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按家乡的风俗前来为我们祝福,代表和象征着新郎新娘身份的大红婚花佩带在我俩的胸前。那块宽阔的舞台代替了教堂,主持人宏亮的嗓音代替了教父的祈祷声,舞台上的聚光灯编织着五彩缤纷的旋律,从各个角落进到舞台的正中央。我俩站在那儿仿佛是站在那人生最辉煌的顶点,一种成功和胜利的喜悦涌上心头。我仿佛感觉到那首“琴声悠扬,野花开放,庄严的圣殿啊!灿烂辉煌,衷心祝福,同声歌唱,让我们赞美这幸福的时光”的《婚礼之歌》在空中环绕,那种感觉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象有这样的深刻和富有内涵。
说来也怪,我俩从小一块进剧团学戏,在舞台上不知多少次扮演古代和现代的新郎新娘,从不怯台。可当自已真正地变成那种角色时,仿佛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尴尬和羞涩。不过另一种感觉也兼收并蓄,那就是人类的古代文明和现代文明在那一刹那间都得到了升华和光大。
就在那年的冬天,我们的小宝宝降生了,生活中又增添了新的内容和新的乐趣。
记得92年的四月,我们一家人去了祖国的首都北京,实现了我们一家人多年的梦想。
五月一日那天下午,我们全家守候在天安门广场,等候庄严的降国旗仪式,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现众,把旗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幸好我们去得早,坐在离国旗最近的位置。
时59分,护旗战士肩扛着装有银色刺刀的钢枪,迈着仪仗队员的整齐步伐,来到了国旗下。降旗队员熟练地解开旗绳,那面飘场的大旗慢慢地慢慢地降下……“妈妈,红旗为什么要降下来呀?是不是国旗累了,要回家睡觉呀?”孩子突然间幼稚的问话,把周围的人都逗乐了。
我赶忙捧着孩子的小脸说,“国旗呀,是祖国庄严神圣的象征。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国旗也升起来,到晚上太阳下山的时候,再把国旗降下来。”还没等我说完她又问:“那明天早晨我们来看升旗好吗?”我告诉她说:“明天咱们一大早就要回家,下次爸爸一定领你来看好吗?”
是啊,生活就在那面国旗一样,有升起的时候,也有降下的时候。升起时是一种辉煌,降下时是另一种辉煌。
今年的三月七日是我和她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因各种原因我们天各一方,只能通过无线电波传送我们之间遥远的祝福。虽没有象别人那样举行隆重的庆典或邀集朋友在一块热闹一番,可在那既简单又朴实的几句话里,却饱含着10年间的酸甜苦辣。称得上是“甘甜里有艰辛,苦涩里也有温馨”。
人的一生是一首歌,一首永远也唱不完的歌。在我们10年的相知相伴中,有过憧憬,有过期盼,有过拼搏,有过奋斗。虽没有谱写过那种惊天动地的人生的宏伟乐章,却也给自己留下了一段听起来能让身心得到休息,灵魂得到寄托的旋律。
不说别的,光是拥有未来,青年们就够幸福的了。根我第二次回到家乡,已是时隔二十多年了。
第一次是1972年初春,我跟妈妈从内蒙古科尔沁左翼中旗草原回到了家乡魏家桥乡汤家村。
记得在东北时,妈妈常念到“南方比北方好。”可我总不相信,我生在北方,在军营中度过了美好的童年,美丽无边的“科尔沁”草原遍地成群的牛羊,粗犷剽悍的牧民,夏天有吃不完的瓜,冬天有看不够的雪,在我童年的想象中,这是最美最美的世界了。然而,当我踏上这块南国土地的时候,我信了,彻底的信了妈妈的话。
这里有我从未看到过的大山、小河、良田和绿野,还有河岸边一排排的柳树和那座石板桥。那年回家,经过那座石板桥时,我生死不肯往前走,妈妈气得打了我,最后还是舅舅用手巾把我眼睛蒙住,背着我过了桥。这是回到南方后第一次挨妈妈揍,所以,石板桥曾深深地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每每想起它,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那个花红草绿的季节,我带着一颗疲备的心重新踏上这块多次耳闻的土地。
变了。变得太大了。在原来那座拦河坝上游兴建了一座现代化大桥,气魄十分壮观。桥下流淌的河叫邵水河,人说“大江东去”,而这条当地百姓又称为“母亲河”的水却从东往西流,养育着一代又一代淳朴而勤劳的乡民们……我站在大桥上,映入眼帘的是河中心的那块小绿洲,洲上四面环水,绿草葱郁。听说,常有垂钓者划着小木舟去那里,而且没有所获决不收兵。
往前走距大桥一公里处是一个渡口,一条能载30人的木船日夜往返于渡口两岸;为来往的行人搭起另一座“桥”站在南岸的码头上,一眼望去,最吸引我的是对岸的那两棵古树。船工告诉我,那两棵古树有二百年的历史,原来有三棵,在那非常的岁月中被人砍掉了一棵,留下的这两棵,现在被岸边人民视为珍宝,并称之为“护河神”。船工的叙述,令我对这两棵古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登上渡船,船工悠悠地摇动着船浆,船慢慢的到了河中央,清澈的河水平如镜,顺水远远望去,你会感觉到天连着水,水连着天。下船时,我向船工频频道别,他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然后调转船头。目送着这位老船工,从他那朴实憨厚的背影中我读懂了一位普通人的美之所在。上了岸,我围着两棵古树左瞧又看,树杆上缠满了紫荆藤,又粗又密,仿佛老人们脸上的“岁月纹”。左边的那棵树的根部上方1米处足有2平方米的面积,全部被藤覆盖着,远远望去好似一幅藤画悬挂在树杆上,这使我想起了南方美术馆展出的那幅西欧油画“神藤”……在北岸的下游,我碰到了一位友人和一位长者。故土相逢,倍感亲切,友人欣喜地向我介绍改革开放后家乡的巨大变化。他告诉我1991年他们“乐施”村成立了全县第一家“精神文明开发公司”,涌现出了许许多多感人的故事。他顺手指着身旁那位长者向我介绍说:“这就是咱们家乡企业界的佼佼者,名甲一方的刘先生。”他还告诉我,刘先生个人兴办的“魏家桥通用锻压件厂”生产的滑雪工具中的主要零件“雪犁”和铁制手工制作的炊具远销美国,年产值达百万元。
这位看上去不过50岁的长者操着一口洪亮的家乡话,两眼闪着睿智的光芒,从他那非凡的气质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位有知识的企业家。当我起敬地问起他是怎样将产品行销到美国时,他亲切而自信地告诉我:“靠质量、靠管理。”刘先生还风趣地说:“别看这些铁制’家伙‘其貌不扬,可美国人特喜欢啦。”一句话把我们逗乐了,告别时,我由衷地说了声:“祝贺您的成功!”在这位成功者的身上,我真正地看到了家乡的变化,特别是人的观念的巨大变化。我钦佩这种开拓务实的创业精神。
不知不觉中,我又来到了20年前我不敢过的那座石板桥。
它是那么的坚固、朴实,使我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不再有童年的怯懦。
我站在桥上,看着远处、近处的绿洲、大桥、古树和正在田野中忙碌的人们;倾听着自脚下传来的震颤……我那颗漂泊的心仿佛突然找到了停泊的码头,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踏实。也就是刹那间我明白了、虽然这块土地我很少来过,但它是我的根。
根深叶才茂。代表了什么我高中时代的一位好友打电话来,寒暄后告诉我,她已经正式和男友租了江南小区的一居室,有爱情,有柴米油盐,却少了一纸婚书。试婚同居,这世上女友不是第一人,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人。末了,她有些释然地说:“爱就爱好啦!别把名分看得太重,其实那一张纸什么也代表不了!”
会吗那是一个男人爱极了我,想和我厮守终生的证明。他说过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情浓如茶;他说过相守白头心不移,寒江天外看夕霞;他觉得做了这些还不够,一定要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白纸黑字把他一生的幸福放在我手。
它可以让我做美丽幸福的新娘,美酒红烛,举案齐眉;它可以让我一睁开眼,身边是他温暖踏实的怀抱;它可以让我骄傲地对所有人宣称,我是他的女人;它可以让我合法平安地生下我的儿子“小白”——女人爱到极致,就会想和她所爱的人生个孩子,眉毛像她,眼睛像他。当两个人的生命融为一个,谁还能把他们分开我要这纸婚书说一句真话!能拥有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