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心,哥哥。”桃夭目送着柳江离和唐三笑离开了桃林。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目之所及的远方。
。。
回到那片长满荆棘的树林,唐三笑想起了与柳江离的二次相遇,她不由得看了看柳江离,生怕他又像上次那样。柳江离已经能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的事物了,在他眼中眼前的唐三笑就是一团紫色的影子,而周围的一切反而能更清楚的凸显出来,真是奇怪的毒。
柳江离来的时候不能看见任何东西,他在黑暗中跟着镇民走,所以现在怎么回到小镇就只有凭着他的感觉走,唐三笑没去过小镇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走。
“喂,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要一起经历生死的可不能就一直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吧?我叫夕陌。”她喜欢夕阳,眼睛转了转便随便捏造了一个名字出来。
柳江离不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用手撩开了一大枝树叶。她小跑了几步才跟上,想一把拉住柳江离的衣衫,阻止他大长腿的脚步,不料柳江离灵活的一闪,她来不及刹住一下子撞在了树上。“哎哟!”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眼看柳江离越走越远,她来不及拍掉身上的灰,赶紧爬起身追了上去。她心里觉得柳江离是个怪人,有一些不太好处。但她唐三笑是什么人,见的人还少吗?
柳江离的不说话明显激起了唐三笑的斗志,她想一定要让这块木头跟自己说话。此时仍在树林里的他们,显得有些落寞。诺大的一片树林,此时只有他们两个活物。唐三笑滔滔不绝的话在森林里穿来穿去,连一只鸟都没有惊起,身旁,远处,静得只有唐三笑的声音。
“公子,你是不是喜欢奴家这样叫你呢?”说着说着她又变换了语调,声音调低,像一个假小子,说道“还是这样?兄弟,以后我们就是自家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又不住的大笑,她捂住肚子,笑得花枝乱颤,有一点没形象。
“江若孤。”柳江离被她闹得不行,实在静不下心来,报上名字。
“哈哈,你终于说了。”唐三笑满脸得意,她不知道柳江离的话中有话,意思是希望自己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若孤,像一个孤独的人那样。
还真是不知不觉,眼前就是一座独立于荒草之中的庭院。如果说镇民有一个历史悠久的祭谷,那眼前这座摇摇欲坠的黑木楼应该就是他们的祠堂。祠堂是一个镇的精神核心,一般会用来举行镇会,或进行必要的祈福仪式,然而这座烂楼如今被遗弃在荒原,做着吃人的勾当。看样子,镇民遗忘了他们信仰的神。桃夭说,是神一开始就抛弃了这座小镇,镇民才会流落到这样的下场。
柳江离终于有机会来见识见识这座被用来与鬼神签订契约的木楼,他想,祠堂是一个城镇建镇之初便会有的东西,它记录了城镇几百年来的历史,应该会有一些线索。门没锁,吱呀一声就推开了,这水底恐怕除了镇民也不会有其他人来光顾这里了。整座楼被千丝连线的铃子发出的“嗡嗡”声笼罩,此时里面没有一个人,黑得瘆人,有一股浅浅的味道飘来,有种寺庙独特的气味。及其凌乱的内部结构,张牙舞爪,像一个哭闹着要吃东西的婴儿,似乎马上就活过来一样。唐三笑感到心里一阵恶心,她什么鬼没见过,可这屋子太邪乎了,让她心里及其不舒服。
“唐三笑,哈哈,唐三笑,加入我们吧。。”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声音隐藏在令人耳鸣的嗡嗡声中,飘入耳朵。
“江若孤,你听,好像有人在说话。”唐三笑有些不淡定了。“住嘴。快住嘴。”她拼命堵住耳朵,显得有些痛苦。
柳江离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唐三笑,伸出手一把把她拉近了身边:“不要怕,紧跟着我。”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可能早就醉倒在他迷人的光圈中了。
他牵着唐三笑,走进了那座祠楼。看样子没有楼梯通往楼上,他们在底楼找了一周都没见到,但明显上方还有至少一层,虽然那些屋檐都坍了,堆积在了一起,这正说明以前是有多层建筑的。经过了多个转角,看过了多个被镶嵌在墙里的香炉,他们又围着那座楼转了几圈,还是找不到可以上去的方法。所幸这里不会天黑,借着惨白的光至少能看得清。虽说白光让这座漆黑的建筑看上去像一个烧焦了的废墟,千丝万缕的红丝在昏暗的光中飘舞,带着硕大的铜铃,“嗡嗡,嗡嗡。”
实在找不到上楼的工具,柳江离一手轻挽住唐三笑的腰,借力于地面,转眼间就上到了屋檐,置身于飘舞的红丝带,和满眼摇晃的铜铃之中。丝带上有字,看样子,而且字迹不一。“希望我和翠花能够白头到老。”“希望爹爹的病能够快点好。”“希望王二喜欢上我。”。。原来是祈愿带,寄托愿望祈求神明保佑的丝带。祈愿带一般是在庙里才有,一座小小祠堂,既然代替庙宇积存了这么多愿,那应该理解为在这座小镇没有单独的庙宇,人们唯一能表达心愿祈福的地方就是这座祠堂。一般来说,寺庙不能和其它什么功能混用,只有庙宇才能装得下这么多的愿,如果用途不单一,灵就会爆裂,那么这个地方的纯洁就会被异物污染,自然就容易招来鬼怪。这是常识,佐风镇的祖先不会不知道吧?那这个别有用心的二者合用祠堂究竟是怎么回事。屋檐上满满的祈愿带诉说了祠堂曾今的香火旺盛。过去人们依旧信任神,供奉着神,同时为什么又亵渎着神威。真是充满着矛盾,看来这座小镇的秘密远远不会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事情好像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