这才是他的家,他的祖国。可仅仅一分钟后,他又推开紧搂他的姐姐。
这是我的养子,陆坤。他指着旁边一身一身黑衣的男子说道。阎桂英只见他后面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人,一身墨黑的衣着透着几分冷漠与淡然。陆坤优雅地摘下眼镜,向她点点头,露出灰白的牙齿:“姑姑,你好!”“好好。”热情的阎桂英想把他搂在怀里,收养的侄子也是侄子,冷谈的陆坤瞥了她一眼,默然地戴上墨镜,又四无人痕地张望。
“陆坤!”阎寿卿严厉地瞪了他眼。
这时,站不远处的郝康平,康顺几人也走了上来,他们一一作了介绍。
“寿卿你婷婷呢,婷婷怎么没回来。”环顾四周,阎桂英都没发现亲侄女的身影。“她在台南女子中学,学校还没放假呢。”
“等她放假一定带她回家玩玩呀。”
“嗯。”阎寿卿随口答应道。为回大陆,探亲为由,收集更多的情报。
“太有型了。”看着带墨镜的陆坤自言自语说道。听说是舅舅的养子,郝康顺欢心地走上去:“这能不能借我戴一下?”
陆坤没有出声,头一偏,很自然地躲过了郝康顺的手。
“不借就不借嘛,有什么了不起!”
“陆坤!”看到阎寿卿犀利的眼神,陆坤知道自己过了火。
“他那个是太阳镜,是他一位故人送给他的。”阎寿卿解释道:“平时他都不舍得用,不是因为第一次坐飞机,他觉得眼睛有点不舒服,才拿起来戴。”在阎寿卿说话期间,陆坤已将眼镜收起来解释道:“表弟对不起,这是我在孤儿院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他说他家也在大陆,去年的一场火灾他..。”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深感难过。
阎桂英遂一将家人介绍给多年没谋面的弟弟,为表达自己的歉意,郝康顺伸出右手要帮陆坤拿行李,将手一摆,行李厢箱转到了身后。
“咳咳”阎寿卿不言而喻地撇了他一眼,言道:“这孩子独立惯了,从小就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看,人家康顺表弟多大方,他要帮你拿行李你就让他拿吧。”
听阎寿卿一说,陆坤才大方地将行李转交到郝康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