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王爷,你竟然杀了秦可丰?”陈圆圆几乎晕了过去,她尖叫着质问吴三桂。
吴三桂勃然变色道:“我以王者之尊,纳你为妾,冲冠一怒,为你叛清,给你名分和尊贵。而你竟然还敢背叛我,想着其他的男人?凡与你有来往的男人,本王决不会让他活着!你说,那个布衣秦可丰,他能给你什么?竟会令你如此神魂颠倒?”
陈圆圆脸色惨白怒道:“秦可丰给我的,你永远也无法给我!”
次日,陈圆圆在平西王府的后山束发修行,法号家静。
文字狱
安徽巡抚汪夫奇到江宁县的前一天,捕快杨十三奉江宁县知县之命,带着五名衙役将吴敬梓缉捕。
其时,江宁金石堂准备第十二次印刷《儒林外史》一书。吴敬梓正在家中校订书稿。缉捕几乎是在突然袭击下完成的。散落的书稿随风飞舞,极似清明时节扫墓的情景。
吴敬梓被押回衙门之时,天已黑了。知县巫丛竟然破例连夜升堂,审讯吴敬梓。
巫丛冷着一张黑脸,喝道:“刁民吴敬梓,你可知罪?”
“大人!”吴敬梓一脸惊愕道,“我有何罪?”
巫丛冷笑一声,将旧本《儒林外史》丢吴敬梓的面前说:“你在书中的第四十一回《庄濯江早秦淮河,沈琼押解江都县》,借沈琼技之口,骂江都县知县受贿判葫芦案,你的用意就是含沙射影,辱骂本知县。”
吴敬梓急急辩道:“大人,本人绝无此意,况且我写的是前朝事。”
哼!巫丛一声冷笑道:“你写的虽是前朝事,书却是给今人看的,你写知县受贿,江宁百姓莫不疑是本知县所为。”
“大人!”吴敬梓打断了巫丛的话头,再一次辩解道:“我在书中也写了东清县知县李瑛,安东县知县的为人清谦,求贤爱士,关爱百姓之事。江宁百姓若以对号入座,定令知县大人名声大振。”
啪!巫丛听到此处,甚是生气,大力拍了一下公堂木,怒道:“你所写的为官清正的知县,跟江宁沾不上边,偏偏写的江都县曹知县受贿一事跟本县有牵连,因为两者都有一个江字。你怎么样都脱不了干系。”
吴敬梓一面怒道:“大人,能如此断章取义吗?”
巫丛道:“你在书中含沙射影,诬陷朝廷命官,按大清法律,当斩。现先打你二十大板,投入牢中,报呈知州大人后再处置。”
一番用刑,打得皮开肉绽,狱医给上了一些止血药后,他被投入了大牢。当夜,伤口感染,吴敬梓发起了高烧,正在昏睡时,一名上了年纪的狱守将吴敬梓唤醒,给他喝了两大碗水。狱守告诉吴敬梓,两年前,江宁有一位落魄秀才,吟了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因诗中有清字视为反清,将此人拿来问罪,关进牢房。秀才怕事,吓得魂不附体。入狱五天,他乘狱守送饭之时,想越狱 ,结果被长矛刺死。老狱守要吴敬梓老老实实待在牢中。
第二天,有狱医进牢为吴敬梓治创口。狱医对吴敬梓说:巡抚大人汪夫奇来到了江宁,巫知县向汪大人说了先生的事。汪大人甚为关心,发话先让为你治病。
吴敬梓甚奇,汪大人素未谋面,不知此人怎如此关心自己。
第三日上午,巫丛亲自来到狱中,取掉吴敬梓身上的枷锁,道:汪大人素爱贤才,读了你写的书,认为你有才学,故令本县网开一面,赦你无罪。
吴敬梓随巫丛去拜见汪大人,吴敬梓满怀感激给汪大人施了一个礼,道:多谢大人关爱。
汪大人脸无表情,汪大人修炼到了极高的诚府,真正做到了波澜不惊,一张脸因不说话而显得有些猜测的内容。
汪大人问了吴敬梓情况后,说:博学将开考,你可持我的牌子,以我弟子之名应试,必中。
吴敬梓对汪大人施了一个礼道:多谢大人提携,应试事须回家禀报家母后才能定夺。汪大人道:那老夫静候你的回音。
夜里,吴敬梓去向文友孙秀才辞行。孙秀才妻子说:孙秀才赴朋友约到望江楼喝酒。吴敬梓于是去了望江楼。
孙秀才正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喝酒,那人原来是捕快杨十三,杨十三喝到六分醉意,见到吴敬梓前来,杨十三甚是兴奋,端起一杯酒给吴敬梓,说:吴先生,喝了这杯酒,告诉你一个秘密。
抓你放你全是巡抚汪大人的意思。他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收你为门生!
吴敬梓将酒杯扔在地上,大骂一声,夺门而去。回家路上,天下了雨,吴敬梓淋了个湿透回到家中,倒头而睡。
早上醒来,吴敬梓家人向汪大人回复,说他突发急病,难于赴考。
汪大人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然后打道回府。
吴敬梓听闻汪大人回到了安徽,他立即举家搬到扬州。
七妾之死
孤狼关之战进入第十天,朱元璋部常遇春将军占了上风,镇守孤狼关的元朝镇边大将军潘元绍已意识到这一次必败无疑。
这天夜里天上下起了一场奇特的雨,下一阵停一阵,停一阵下一阵,就像一位多愁善感的女人在追忆起一段段伤心的往事,想一会哭一会,哭一会想一会。
在雨夜笼罩下的镇边将军府像一座孤坟,了无生机。七位女人齐齐集在大厅上,她们的年纪参差不齐,年纪最大的房滟已年近四旬,风韵犹存。年纪最小的宋弘颜,只有18岁,娇嫩如鲜花,她们站在一起像是一对母女。这七位女人其实都是镇边大将军潘元绍的七房妾氏。
七房妾氏住在各自的房中各怀心事,平日虽以姐妹相称,除了重大活动才走在一起外,彼此互不往来。今夜将军把她们突然集中堂前,房滟惊疑地问:“将军有何要事相商?”
大厅正中坐着的正是镇边大将军潘元绍,他没有说话,像在思考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他平日红光满面的脸此刻像外面的夜色一样黑。
潘元绍是在原配妻子早逝后开始纳妾的。他结识房滟时还只是房洲城的一名参军。他奉命带着一群士兵去捉拿刺客。冲进房州城大户梁有的府中,潘元绍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妇在一名丫环的帮忙下,在梨花树下洗头发。那是四月的烟雨时节,梨花树开出星星点点的白花。少妇黑发如瀑身材曼妙,打湿的头发向上扬,显得风情万种。
潘元绍感到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向他扑来。对于美貌的女人他有一种天生的贪爱。他指挥士兵去别处搜捕刺客,他当下就向少妇示爱。
少妇房滟20岁,新婚数月的丈夫因病暴亡。房滟是房州名媛,美貌贤良。得知她新寡,登门求婚的人很多,房滟都不为心动,一一把他们拒之门外。潘元绍这样的求婚却令她怦然心动。
房滟为只图一时的浪漫草草答应这次的婚事而后悔那是一年后的事。
潘元绍对美貌的女人表现出天生的贪爱,转换成行动上就是在不断的纳妾。纳房滟为妾的次年春天,他饮宴中见到了商人的女儿林如水。林如水一如她的名字,冷艳。面对潘元绍递上的名帖,她没看一眼就交给了丫环。
我一定要把你弄上我的睡床。
潘元绍没有向林如水求婚,他把百两黄金作为聘礼交给了林如水那位做商人的父亲。果然不出所料,半月后哭哭啼啼的林如水在父亲以死相要挟下,不得不来到了潘元绍的府上做他的二房妾氏。
潘元绍与林如水的蜜月期注定只是昙花一现的事。当年的夏天,潘元绍随军参加了一场战争,剿灭了边疆的一小部分叛乱者,他下令把抓获的1000余叛军全部枭首示众。他的残酷却得到了朝廷的赞赏,封他为镇边大将军。
受封的当夜,喝了很多的酒的潘元绍突然来了兴致,走进房州城月花楼饮花酒。与那名名叫琴儿的歌妓一夜风月后,竟然提出要把琴儿带回府中,纳为第三房妾。月花楼的妈妈得知这位霸道的男人是杀人出了名的,把一千多人砍头眼儿也不眨一下的,吓得没收一分银两就把琴儿拱手相送。
潘元绍把青楼女子娶回府中,令以美貌贤良处世的房滟感受到一种耻辱。她冷冷地对潘元绍说:“将军,你把我休了吧?”
潘元绍拔出了佩剑,恶道:“谁敢提出想走出府门,我就杀了她。”话音刚落,他扬剑在房滟的身上上下刺划,片刻之间,房滟身上的衣服全部成了碎片,光裸着身子的房滟没有感到羞涩,只感到彻骨的寒冷。
一直没有说话的潘元绍抬起头,缓缓地说:“孤狼关是保不住了,朱元璋部常遇春将军很快就会攻陷这座边城,然后屠城,杀了男人,蹂躏女人。现在对我来说,丢城误国事小,失节才是事大。我不能让我的女人被敌寇蹂躏。我想让你们今日做个了断。”
潘元绍让人送来七锭黄金,拔出佩剑对七位妾氏说:“把金子吞进肚中,不吞的我就砍了她的头。”他要让七位妾氏吞金自绝。
房滟一声冷笑说:“我早就想有这么一天了。”说罢把手中的金锭一口吞下。自潘元绍纳了第四房妾以来,她已独首空房七年,生不如死。
另外五位妾氏知道在劫难逃只好吞下金锭。第七房新妾宋弘颜哭叫了一阵,才不得不把金锭吞下。其实,她来到潘元绍府上只有半个月,她觉得自己死得很冤。
镇守孤狼关的元朝守军得知大将军潘元绍令七位爱妾吞金自杀,感到寒心,纷纷逃跑。孤狼关城陷,潘元绍被俘。
“杀了我,我也不会投降的。”关进牢里的潘元绍大声叫喊。
到吃饭时候,潘元绍不再叫喊了,而是睁大了眼睛,因为前来送饭的是七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其中的两个长得貌似房滟。
七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天天给潘元绍送饭。第十天过去了,常遇春来到牢里对潘元绍说:“若把这七名女子送与将军为妾,将军是否愿降。”
“愿降。” 潘元绍毫不犹豫地说。
当天晚饭后,狱守惊慌失措来报:潘元绍吃过晚饭后七窍流血,暴亡牢中,怀疑饭菜被人下了毒。
常遇春若无其事地说:“是我令人下的毒。”
“当初俘虏潘元绍时他不肯投降不杀他,现在他愿降却又杀他,这是为何?” 狱守不解地问。
常遇春说:“为了几位女人就归降的人留着能对朝廷有用吗?”
酒悔
中唐太和十一年(816年)夏夜,文宗李昂接到边疆八百里告急公文,吐蕃突然率兵来犯幽州。李昂为问计群臣,急召群臣深夜进宫。
一个时辰后,群臣陆续来到大殿,但中书令刘乙却迟迟不见踪影。李昂问内侍:“刘卿未见上殿,是否身体欠安?”
内侍答道:“刘乙刘大人在家中饮酒过量,酒未醒,一时半刻恐无法上朝!”
刘乙于太和八年从故里泉州赴京举进士试,金榜题名,文宗喜其诗才,封他为中书令。诗才闻名的刘乙有一个嗜好,就是嗜酒如命,每日酒不离身,称逢场必饮,逢饮必醉,才会罢休。
内侍到刘乙府上宣旨之时,闽南安溪旧友吴玄处从闽入长安,到其府上造访。旧友重逢于京师,刘乙感到无比的欣喜,且吴玄处亦是一位善饮的商人。两人把盏话旧,喝完了七坛百年杜康佳酿,两人烂醉如泥,倒在酒桌边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两人醒了过来,吴玄处辞别刘乙时说:“刘兄,吴某辗转江湖十余载,饮宴无数,从没有像昨晚这样豪饮过。这次酒喝得真是痛快!”吴玄处还邀请刘乙若回闽南故里,定要到其府上再好好喝酒。
刘乙一口答应。他换了朝服上殿,早朝的群臣见刘乙进宫,有的皱了皱眉头,有的还用手掩住了鼻子,因为刘乙身上的酒气尚未完全散去,飘忽过来甚是呛人。
李昂为刘乙昨夜饮醉而不能入宫议事还在生气,他余怒未息地对刘乙说:“刘卿,忠君报国,为君分忧,这是为臣之道。昨夜朕召你进宫商议边关急报,你却在家中饮酒,延误正事。依例罚俸两月,一月之内,不能饮酒!若敢违令,当以欺君之罪论处!”
嗜酒如命的刘乙被皇上下禁令不能喝酒,刘乙感到痛苦无比,日子过得度日如年。
刘乙有一侧室,名雁媚,甚有计谋。她见刘乙遭圣上禁令不准喝酒,担心刘乙会气出病来,于是心生一计,对刘乙说:“相公依然可以喝酒,只是不要开怀大饮。喝完酒后在身上洒上百年沉香调制的香精,此香精奇香无比,可盖过任何气味。圣上闻不到相公身上的酒味,自是无法治你的罪!”
此法虽有些冒险,但能喝上酒又怕什么?刘乙依计而行,日子过得又快活起来。刘乙却不知道危险正在向他逼近。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刘乙在雁媚的陪伴下正在府上喝酒,文宗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刘乙是否遵旨真的暂时戒酒。于是他换上了便服,带了几名随从,悄悄来到了刘乙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