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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起步

“小姐,咱们要买东西吗?”走在西街上,向阳问夏千黎。

“嗯,叫公子。”夏千黎用手里的扇子轻轻敲了向阳一下。

“咱们干嘛要穿成这个样子?怪怪的……”向暖扯了扯身上的男装不舒服的扭扭。

“因为咱们要去买铺子,要是人家知道我们是女子,不坑我们才怪!”夏千黎解释。

“可是小……公子,就算现在咱们穿的是男装,可人家看公子年纪这般小,也会坑公子的。”向暖有些无语道,不过男装的确比女装方便,没有那个未出阁的女子会自己出来买铺子。

“安了安了,公子肯定会有办法的!”向阳虽然不知道夏千黎要怎么做,但是她绝对相信小姐,于是学习小姐的口气拍拍向暖的肩膀说到。

“咦,公子,你之前不是说这两天肯定会有一间古董店转手铺子吗?是不是这间?”向阳指着一间古董店说。

夏千黎转头瞧瞧,果然有间铺子写着两个大大的字:转肆。这间铺子还挺大的,位置也算在繁华区。

“公子,要买些什么?”掌柜的见夏千黎穿着不凡,又生的俊俏,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一见她进来便凑过去询问。

“你这铺子要转让?”夏千黎打开扇子摇了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是是,小公子的家里人想买这间铺子?”掌柜的试探的问。

“不是,我要买。”

“公子自己要买?”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夏千黎,见她还是轻轻摇着扇子,怡然自得的样子,朝夏千黎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数:

“公子要是诚心要这个铺子,八万两。”

“八万两?真是个吉利的数字。掌柜的,你这铺子为何要转手?”

掌柜的转了转眼珠,笑嘻嘻的答道:

“如今这边的古董生意不太好做。”

“掌柜说的哪里话?这弈城是咱们弈国的都城,达官贵人也多居于此,这皇城根下的古董生意都不好做,哪里还能好做?”

“说来不好意思,最近内人给老夫添了小儿,所以想回老家去,落叶归根嘛!”

“掌柜的喜得麟儿,夏某先恭喜了。的确,家里刚添了人丁是不太适合再经营有了血光之灾的铺子。”夏千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掌柜的却不淡定了,他有些恼怒的说:

“小公子是什么意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我这铺子还怎么盘出去?”

“掌柜的也知道要是这件事让别人听了去这铺子会没人要啊!我可从来不乱讲话,掌柜的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要不要夏某给您回忆回忆五天前发生了什么事?”夏千黎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掌柜的。

掌柜的一时语噎,夏千黎继续道:

“我这个人呢,一向不太信这些,所以想盘下你这铺子。我虽年纪小也知道,这个数,掌柜的您铁定没亏,要是愿意就将这铺子转给我,要是不愿意……”夏千黎伸出五个手指头对掌柜意味深长的说。

“好吧好吧,你这女娃,年纪轻轻的倒是精明得很!”掌柜的有些无奈的道。

夏千黎有些尴尬,居然这么简单就被识破了。不过也是,这掌柜的开这么久的店,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来自己得好好学学这易容之术。

在现代,不出任务的时候,夏千黎他们也要经常训练自己的隐蔽能力,现在她每天晚上训练时,偶尔也会出来训练这项能力,地点自然是选择这晚上依然繁华的西街。五天前的晚上她出来,刚好到这间古董店,目睹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店里出来,突发疾病死在了这门口。她虽不信这些,但是这些古人尤其是做生意的人特别迷信这些,觉得铺子里死人不吉利,加之刚刚又听说这掌柜的老来得子,肯定是不会再要这铺子了。掌柜的以为那天晚上的事没人看到,没想到夏千黎居然知道。虽然能以此事威胁掌柜的,用更低价将铺子买过来,不过夏千黎也不想趁火打劫,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价格。而那掌柜的见夏千黎知道那件事却没有趁机将价格压得低低的,出的价格还算合理,也就欣然答应了。

“掌柜的谈好了吗?”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掌柜的和夏千黎同时回头。

“噢,是南公子啊,您是来拿那幅‘雨荷图’的是吧?”

“是的。”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无妨,我看掌柜的正谈正经事呢,就没打扰。”

“是是,我这铺子已经转让给这位小公子了。”

“那真是可惜了。这位公子也是要开古董店吗?”南清风突然问夏千黎。

“成衣店。”夏千黎压低嗓子回答,不想让他认出自己。

南清风不再言语,掌柜的去取了画给他,他莫名其妙的对夏千黎说了句“后会有期”就离开了。

南清风离开后,夏千黎和掌柜的说好,明天夏千黎再来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铺子的房契。她得趁空闲时间好好挑选,雇几个信得过的人。

“公子,咱们去南街的人牙子巷吧,平时大户人家的人牙子们都是去那里挑丫鬟小厮的。”出了古董店,向阳对夏千黎提议到。

“嗯,咱们看看去!”夏千黎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无比风流倜傥的扇了扇,抬步往前走去。走了两步,注意到周围的女子都对她投来一双双倾慕的眼睛,她顿了顿脚,故意扬起一边嘴角,向一众女子邪魅的笑笑了,然后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小姐要是个男人的话得害了多少女人呐!向阳向暖在心里暗暗徘腹。

突然,夏千黎感觉到有左上方一双深沉的眸子在注视着她,她迅速的抬头望去,那是临仙楼二楼的一个窗口,空无一物,似乎没有人曾出现在那里一般。

这边,临仙楼二楼的雅间里,轩辕胤和洛与刚刚走出来。

“王爷,那夏小姐半点内力都没有,居然能感受到主子您在看她!”洛与有些不可置信的感叹。要知道天下间没有几人的武功能与他家王爷匹敌,若不是武功高强的人绝对感受不到王爷的存在的。那夏小姐无半点内力没有居然能感受到,敏锐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她的确不错。”轩辕胤也有些惊讶她的反应,若是她再有内力的话,他刚刚应该是躲不开她突然看过来的视线的。

“走吧,今日无事,去看看我这未婚妻要做些什么。”轩辕胤说完,朝夏千黎她们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洛与紧随其后。

“你们当时也是这般进的乐坊吗?”夏千黎她们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南街人牙子巷,看着这里的场景,夏千黎轻声问向阳向暖,语气里有些道不明的情绪。她是现代人,虽然努力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但是当看到这说白了就是奴隶市场的人牙子巷,还是不太接受得了。这巷子很宽,两旁跪满了人,跪在地上的人头上头都插了一根稻草,面前摆着一个牌子。这里大多都是来卖女儿儿子的,也有极少数卖身葬父葬母的。看着那些小小年纪,穿得破破烂烂,头上插根稻草跪在街边的小孩子,夏千黎心里真不是滋味。在现代她是一名特工,也杀过不少人,不过那些都是罪有应得的恶人,而她作为一名国家特工又有些骨子里的正义感,是以看到这些孩子她真的无法平静。她想问问那些父母为何要将他们的孩子卖掉,但是她又不敢问,因为她知道她无能为力为那些孩子做些什么。

“是的小姐。”向阳有些悲伤的答道。

“我们两个从小就被父母抛弃,被乞丐捡了去,做了小乞丐。后来有些长大了,捡到我们的那个老乞丐将我们带来这人牙子巷被乐坊的老板买了去。”向暖虽有些难过,却也没太表现出来,毕竟那些已经过去了。小姐说过,她希望她们忘掉过去幸福的生活下去。

“小姐,你可有相中的?”向暖见夏千黎半天没有反应,故作轻松的问道。

“先看看。”夏千黎收起情绪,仔细的打量着这些跪着的人。

突然,夏千黎看到一个少年,那少年面容姣好,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不过却洗的发白。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不卑不亢。若不是他前面的牌子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大字的话,夏千黎不会以为他也是和这些跪着的人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夏千黎走到他跟前问。

“方遥。”那少年看到夏千黎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他迅速敛好,平静的回答。

“嗯,名字不错。愿意跟着我吗?”夏千黎开门见山的问。

“若公子能帮我将母亲安葬了,方遥就卖身给公子了,自然是愿意跟着公子的。”

“我说的跟着我可不是卖身。”夏千黎笑笑道。

“呃?”方遥有些错愕。

“我呢是雇佣你为我工作,但你是自由的,什么时候不想干了便可以辞职,在职期间有工资,有假期,若是生意好的话还有提成。”夏千黎说完,向阳向暖还有方遥有些没反应过来,仔细思考她说的什么“雇佣”、“辞职”、“工资”,还是没懂她的意思,都疑惑的看着她。

“意思就是呢,你帮我做事然后我给你工钱,但是你是自由身,不想干了就可以随时走人。”夏千黎耐心的解释了一遍,向阳向暖已经习惯了她的做事方式,听了她的解释也没太惊讶。方遥却惊讶得不行,一时愣住了。

“怎么?不愿意?”夏千黎见他不答话就问。

“我愿意,可是我现在急需钱财葬我母亲。”

“我可以先给你点钱。不过这钱等你开始做事后我会从你的工钱里扣。”

“好!”方遥听她如是说就痛快的答应了。

“诺,这是一百两银子,够你厚葬你的母亲了,五十两日后从你工钱里扣,另外五十两就当我为你母亲尽的一点绵薄之力吧。我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好,不过你明天先去西街的‘奇珍’古董店找我。”

“好的。”

“嗯,明天见。”夏千黎她们别了方遥便打算去临仙楼吃点东西。

“小姐,你干嘛不帮人帮到底啊?还要方公子还五十两。”走远了之后,向阳有些不解的问。

“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希望得到他人的怜悯的。”不过夏千黎有些不解,他这样傲骨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卖身?看他的样子也是读书人,应该是没落了的大户公子,找些账房先生谋生也是可以的,怎么就来卖身了呢?

“小姐,你可知这公子是谁?”向阳又问道。

“谁啊?”

“小姐,你知道因为一首诗被处死的方尚书方严吧?”见夏千黎不知道,向阳又问。

“知道,一次性说完你要说的。”夏千黎受不了向阳这样卖关子,不耐的道。

“这个方遥就是方尚书的儿子,本来当时方尚书的罪是要诛九族的,但是皇上念在方尚书是两朝元老的份上放过了其他人,只处死了方尚书,抄了尚书府。方尚书死了以后,树倒猢狲散,家里的人都跑光了,方尚书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方遥的母亲在三天后殉情了,所以就剩方遥了。这方遥其实也挺有文采的,大家多说他以后定不亚于他爹,谁知道出了那件事,没想到竟落到这般田地。”向阳一口气说完她知道的。

“原来如此。”难怪他不去寻个谋生方式而是来卖身葬母,像他这样的罪臣之子是没有人愿意聘用的,若是买去做奴隶的话还比较将就。

“如今小姐聘他做事,会不会惹来麻烦?”向暖有些担心会惹上麻烦。

“无妨,咱们弈国又没有律法规定不能聘罪臣之子做事。”夏千黎打打扇子。

“公子请留步!”三人正走着,突然窜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只见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其实也算不上衣服,就是团破布。夏千黎看她这动作和姿势像是练家子。

“什么人!”向阳向暖见这女子突然窜出来,就挡在夏千黎的面前叱问。

“什么事?”夏千黎拨开向阳向暖走到那女子面前问。

“我刚刚见公子将那方遥聘去做事,预支给他工钱,我想问公子是否还需要人手。”那女子脸上布满了灰,面色冷清,却闪着一双眸子。

“你会干嘛?我的确还需要人手,不过我不是做慈善的,不是什么人都招。”夏千黎看着她那双闪烁的眸子,就决定要她,不过还是要先问问她有什么技能。

“我识得几个字,还懂些武功。”

“行,那你也是明天去奇珍古董店找我,到时候再做按排。”

“公子,我还有个条件。”本以为就这样,那女子又开口道。

“哦?”夏千黎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我希望公子能帮我找个落脚点,安置我的弟弟。”那女子被夏千黎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出了她的要求。

“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值得我这样做了。你说你会写武功,那咱们便切磋切磋。”夏千黎笑着对那女子说。

“好。”那女子犹豫了一下,便展开拳脚向夏千黎挥去。夏千黎快速躲过,同时一个勾腿,那女子见状也迅速弹起,并未让夏千黎将她绊倒。夏千黎继续进攻,将扇子作为武器向那女子驶去,那女子施展轻功,向后退去。夏千黎去穷追不舍,快速近了那女子的身边,她最擅长的可是近身战斗,虽没有轻功,但她的速度也不比那女子慢。五招下来,那夏千黎的扇子直直的指着那女子的脖子,仿佛在进一分就可刺穿。

“我输了,对不起,打扰公子了。”那女子作势要走。

“嗯,记得明天去古董店找我,顺便带上你的弟弟。”夏千黎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那女子错愕的站在那里,她以为她输了便没资格提那个要求了,没想到……

“多谢公子!”她对着夏千黎的背影喊。夏千黎没有回头,背对她挥了挥扇子算是回答了。那女子目送她们离开后,快速的离开巷子。

“向暖,那女子好像和我们一样是苦命的女子。”向阳对向暖说。向暖抿抿嘴,没有答话。

“我们不可以选择我们的出身,可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你这丫头,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等会儿吃什么好。”夏千黎淡淡的说。

“嗯,小姐说的是!”

“小姐,向暖有一事相求。”一直没说话的向暖对夏千黎说。

“何事?”夏千黎看着她问。

“我想学武功。”

“为何?”

“向暖想保护小姐,而不是做小姐的累赘。”经过那天烟花巷的那件事之后,向暖才觉得自己有多无能,不仅不能保护小姐,还要小姐保护她。

“你要学武功可以,女孩子学些武功防身也好,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你是自己想学还是为了我才想学。如果是为了你自己,那么行,如果是为了我,那我不同意。向暖,人要怀慈悲感恩之心,但是人活一世毕竟是为自己而活,我希望你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为我,你懂吗?”夏千黎对着向暖严肃的说。

“小姐,向暖虽是想学来保护小姐,但更重要的是向暖想变得强大,不想靠别人保护。”向暖郑重的说。

“好,那从今晚开始你跟着我训练,不过我先说好,训练是件很苦的事,一旦你开始跟着我训练,我绝对不会对你心软的。”

“向暖绝对不会辜负小姐所望。”

“好!”

“那个……小姐,向阳……向阳不想学武功。”向阳有些支支吾吾的说。

“不想学就不学呗,我说了,要做自己想做的,你想选择的便是你最好的选择。”夏千黎看向阳有些窘迫的样子,笑着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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