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巫门鲜血
嘲讽的语气，
紧随的脚步，
只因你，
爱说谎的你，
总让我担心。
蔓真率先向林子里走去，似乎是往她来时的方向，似乎又不是，身在这林子里，你分不出哪个方向是离岸较近，哪个方向是越来越远，但她却似乎很有把握。
他再一次握紧她的手，确定这是事实，她真的就在他面前，而她的手就握在他的手中，如果不是死亡离得这样近，他会以为这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幸运。但为什么，这种幸运要在这么绝望的时候。
“你相信世上有冤魂吗？”她问，脚步没有停下。
“冤魂？”他轻哼：”当然不信。”
她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收回准备说出的话。
他没有再追问，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问。
“你还撑得下去吗？”她当然看得出来他在硬撑，事实上，这并不难看出来，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走路的时候身子几乎在摇晃，要不是他那双褶褶的眼眸射出的犀锐的光，她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随时要倒下。
“我没有问题。”他给了她一个苍白的笑。她不由的觉得心被扎了一下似的，很痛。
“很快会有食物的，很快！”她握紧他的手。
他又仅只是无力的一笑，显然，他仅当她的这些话不过是安慰，逆或者是她天真的想法，因为她或许还不知道这林子的可怕。
她的手中依然挥着那把木剑，浓浓的雾气似乎暂时被剑划开，但又马上聚拢，甚至聚得更密。
“这片林子，常人的确出不去。”绕了一圈之后，她停住脚步，冷静的说。显然他们在走着的路是重复的。
“很高兴你终于认识到了。”他跟着停住，虚弱的椅着树干，额上冒着虚汗。他知道她不亲身体验是不会死心。
“那么，也该让它们认识我了。”她说，他怪异的看着她，她的眼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彩。
只见她自信的轻笑着，抬头仰望着笼罩着林间的浓舞，忽而将手中的木剑向天际的某个地方抛出去，木剑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一直划开那弥漫的雾气，接着似乎一道耀眼的光闪过，木剑突的在空中蹿出火焰，顷刻间化为灰烬，当灰烬散落下来，浓密的雾气也随之驱散了，眼间瞬间清晰了。
“这……”他愣住。
“再强的怨气，也会畏惧这柄桃木剑。”她淡笑道，眼底闪过一抹微乎及微的不措，她没有想到巫门的桃木剑居然会在那团雾气中化为灰烬，这里的怨气居然如此之强，如此执著，不惜同归于尽。
“怨气？”他不解，雾气驱散了，淡四周的怪木依然还在，依然看不到海岸。他乐观不起来，而她的脸色也并不非常轻松。
“跟你说你也不会懂的，先去游艇上把食物搬下来。”她说，举步朝岸边走，这次的步子更加坚定，并且毫不迟疑。
眼前的一切，一步步清晰，渐渐的，他看到海！
越来越近，这不是幻觉，海边，还有一艘白色的游艇，他第一次发现，这种两千块可以租一整天的游艇，居然这么可爱。
“我们真的走出了那该死的林子！”他不敢置信。
“怎么样，我说过我不会迷路吧。”她站定在沙滩上。
海水拍上岸来，淹过他的脚，又悄悄退去，她笑看着他轻笑，眸中是醉人的光。
握着她的手收得更紧，接着，冷硬苍白的唇毫无预警的覆住她生动的柔唇，饥渴的汲取吮摩，另一只手固在她脑后，更深的掠夺她的甜美。
他的技巧是如此的高明，让她忘我的沉迷于他肆意挑起的火焰，烧成灰烬。
老天，如果这是他表达逃生喜悦的方式，会不会过于激烈。
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退开，但望着她的眸，却依然炙烈，似乎跳跃着火花。
她微喘着气，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让一个男人这样吻她，而有兴奋的感觉。
“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不，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开你了。”他要定了这个女人。
她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举起两人绑在一起的手，娇声道：”你准备就这样跟我绑着一辈子？那么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右手将永远不能拿相机了，因为我对那个一窍不通。”
他失笑：”这个可以解开了。”
她伸手去解，却怎么也解不开那布条，她有些负气，在他好整以暇的笑眸中，竟用咒语解开了布条。他笑容僵住，愣在当场，她已经转身上了游艇，随即扔出一个大面包和一厅冷咖啡。
他看着怀中的食物，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饿了五天的金牌摄影师，坐在沙滩上，就抱着面包不顾形象的大啖起来，现在面包对他而言，比任何海市蜃楼美味佳肴都可爱。
蔓真背着一个大背包下了游艇，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有些啼笑皆非。她在他身边坐下，把咖啡打开替给他，揶揄道：”不要没有被饿死，反而被一个面包咽死了，大摄影师。”
他对她的揶揄充耳不闻，接过咖啡一饮而尽，把满嘴的食物咽到腹中，才说：”我本以为我真的会饿死在这，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天使。”
蔓真笑道：”从古至今，恐怕也只有你才会叫一个女巫天使。”
“女巫？对了，你刚才解开那条布条，到底是用的什么魔法？”他当然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女人的诡异，只是刚才没有力气问。
“魔法？不，那是巫术。”
“巫术？”
“你或许不会相信，但你必须清楚，至少要有个概念。”她说：”这座岛或许凝聚着成千上百个冤魂的怨气，你看到的这些雾状体，其实并不是雾，而是怨气，每个人踏进这，或许都没命出去。”
“但你刚刚，不是把那些雾气都驱散了吗？”
“岛上的雾气是散了，但你看那边。”她指向海面。
皇甫诀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海面上茫茫大雾，乍看之下与天的颜色如出一辙，但他知道那绝不是天，天没有那么近。
“树林里那样的薄雾就让人分不清方向，何况是在那样的海面？连我也没有把握可以穿越，如果在海面上迷路，而游艇的能源又耗完的话，那会更糟。”
“那你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迷路？”他问。
“这些怨气被困在这里，当然希望引一些生人进来，所以人一到这附近，不用找，它们会引我们进来，但是如果要出去，就很难了。”
“困在这里？”他不解。
“这是我的推想，这些怨气只是聚集在这一个范围，而不向外扩散，我想是有人把他们困在了这个岛上，否则他们早已出去作乱了。”蔓真说：”但这也让这岛上的怨气越来越重。”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脱险。”他脸色沉道。
“可以这么说。”她轻松的笑道：”这包里的食物，最多够我们三人吃三天，如果三天后我们还想不出办法，那你又会要尝尝饿肚子的滋味了。”
“你还笑得出来？那滋味并不好受，我不希望你也尝到。”
他眸中的沉重让她轻松不起来，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放心吧，三天，足够了。”
“你确定？”
“我确定。”她站起身：”走吧，再晚，你的未婚妻可能真的要饿死了。”
“我的未婚妻？”
“我亲耳听到你说，如果逃得出去，你就和她结婚，难道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吗？”她举步朝林中走去。
“你耳朵很好，我是这么说过没错，但我只是希望她不要放弃活下去，你看不出来吗？”他跟着走进林子，把她肩上大大的背包接过来。
“那更是患难见真情啰。”她任由他接过背包，并耸了耸肩。反正他吃了那么大一个面包，力气好象恢复了。
“该死的，我根本就不爱她！”
“有一位哲人说过，并不是每段幸福的婚姻都是因爱情。”她说。
“见鬼，我不认为我娶了她会幸福。”
“又有一位哲人说过……”
“女人！你认识的哲人好象很多！”他口气不妙。
“不少了。”她不以为然的答，只是那些人都不认识她。
“你，”他顿了顿：”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忽然想起我一直忘了问你的名字。”他说。
“巫蔓真，女巫的巫，蔓藤的蔓，真假的真。”她愣愣的说。
“很好，巫蔓真，你听好，有一个叫皇甫诀的人说过，他这一辈子，已经认定了一个叫巫蔓真的女人。”看她愣在当场不能言语，他满意的继续朝前走。
她傻傻的怔在原地，看着他坚硬颀长的背影。他，认定了她？什么意思？是因为她救了他，让他免于饿死的命运？还是他不羁的灵魂作祟，想拿她消遣？她是不是该告诉他，她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回到空地，尤蒂已经昏睡，蔓真把她弄醒，又给她一些吃的，总算救回了她一条小命。
“你真的可以救我们出去吗？”尤蒂一边吃着饼干喝着牛奶，一边说。
“放心吧，没有把握我就不会来了。”蔓真依然淡笑着。
“把握？”皇甫诀冷哼：”你的把握里包括你的木剑会烧成灰吗？”
他还记得，那无名之火蹿得是那么迅速烧得那么猛烈，瞬息间便把那柄木剑吞噬得干净彻底。
“你非要拆我的台才高兴吗？”蔓真睨了他一眼：”别忘了如果我都没有办法出去，你们就都别想出去！”
“我宁愿你把可能遇到的危险都说出来，或许我还可以帮你，而不是在这里看着你********，然后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不要好象很了解我的样子，你以为你能帮到我什么！？”她不以为然。
“你凭什么这么断定！”他紧盯她。
“你又凭什么以为你能帮到我？”
“凭我的命。”他想也不想的答。
她看着他，他依然是理所当然的神情，他的命？他似乎认为他的命是云淡风轻的东西，随时可以舍弃。如果这样，她救他做什么？
她别过头不再看他，他也蹙眉不语，空气似乎凝结，尤蒂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她知道皇甫诀压着火，她从没见过有女人敢这样对皇甫诀说话。更震惊于皇甫诀为了这个女人可以舍弃生命，他是不是在这岛上困糊涂了？一定是。
夜色渐渐袭来，尤蒂又睡下了，这次睡得极安稳，是吃饱喝足才睡的。然后，皇甫诀也倚着树干睡着了，只有营火还在啪啪的烧着。
蔓真悄悄起身，往岸边走去。
“你准备去干什么。”一个沉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她回头：”你不是睡了吗？”
“我不睡，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他冷哼。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知道。”她也哼。
“但若我一定要知道的话，仍然会有办法知道。”他不怀疑，但也不妥协。
她叹口气：”我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白白送命。”
“送命？”这两个字让他眸中的火焰烧得更焦灼：”那我更要去。”
“它们不一定能伤到我，但要取你的命却很容易。”
他冷冷一笑：”你认为我会怕死吗？”
“这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她无奈的说。
“那就没有问题。”他坚持道：”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取冒险的。”
“你这男人，怎么这么不惜命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生命有多重要！”她从没试过如此苦口婆心。
他轻笑，灼热的眼眸紧盯着她：”我当然知道，但有的东西，比生命重要。”
“什么东西？”
“如果再说下去，天就要亮了，你这么晚起来，不会是为了跟我聊天吧？”
“怎么，你相信有鬼了吗？”她白了他一眼。
“我只是相信你的话。”
她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骗你？”
“直觉。”他没有多想。
“艺术家都这么相信直觉吗？”
“你的问题很多。”他有些不耐。
“那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她脸上没有一丝笑：”你确定你要跟去吗？真的可能会送命。”
他更不耐：”废话。”
“那好。”她从长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在他还没反应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抽出刀刃，在白皙的左手臂上划下，随着手起刀落，光洁的肌肤中渗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让他的胸口疯疼。
“你疯了！”他一把夺过她的刀。
“喝下这些血。”她把手臂凑到他面前。
“什么？”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只看到眼前的伤口让他的心纠疼。这女人疯了！他从他破碎得不能再破的衬衫上又撕下一块，正要扎住她的伤口，她却覆唇吮吸自己的伤口。
他呐呐站着，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又攀上了他的脖子，她的唇覆上他的，充满血腥的柔美把他震住了，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
她把她的血渡入他的口中，他呐呐的承受着，直到咸腥的血液经她醉人的唇舌流入他的咽喉，溶入他的血液，他仍不打算放过她，依然持续着这个吻，她口中的甜美渐渐冲淡了血腥，甚至让他欲火攀升，几近疯狂。
她先一步找回理智，猛地推开他，营火渐渐微弱，看不真切她脸上的绯红，她微微喘息着，他也吐呐着粗气。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味道。”他沙哑的说。
“这是巫门鲜血，是让那些怨气不能近身，可以保你的命。”她解释道。
“巫门鲜血？”
她看着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问？”
他顿了顿，然后说：”我先帮你包扎好伤口。”
她松了口气，任他包好了伤口。
“以后，不要在自己身上下刀了。”他说。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不会留下疤。”她笑道。
“但我会心痛。”他说，盯着她的笑。
她的笑僵了僵：”皇甫诀……”
“你可以叫我诀。”他打断。
她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女人！”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女人，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他缓缓但很肯定的说。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几乎尖叫。
“即使你已经结婚，我也会让你成为我的。”他自负的说：”你只能是我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离开他而到你的怀抱！”她瞪着他，虽然看不清楚他自负的脸，但他的声音一样狂傲得让人火大。
“至少你要承认，你并不排斥我，至少你很喜欢我的吻。”他声音里有笑意。
“你！见鬼！”她低咒了声，她竟无法反驳。
她推了他一把，转身朝岸边走去。
“你不用害羞，因为我也得承认，我很喜欢你的味道。”他跟上她，不正经的说。
“够了！闭嘴！不要再说了！”她吼。
“我想你跟你的男朋友一定不经常接吻，你还有些生涩。”他继续说。
“我说不要再说了！”他聋了吗？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接吻。”他仍不打算住口，似乎她越羞愤他就越高兴。
“皇甫诀，不要再说了！我说不要再说我！”她歇斯底里。
然而那个带笑的声音依然兀自说着让她更无地自容的话。
她发现，她来救他，或许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她发抖的想。
岸边，海风冷冽的吹过来，雾气蹿动着，似乎正要蠢蠢袭来。
“天哪。”皇甫诀不禁呆了呆，借着稀薄的月光，眼前弥漫着的是一层密过一层的黑雾，他甚至感觉得到那黑雾后面有无数双眼睛在肆无忌惮的窥伺他们，那是一双双饥渴贪婪的眼睛，像是一整群饿极的狼，看着笼子里的两只小羊。
他不自觉想要把蔓真拥入怀里，他甚至分不清楚是想要保护她，还是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温暖，或者两者皆是，因为那雾后的目光让他全身发冷。
“你感觉到了吗？”她任由他的手臂绕上她的肩，说是任由，不如说是她知道如果她反抗，他只会不悦的更揽紧他，这个霸道狂妄的家伙。
“这种地方，你居然打算一个人来。”他说。这里与白天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白天，这里只是有雾，看不清前路；晚上，这些雾气好象有了生命，是那种可以摧灭一切的生命。
“我只是来跟他们谈判，又不是对付他们，为什么要怕。”她依然是不以为然的淡淡道。
“我不以为那些东西会坐下来好好跟你谈。”他说，眉头因她的不以为然而微蹙。
“那些东西？形容得好，就是‘那些东西’，”她说：”它们只是一些脏东西，又何必怕它们？”
他怪异的看着她，黑影突然猛烈疯动着，似乎愈加狂躁。
“你说要跟它们谈判，那么它们现在听得到你说话吗？”他问。
“这里这么安静，我想应该不难听得到吧。”她的语气，就好象怕‘它们’听不到。
“那么，你刚才那样说，会不会惹怒它们？”他深邃的目光紧盯着蠢动的黑雾。
“可能已经惹怒了。”她说得漫不经心。
“哈哈哈，小姑娘，你既然知道惹怒了我，就更应该清楚惹怒我的后果。”一团红光在黑色雾气中隐透，那个阴鸷的声音似乎是从海底传来，冷森至极。
蔓真冷淡的看着红光隐透处：”你能代表它们说话吗？”
“当然能，我是这魑魅岛的主人！是它们的女王！”阴怖的声音傲慢的冷笑着。
“女王？我还以为是老头子呢。”蔓真冷嗤。她绝不是恶意挑衅，至少这一句不是。因为那声音阴森沙哑，苍老干涩。似乎从地底传来，又似乎含着海水响起，沉闷得让人很不舒服。像极了一个沧桑干瘪却握着生命尾巴声嘶力竭的老头，拼着最后一口气叫出来的诅咒。
蔓真说的正是心中所想，但这句肺腑之言，却使得平静的海面猛的卷起一个巨潮，那声音更嘶哑破碎：”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我一定要让你死！”
巨浪打来的时候，皇甫诀早有心里准备，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被人与老头子相提并论，即使那或许不是一个人，但他不认为那东西的心胸会比任何女人开朗。
几乎是同时的，他把蔓真卷入怀里，接着，巨浪便狠狠打在他坚硬的背上，那浪是那么猛，他踉跄了一下，但却依然稳稳站住了，他将她的头埋在怀里，他想告诉她，他可以保护她，也一定会保护她。那一刻，蔓真觉得自己的心在片刻就融化在他怀里。
“你没事吧！”她惊问，她惊讶于敌人出手之快，更惊讶于皇甫诀几乎是本能的保护她的动作，他真的不怕对方要了他的命吗？
皇甫诀摇头。
同时巨浪再次袭来，如果刚才只是怒火，那么这次更是包含杀意。蔓真突然出手，只见她掌心突地幻出一道金色光芒，直中黑雾中的红光。
黑雾中发出一声闷哼，巨浪顿时似乎卸去了所有力量，柔柔拍在岸面。那阴冷的声音有些微颤，厉声喝道：”你是巫门的人！”
“知道就好。”蔓真说。希望巫门的牌衔可以吓到它们，放他们离开，否则她也没有更厉害的方法可以冲破这浓雾。
“哈哈哈哈哈--”阴冷的声音发出森怖至极的笑声。
“你笑什么？”蔓真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被困在这里几百年，就是拜巫门所赐。”声音饱含恨意。
皇甫诀拥着她的手猛的收紧：”它是不是准备旧帐新仇一起结清？”
巫门这个词他并不陌生。
蔓真依然不动声色的轻笑：”既然你们是被巫门中人封印在这荒岛之上，那么你们更应该知道巫门的厉害。”
“小姑娘，你太自以为是了，几百年前，你巫门中人也只能将我们封印在这孤岛之上，而现在我们已经不像那么容易对付，况且，你现在是在我们的地方，你的能力，也绝不可能完全发挥出来。”那个自称是女王的声音得意的说。
“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巫门鲜血，神鬼敬之，我对付不了你们，但你们也别想动我一根手指。”蔓真冷冷的说。
“我不需要动你的手指，不管你是什么人，但终究是人类，你们人类如果不吃东西，就会饿死，就算不饿死，也会老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耗，只要你出不去，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哈哈哈……”
“巫门的人跟怨灵共处一岛，这话听起来真是奇怪，一个女巫整天在你们腹地乱逛，难道你都不担心出什么乱子吗？虽然我对付不了你们全部，但我随手这么一抓，就有可能抓出一两个怨灵出气，呆久了，你恐怕也得心疼。”蔓真说。
海面突然静默了，久久，直到蔓真觉得静得够久了，才说：”不如我们达成个协议，你放我们出去，我也不对付你们，我们相安无事，你久当我们从没有来过，如何？”
“哈哈哈，你想得可真周到。”声音冷瑟的道。
“当然。”她毫不客气的说。
“对你们而言当然周到。”
“对你们也未尝不是。”蔓真说。
那声音冷哼：”我可以放你出去，但只有你，那两个人得留下。特别是这个男的，这么英俊迷人，坚毅不凡，眼神这么深邃锐利，体形这么俊美修长……他死后，我一定会好好善待他……”
皇甫诀蹙眉，他发誓这是他听过最毛骨悚然的赞美，他简直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蔓真觉得他现在皱眉的样子很可笑，但她并没有笑：”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我是为救他们而来的，如果又一个人回去，不是白来了吗？”
“白来比送死要好得多。”
“我不认为我们会死在这里。”她说。
“难道你还想带他们一起走？”
“不是想，是一定要。”蔓真说。”
“天真！你太天真了！”红光处不停闪烁，对她的自负不悦到极点：”我就让你见识我的厉害！我看你能带走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话未落，那道红光就猛然向皇甫诀袭来，那速度惊人的迅猛，蔓真完全没有想到它会突然袭击，皇甫诀自己当然更没反应过来。
但当那红光就要袭到皇甫诀身上时，却被一股力道卸开去，蔓真松了口气，皇甫诀也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刚才一瞬，他似乎觉得前所未有的血脉沸腾。
那声音讶异：”他也是巫门的人？”
蔓真掀了掀嘴角：”他是我的男人，当然也算是巫门的人。”
他是我的男人？皇甫诀炯炯的黑眸紧盯着怀里的女人，他会让这句话成为现实。
蔓真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不想让那个恶魔知道，皇甫诀只是体内有一点巫门鲜血，这些血可能帮他化解了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却不见得能挡下更厉害的袭击，她只能赌那恶魔有所顾及而不再出手。因为一个巫门之外的人，只有跟巫门中人发生关系，才能真正算得上巫门中人，并得到巫灵庇佑。
“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这对鸳鸯多留几天性命吧。”
接着，红光隐没在黑雾中，海平面上升起了第一道曙光。
“怎么样？要不要让你的话成为现实？”他仍没有放开她，拥着她的手开始不安分。
“什么话？”她抓住他乱动的手。
“成为我的女人。”暧昧的气息吹拂在她微红的面颊上，他的唇又欺了下来。
她推开他的脸，突然好笑的想起什么。
“这种时候，你的兴致倒是很好。”说完，她退离他的怀里，往林子里走去。
皇甫诀呆了呆，他觉得这话有点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但她的语气，似乎是刻意模仿某人，但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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