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大使邀我们到餐厅进餐。餐厅正面墙上是著名画家关山月价值千万的巨幅梅花原画真迹,侧面是毛泽东主席在北京会见当时的埃塞俄比亚海尔·塞拉西皇帝的照片。两张大餐桌布置得庄重又整洁。刀叉筷勺、碟碗杯盅,一样样摆放得井然有序。餐桌的每个位子上,摆放着写有我们姓名的牌子。姓名的上方,是用鲜红和金黄两色套印的庄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每个餐位上都有一份印制精美的上菜菜单。招待的酒是我们的国酒茅台,在使馆通常是用来招待外国使团的。队员中间穿插坐着所有的使馆党委成员,他们是韦参赞、钱参赞、徐参赞、郑参赞、周主任、刘主任,这让我们倍感荣幸和激动。
宴会前大使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对我们医疗队的到来表示欢迎,向大家致以节日的问候,并对我们的工作予以充分的肯定,赞扬医疗队为埃塞当地人民和我中方人员的无私奉献,向大家敬酒。张秀珍队长代表医疗队对大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并表示将继续努力,争取做出更大的成绩。席间一道道精美可口的菜肴端了上来,上一道,撤一道,很有品位。大家吃着这上等的佳肴,喝着佳酿茅台,与使馆领导愉快地交流着在埃塞工作和生活各方面的情况,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因为大家从未享受过如此高的礼遇。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不负厚望,把工作做得更好。
宴会毕,大家争相与大使和夫人及使馆领导合影,最后所有人员集体合影。在欢欣的气氛中,大使及夫人和使馆领导与大家一一握手道别。
我参加过四届医疗队,大使请全体队员到官邸做客,从未经历过。主管医疗队的经商处领导钱参赞事后对我们说,连他也没有想到大使会用如此高的规格招待医疗队。以往的医疗队从来没有过,在埃塞的其他中资机构也没有。但这也不足为奇,因为你们做出了很大的成绩,在埃塞当地有目共睹,在中方人员中有口皆碑,医疗队内部团结和谐,这是大使对你们的褒奖。
刘满仓副省长接见援埃医疗队代表
2012年9月3日,随同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参加埃塞俄比亚总理梅莱斯葬礼的河南省委常委、副省长刘满仓,在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希尔顿酒店,亲切接见了我援埃塞俄比亚第十六批医疗队代表。
9月2日,胡锦涛主席特使、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率中国政府代表团,赴埃塞俄比亚参加梅莱斯总理葬礼,我省刘满仓副省长随团参加。9月3日上午,回良玉副总理一行在希尔顿酒店接见了在埃塞俄比亚的中资机构代表。他在讲话中多次提到医疗队,对医疗队的工作予以肯定。会后,刘满仓副省长接见了医疗队代表。
刘副省长首先向大家问好,并询问了医疗队工作和生活的情况。他说,作为河南人,刚下飞机使馆工作人员就给他介绍河南医疗队的情况,赞扬医疗队的工作。晚上,作为医疗队主管上级,经商处领导又向他表扬医疗队的工作。说这批医疗队各方面工作都很出色,为当地人民解除痛苦,为中资人员健康服务,内部团结和谐,在埃塞颇有口碑。作为河南人,他很想看看来自家乡的医疗队队员们。他说:你们不远万里来到非洲,为了中非友谊,不辱使命,无私奉献。为国争了光,为河南争了光,感谢你们的工作。他还询问队员在国内有什么问题,他能解决的一定解决,不能解决的一定把话带回去。
刘副省长和大家拉起了家常,问寒问暖,亲如家人。他还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共进午餐。午餐期间,医疗队代表还与回良玉副总理和刘满仓副省长交谈并合影。
张秀珍队长对刘副省长的接见表示感谢,感谢家乡人民的问候和关怀。表示一定不辜负祖国的重托和家乡人民的厚望,把援外医疗工作做得更好,为中埃友谊多做贡献,为祖国争光,为河南争光。
我在埃塞当“演员”
由于职业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拍摄电影的场景。很喜欢一些著名的影片,却不知道是怎么拍摄的。近日在我们医院,我不但有生第一次见到怎么拍电影,还当了一回演员,体会了一下“电影明星”的感觉。
2012年10月24日晚上9点多,我一人出来散步,看到医院门诊楼和医技楼二楼的连接处,一帮人架着摄影机之类的东西在拍什么。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才知道他们在拍电影。出于好奇,我看了一会儿。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靠在柱子上。随着导演一声“Ready?Action!”拍摄开始了:中年男子开始身体颤抖,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小女孩则安慰着他……这段拍摄结束后,导演和我交谈起来。当得知我是医院的外科医生后他很高兴。他说明天有个医院手术室的场面,希望我能参加演出。出于好奇,我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我完成了一例巨大的甲状腺手术。当我走出手术间时,发现导演和摄影组的一帮人在手术室外面等我。我问导演这是一部什么样的影片,要我怎么配合和演出。他告诉说,这是一部关于爱情故事的影片,片名暂未确定。故事概况是:一个女孩的父亲身患严重肾脏疾病,需要做肾移植,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一家人很着急。她公司的老板很喜欢她,愿意为她的父亲提供一切医疗费用。然而肾脏的来源却成了问题。这时,和她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男孩子,自愿为老人捐献出自己的一个肾脏。父亲得救了,姑娘最后嫁给了为她父亲捐献肾脏的男孩子。导演告诉我,要我在剧中扮演为“病人”做手术的外科大夫。
经过一番准备后,拍摄开始了。“病人”躺在担架车上,我和手术室护士长推着“病人”进手术室,摄影师则不停地跟着车子拍摄,直到手术室。到那里,又拍了我们把“病人”抬上手术台的镜头。在手术室,摄影师拍摄了手术室的环境:无影灯、麻醉机、手术监护仪、手术器械等。又拍摄我的同事麻醉师郭喜勇为“病人”做麻醉的情景。接下来拍摄我身穿手术衣、消毒、铺巾的过程。最后拍摄我手持手术刀,切开“病人”皮肤的情景。这个拍摄很有意思。他们在手术刀柄上连接一个隐蔽的输液管,随着我的刀刃轻轻在皮肤上一划,辅助人员推注红色的液体,一行红色的“血液”在刀刃下缓缓流出,非常逼真,连我都感到惊奇。
第二天晚上,摄制组在医院做最后的拍摄。导演告诉我们,还有一个镜头需要拍摄,那就是我们做完手术走出手术室的镜头。场景就设在我们手术室门口。影片中我和麻醉师郭喜勇、助手杨来福身穿白大褂,神色疲惫地走出手术室。虽然这个镜头非常简单,但我们预演了好几回导演才比较满意,我们感到枯燥和疲劳。人们都认为演员风光,却不知道他们也不容易。
拍摄结束,导演和演员热情地和我们合影留念。并告诉我们,这部影片后期制作要一个月,11月底上映,到时候邀请我们参加影片首映式。我们表示感谢。不管到时能否看到有我们自己镜头的影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对我们是一种经历。人生就是要经历一些不同的事。我们来非洲就是一种特殊的经历,这也算是其中一个额外的经历吧。
韭菜迁移记
本来不想写这篇文章,因为有些“不光彩”。但现在大家饭桌上吃着韭菜,不时谈起这些韭菜的来历,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些有趣的谈资,队长便让我把这个故事写下来。
韭菜原产于中国,三千年前已有人工栽培,其特殊的芳香味道甚得中国人喜欢。在20世纪70年代大批中国人来非洲之前,非洲可能没有韭菜。现在在非洲,最常见的蔬菜还是老四样,包菜、西红柿、土豆、洋葱,都是外来蔬菜,并不是我们中国人最喜爱的蔬菜。常言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明萝卜白菜等原产于中国的蔬菜,才是中国人的最爱。
在非洲想吃上韭菜并不容易,市场上很难买到,所以一些中国人就自己种植。在这里想吃顿韭菜饺子、韭菜包子、韭菜炒鸡蛋之类的,很不容易,我在非洲八年,对此最有发言权。正因如此,我对韭菜有着特殊的感情,在非洲看到韭菜倍感亲切。
2011年2月14日,我们医疗队抵达埃塞俄比亚,临时住在中国经援招待所。经援招待所是较早接待中国人员的机构,除住宿外还有中国的饭菜,这让很多中国人最为高兴。招待所后院有一个菜园,种的大多是中国蔬菜:萝卜、白菜、小青菜、芹菜、菠菜、韭菜等。看见韭菜,我格外喜欢,他们种了一大片,供应餐厅也吃不完。于是我想,等我们走的时候,向招待所徐总要一些韭菜根。
我和樊长河、郭喜勇三人被分配到距首都八十公里奥罗莫州的图卢布卢工作。正式搬家前我们先去那里考察了解情况,那里院子很大,可以种菜。我们搬迁那天,我问徐总能不能让我挖一些韭菜根,因为你们那么多,也吃不了。这个简单的请求被徐总拒绝了,他借口说韭菜去年才种,现在根系还没有发育好,让我很没有面子。
到了图卢布卢,我在后院种了白菜、萝卜、香菜、豆角等中国蔬菜,遗憾的是没有韭菜。不久我们去首都,到经援招待所拉我们医疗队的物品,我又一次动了韭菜的念头——如果这次他再不给,我们就趁他们不注意“下手”。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樊长河和郭喜勇,他们也表示同意,并准备了几个塑料袋。
快到招待所时,我们看见徐总开着一辆车出去了。这正是下手的绝好时机。进了招待所,我和樊长河去找有关人员把需要的物品装车,让郭喜勇到后院去偷挖。物品装上了车,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人,我们俩来到后院,看见郭喜勇正在吃力地用木棍挖,已经挖了一些,我们赶快过去帮忙。有意思的是看护菜园的黑人工人不但没有阻止我们,还把镢头给我们让我们挖。有了他的“支持”,我们就肆无忌惮了。不一会儿就挖了很多,装到塑料袋里,准备往皮卡车上装。正在这时,徐总开车从外面回来了,我们赶快躲藏在隐蔽处,等他进了办公室,我们悄悄地把韭菜根装上车,落荒而逃。
出了院子,我们很高兴,体会到了“偷窃”的快感。到了图卢布卢,我把韭菜根须剪修、整理,施足底肥,非常细心地把韭菜根种在我的菜园里。其实韭菜根很好成活,你把它放在烈日下暴晒几天,再种下后照样能成活。
种上后我每天浇水,两三天就出芽了。韭菜的成菜很慢,如果直接种韭菜根,两三个月后就能吃上菜;如果用韭菜种子种植,基本上得大半年的时间,因为韭菜主要是长根,只要根系发育好了,后面就好办了,割一茬长一茬,只需浇水就行。两个月后,我们的韭菜可以开吃了,有时包饺子,有时炒着吃。吃一顿香喷喷的韭菜饺子,比吃肉还香,就算是改善生活。
2012年元月,我们医疗队全体队员要搬迁到中国援建的提露内丝-北京医院。北京医院是新医院,我们医疗队驻地的院子很大,我喜欢种菜,其他蔬菜都好种,韭菜比较麻烦,于是我便决定把我在图卢布卢的韭菜根再挖回来种。看到我们搬家连韭菜根也要挖走,当地人觉得不解,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中国人对韭菜的感情。
到北京医院后,我又把韭菜根进行剪修、整理,种在我们的菜园里。韭菜迁移后,根系需要再次发育盘根分蘖,主要是长根,一下子吃不上韭菜。有的中国公司给我们送来些韭菜,大家非常高兴。几个月后,韭菜开始收割了,尤其到了雨季,长得很旺盛。现在我们搬到北京医院一年了,韭菜根系完全发育开了,又施了两次肥料,长得非常旺盛,经常包包子、包饺子、炒着吃、拌着吃都吃不了。有时有中国人来,我们也送一些。前些日子福建小翁两口子来我们驻地,很喜欢我们的韭菜,我送给他们一些韭菜,还挖了一些韭菜根给他们——我没有徐总那么吝啬。
现在到了雨季,韭菜长得非常茂盛。我们就要回国了,其他蔬菜不久就会吃完,我们也没有菜种子再种,但留下的韭菜和佛手瓜,至少会陪伴下一批医疗队两年到底,这也算是我们给他们的“遗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