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北洋水师之水兵三百冒死登岸,欲抢占其陆军已弃守之赵北嘴炮台,我军数千立刻阻截。彼三百人竟一度逼近司令部,且与我军激战,死守不退,终全部战死。战后海岸上尸积累累,掩护物上之弹孔状如蜂巢,两间平方的海水尽为血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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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未几回到自己的店里,和几食客闲聊起来:“日本人就是跟那些臭官兵不一样!”也不知是否刚和日本人扯上了关系,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就是!”一个食客应道:“你看他们来了才几天?又是开仓放粮,又是减免钱粮,那些狗官投胎八辈子也不敢做这些好事!”旁边一人又说:“日本兵买东西给钱,而且价钱不错!不像那些臭勇兵,不给钱还要砸你东西哪!”
老板又说:“最好他们都把那些狗官打得跑的跑,死的死,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喽!”
又有人应道:“那天看着日本人砍那个姓余的狗官,还有其他当了俘虏的勇兵,哎!真他*妈*的大快人心!我现在还意犹未尽呢!”
“对啊!”“就是!”
“不过……”一个年轻食客则显得有点忧心,往外看看有没有日兵,谨慎的道:“他们之前可杀了不少人呢?”样子像是忧心日军的杀戮,也像是忧心自己正和眼前这些人唱反调。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就是!”“要赶走那些狗官,那可是迫不得已啊!”“对呀!”“没办法……”
年轻人左右四顾,轻声又道:“他们还抓人去试地雷呢!”他前天才看见那些被抓的,几个人的辫子被绑在一起,日兵则在后边拿着另一端,如赶着畜牲一样,以刺刀逼迫他们向前走,还看见有人中雷顿时被炸断了腿。
“那些肯定是勇兵!”“对!”“你不用可怜他们的!”
“……”年轻人欲言又止,半晌才道:“那旅顺呢?听说他们可是见人就杀呢!”
其他食客依然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好好的怎么会杀人呢?”“你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吃包子吗?”“就是!”
老板则道:“是听说过,但别道听途说,可能不过像这儿死几百个人而已!”
“可不!”“对啊!”
“不是几百个人,是上万人哪!”年轻人继续争辩,但声音还是很小,又嘟嚷道:“听说是之前勇兵在土城子附近给了他们一个突袭,死了十几个人,因此老羞成怒,大开杀戒!”
其他人听见无不嗤的一声笑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是勇兵有这能耐,旅顺就不会守不了一天了!”“呵呵!就是!”“我看是狗官们分了日本人的尸体去领赏去,惹怒了日本人!”“对对对!不是说一个头颅三十两银子吗?”“说不定拿去领赏的压根就不是日本人的尸体,而是咱们老百姓的!”“对啊!这勾当他们可会做呢!”“管他*妈*的!这儿没事就行!”
好不热闹,好像很久没有如此痛快的聊过了。
见年轻人没有附和,反而一直绷着脸的,老板便朝他说,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你小子不是满洲人吧?”见那青年连忙否认,又问:“那为啥老帮着那些狗官呢?”
其他人见年轻人老是说日本人的不是早已不满,此时听见老板这么说便马上调侃说:“看!还有人替朝廷操心哪!”“天下快不是满洲人的喽!”“那么喜欢狗官,那赶紧离开这儿吧!”“直接去当勇兵,当满洲人的奴才吧!”“不过最后可得成日本人的炮灰喽!”“呵呵……”
见越来越多人都朝自己看,年轻人胆小怕事,满脸通红,讪讪的笑了笑,说了声:“怎会呢?……”然后赶紧低头吃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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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难当,岳冬双腿也不自觉往那包子铺走去。在门口看着那些热腾腾的馍馍,不停咽着唾沫的他也终于忍不住,上前问老板:“能给我一个包子吗?”
老板看见他一身流民的打扮,忙打手势道:“去去去!”
岳冬竖起了食指,卑微的说着:“就一个!就一个包子!我真的很饿!”
“我这儿可不是开善堂的!”老板见岳冬还不走,叫小二过来连推带拉的赶他走。
怒气一直在体内翻滚着的岳冬开始按捺不住,挣脱开一只手道:“你们宁给倭人吃也不给我吃?!”目光如钉子般扎在老板和小二身上。
这时周围的食客也开始往岳冬看去。
老板听见又是生气,又是奇怪,挖苦的问:“你道你是谁呀?勇兵是吗?是勇兵好办!我马上叫日本人来!”
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岳冬浑身血烫,再也忍不下去,随手拿起身旁一根压面粉的木棍,狠狠地往老板的头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