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闻百花会

说话间，三人来到临仙楼。“咦，这不是夏千黎吗？”夏千黎刚进门就有一个穿粉色湘裙的女子看向她，一副傲慢的样子。夏千黎认得她，她就是在方遥的父亲被问罪之后被提携上来的新任工部尚书的女儿王月珊，之前的赏荷诗会本来她是第三名的，后来因为夏千黎得了第一，她变成了第四名。她父亲之前是个小官，后来因为有个妹妹入了宫便一路升迁，最近升到了工部尚书，一家子身上都有点暴发户的味道。这王月珊的才学也一般，那天之所以得第四，是因为好多有才学的小姐都不好意思拿上去，不过她却自我感觉良好。“这不是王月珊吗？”夏千黎回她一句。王月珊没想到夏千黎会这么回她，一时语噎，夏千黎也不再说什么，径直绕过了她。“夏千黎你站住！”王月珊见夏千黎这么无视她，大声的怒道。夏千黎却像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甚至脚步都不顿一下，上了二楼的雅间。“夏千黎，你这个乡下女子敢这样对我！”王月珊是尚书府的嫡女，王尚书将她当作皇子妃来培养的，对她百般宠爱，她那个进宫的姑姑又疼爱她，所以自视甚高。她本就瞧不起这弈城中的其他女子，夏千黎是从乡下庄子来的，她更是瞧不起。如今见夏千黎如此无视她，她便受不了了。“所以我要怎样对你呢？要对你行礼吗？据我所知，除了皇后、公主、妃嫔，我似乎用不着向任何女子行礼，王月珊王小姐，请问你是皇后？公主？还是妃嫔？”夏千黎走到一半楼梯，听她这样讲便回头问她。“我......不是......”“还是你觉得自己凌驾于皇后公主妃嫔之上？”夏千黎不待她说完又问。“千黎妹妹，月珊妹妹不过和你打个招呼而已，虽然口气不怎么好，但是月珊妹妹心思天真，可没想这么多。千黎妹妹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王月珊身边的一个女子笑得温婉的对夏千黎说。夏千黎刚刚进门的时候也认出她了，她是工部侍郎之女张灵儿，因为工部侍郎是工部尚书的副手，她的父亲仰仗着王月珊的父亲，所以她对王月珊百般讨好。不过夏千黎看来这张灵儿可不像表面上这么好相处，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吠的。她刚刚的那句话，可是一个都不得罪，还顺便夸了王月珊。“这可不是天真不天真、大量不大量的问题，今天这话让我听了也就罢了，若是让别人听了去以此参王尚书一本，可不是说天真就能混得过去的。”夏千黎看着张灵儿回答。张灵儿见夏千黎这样盯着她，没由来的心底一怵，有些笑得不自在的回答：“妹妹说的是。”夏千黎看了两人一眼，不再言语，转身继续上了二楼。“小姐，王尚书的官职还在丞相之下呢，这王小姐还敢对您大呼小叫。”向阳跟在夏千黎的后面抱怨道。夏千黎笑笑，没说话。夏千黎找了间窗户朝街的雅间坐了，支着手一边等菜，一边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这样的场景，让她不禁想起在现代的生活。不出任务的时候，她就和最好的闺蜜去喝下午茶，也是坐在这样临街的窗口，也是看的人来人往。不过如今坐在身边的人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也变了。想到这里，夏千黎有些感伤。“小姐，三天后的百花节，你要参加吗？”向暖见夏千黎有些感伤，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于是找话题说。“百花节？”“百花节可是除了乞巧节外最受女子欢迎的节日了！百花节这天要举办一个百花会，百花会向来由最有名的陵兰乐器坊举办，选出一个百花仙子，弈城中只要会些才艺、有头有脸的小姐都会参加。”一提到向阳的兴趣，她便开始滔滔不绝。“当选百花仙子有什么好处？”夏千黎问。“首先是每年都固定的奖金五万两白银，不过参加的人都非富即贵，所以大家的目的也不是这五万两的奖金，而是另一个神秘礼物，据说今年的神秘礼物是一把上古好琴，叫做雪魂。当然了，神秘礼物也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百花仙子这个称号，那可是各家小姐梦寐以求的啊！这个称号可是代表了美貌与才学。”“这百花仙子怎么个选法？弹琴吗？”夏千黎听说是陵兰乐器坊主办的，就猜想会不会是比琴的。“不止弹琴，也可表演其他的才艺的。”“噢。”“小姐，你要参加吗？”“去！干嘛不去？五万两银子呢，值得一搏。”夏千黎一开始听说的时候就想去参加了，她现在虽然有十万两，但是租了铺子，再花钱装修，然后还要花钱请人，花钱买布料，花钱请绣娘......基本上就没剩下了，而且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万一赔了她就一无所有了，所以还是有点钱在手中比较有底气。再说了，谁会嫌钱多？“哎，小姐，人家都是为那个名号而去，像这样为钱而去的大概也只有你了！”向阳无奈的叹。“小姐，您的菜！”小二端着菜进来，带着满满的饭菜香味。“吃吧，吃完再说。”食不言寝不语，三个人一时无话，专注的吃着饭菜，不一会儿便吃好了。当她们下楼的时候，没看到王月珊和张灵儿，估计她们还在楼上某个雅间里。她们结了账便出了临仙楼。“那个才艺表演只能一个人完成吗？”“不是的，可以请其他人帮忙。不过一般各家小姐都不会请其他女子帮忙，毕竟谁也不想被抢风头，如果实在需要伴奏什么的，都是请自家的哥哥弟弟。”“噢，那到时候你们帮我吧。”“小姐，那怎么行！我们是没资格参加百花会的。”向阳有些无奈的道。“又没有规定说你们不能参加，再说了，你们只是帮我，为了咱们未来的美好生活，咱们一定得好好努力得到那五万两才是！”“可是......”向阳还是有些犹豫。“别可是了，小姐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向暖打断向阳的话说。夏千黎向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向阳还是没有她上进睿智。“小姐，你想好要表演什么了吗？”“向暖，你除了琴之外你还会其他的乐器吗？”“我还会编磬和笛子，还会一点二胡。”“嗯，好，我已经想好表演什么了，走，咱们买乐器去。”“小姐，表演什么啊？”向阳一脸兴奋的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夏千黎敲了敲她的头。“小姐你又敲我！”向阳摸摸头假装委屈的说。“还想试试吗？”夏千黎朝她挑挑眉。“嘿嘿，不想......”“不想就好，前面带路，找个乐器坊。”“小姐，要去兰陵乐器坊吗？”“那里的乐器贵吗？”“贵。”“那算了，找间便宜点的。”“可是兰陵乐器坊的乐器是最好的，各家小姐的乐器也都是在那里买的，到时候仅凭这一点小姐你就占了下风。”“也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夏千黎有些皱眉，现在她是买得起，可是那些钱她还有用，而且如果她买那么贵的乐器到时候被丞相府那几个女人知道的话又会以此大做文章。“小姐，要不这样吧，咱们三个主要表演的是你，我们就去兰陵买你要用的乐器，我和向阳的就在便宜的乐器坊买就好了。”向暖提议到，她知道夏千黎在担心什么，不过她还是觉得夏千黎用的还是在兰陵买比较好。“也只能这样了。”夏千黎无奈。“小姐，你需要什么乐器。”向阳问。“我用琴，你用萧，向暖用编磬。”“小姐，我听说胤王有一把好琴，叫冰魄。那把琴可是好多人的梦中之琴。冰魄和雪魂是同种材料、同一时期制作的，一样都是造琴高手天琴山人的封山之作，小姐你可以去向胤王借来一用！”向阳想起胤王的冰魄琴，就对夏千黎提议。“冰魄？”“嗯，不过胤王从来都不会让别人碰他的东西的。”“那不是白说？”夏千黎送向阳一记白眼，这胤王毛病真多，马车不让人坐，东西也不让人碰。“但是小姐你可是胤王的未婚妻，上次胤王还让你坐他的马车了呢，应该会借的吧。”向阳无视夏千黎的白眼又道。“嗯，我也觉得这样可行。”向暖点头附和。夏千黎不说话，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给他借琴，也不知道她开口了他会不会借。“千黎小姐。”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洛与出现在她们面前，两手捧着一方黑布包着的东西，看样子像是琴。“这是王爷让我交给您的。”洛与继续说道。夏千黎接过来，掀开布一角的一角看，果然是琴。“嗯，替我谢谢你家王爷。”夏千黎也不推辞，将布掩好把琴交给向阳向暖。“告辞。”洛与也不多做停留，一个轻功便不见了身影。“小姐，王爷还真是懂你，你刚需要琴，他就派人送来了。不过王爷的人都像他一样冷冰冰的。”向阳摸着琴看着夏千黎说。“这好像就是冰魄，冰魄琴拿在手里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气都是冰冰凉凉的。”向暖也算是爱琴之人，也知道著名的冰魄琴的特点。向暖一说，夏千黎也想到刚刚她将琴拿在手里的时候的确是冰冰凉凉的感觉，即使现在是暑热的天气。“王爷对小姐果然不一样，那咱们就去买萧和编磬吧。”“嗯。”夏千黎有些好奇轩辕胤是怎么知道他需要琴的，而且能这么快就将琴拿过来给她。她不知道轩辕胤跟在她后面从南街跟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他知道她需要琴之后命洛与半刻钟之内将冰魄从胤王府送过来。好在胤王府离这里不远，洛与轻功也好，半刻钟就将琴拿来了。有了琴，她们去一个一般的乐器坊买了萧和编磬。在乐器坊小厮的帮忙下将编磬一路抬到了丞相府。“哟，乡下来的丫头要学音律？我听说你今天去报名参加百花会了，我想你不会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吧，现在看来是真的！”夏千黎她们刚在黎园安置好编磬，夏晴儿和夏丽颖便闻风来到黎园。夏晴儿一进门就对夏千黎冷嘲热讽。“四姐你不知道吗？她身边这两个丫鬟可是乐坊出来的。”夏丽颖在一旁帮腔。“哼，乐坊出来的又怎么样？一个乡下来的，再好的师傅也教不了，更何况两天时间，不知道她能不能数清楚有多少根弦呢！就算她真的学会了，就她那点月例买的破乐器也好意思拿出手？也不怕贻笑大方！狐媚样！”虽是回答夏丽颖的话，夏晴儿却轻蔑的看着夏千黎。“夏晴儿，你就只有这点指桑骂槐的本事吗？”夏千黎看着夏晴儿冷冷的道。“指桑骂槐？夏千黎我告诉你，我骂的就是你！”夏晴儿叉着腰底气十足的叫嚣。“承认就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替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尊嫡姐的妹妹！”夏千黎说完，夏晴儿还没看清她怎么来到她面前的，夏晴儿的右脸上就多了一个红肿的五指印。夏晴儿没想到夏千黎会打她，懵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她捂着脸带着哭腔对夏千黎大喊：“你竟敢打我！”“所以你是不满意我只打了一边吗？”夏千黎说完，又在她的左脸扇了一个耳光。“还有，能不能换句台词？每次都是问我敢不敢，敢不敢你不是看到了吗？”夏千黎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不再理会夏晴儿，转头眯着眼看着夏丽颖。“大姐，你打四姐，被大夫人和爹爹知道你就死定了！”夏丽颖被夏千黎看得有些发怵，不敢直呼她的名字。但是又不得不说些什么，免得到时候夏晴儿说她不帮她，找她的麻烦。不过虽然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挺痛快的，因为是姨娘的女儿，她一直被夏晴儿踩在脚底，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巴不得夏千黎多打几耳光，把夏晴儿打残了最好。这样既把夏晴儿废了，怪罪的也是夏千黎，和她没有半分关系。见夏千黎也不再打了，她一咬牙，顶着夏千黎的目光壮着胆子道：“爹爹和大夫人最宠的就是四姐，你打了四姐，你是嫡女又如何，爹爹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哎呀四妹，你刚刚这怎么也不拦住我啊，我也就是一时冲动！”夏千黎对着夏丽颖说，她当然看出来夏丽颖心里的小九九了，想用激将法把她当枪使？还嫩了点！不过既然她这么想插一脚，那就让她插一脚好了。“大姐，你出手那么快，我怎么拦得住。”夏丽颖赶紧解释，生怕夏晴儿怪罪到她头上。“第一个巴掌你拦不住，第二个巴掌你可就在四妹旁边看得真真的，也拦不住？”夏千黎可笑的看着她。夏晴儿听了夏千黎的话，瞪了夏丽颖一眼，继而气愤的对夏千黎说：“夏千黎你等着！爹爹回来我非让他扒了你的皮不可！”然后又转头对夏丽颖叫嚣“还不赶紧扶我回去！”夏丽颖赶紧弯腰过来扶她，遮住了一脸隐忍。“夏千黎你等着！”夏晴儿瞪了夏千黎一样，转身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在夏丽颖的腰上用力拧了一把，夏丽颖痛得扭了扭腰，却没叫出声。她倒是个能隐忍的主，比起夏晴儿那个没脑子还一天到处嚣张的强，夏晴儿要不是有大夫人在背后撑着，恐怕死过好几次了。“小姐，你要不要去门口等着老爷，等老爷回来就给他认错，老爷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向阳有些担心的对夏千黎说。“进屋，我把曲子谱出来给你们瞧瞧。”夏千黎直接无视了向阳。向阳这丫头实在不太合她性子，不过看在她也算忠心的份上夏千黎也说不出重话，心里打算等铺子那边弄好了就让她去看铺子吧，她的确不太适合丞相府。向阳见夏千黎没答她，也知道夏千黎的性子，于是禁了声跟在后面进屋了。不一会儿，夏千黎就将曲子用古代的工尺谱谱了出来。她是一个特工，但是她们家可是一个音乐世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在音乐界有一定造诣的音乐家，从小耳濡目染，对古代的乐谱也有研究，这也是她被选中去做那个任务的主要原因。小时候她就喜欢跟着爸妈鼓捣乐器，还经常和爸爸做小提琴。她虽也喜欢音乐，但是终究不想像所有人猜的那样再继承爸妈的衣钵，而是离音乐离得远远的，成为了一名隐姓埋名的特工，没想到却阴差阳错来了这里。她本来想做一把小提琴去参加百花会的，因为没有人会，肯定稳赢，但是要做一把好的小提琴需要大量时间，她没那么多时间准备。“千里之外？这首曲子叫千里之外？”向暖拿起乐谱。“小姐，这是你写的吗？这曲真好！这词真好！”向阳毫不吝啬的夸赞。“当然不是了！这曲是一个叫周杰伦的歌唱家谱的，词呢是一个叫方文山的写词人写的。”“周杰伦，方文山？这么厉害的谱曲家和写词人我竟没听过，到底还是孤陋寡闻了。”向暖神色认真的道。“呵呵，你要是认识他们就奇怪了！”夏千黎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笑道。“咱们练一下吧。”由于黎园在最偏僻的位置，她们动静也不大，其他人倒是听不见，所以也不怕有人来打搅。三个人练得尽兴，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夏千黎摩挲冰魄琴，暗叹好琴就是好琴，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好的古琴，但音色触感和冰魄根本没法比，而且这琴弹起来就像有灵魂一般。收拾好乐器，向阳向暖去准备晚膳，夏千黎则准备着等夏青云和柳馥香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