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快乐
“HI,这样的打扮才适合你。”他一边打趣着一边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我有些羞涩地打量着自己的装扮,不过就是一套淡粉色的休闲装罢了,不过我将平日里披散的长发拢成了马尾,戴上了一顶灰色加鹅黄色标志的棒球帽。
“你平时都这样与女生拉关系?”我笑着调侃道。
“我只是偶尔才会惊叹。”他笑,对我眨了下眼睛,他看起来很阳光啊,一点也不像过了三十岁的男人。
上了车,我们一路向西行,在高速路口与他的几个同学汇合,我笑着与所有人打了个招呼,自然也看到他们有些艳羡的目光,是投向允诺的,但他只是笑笑。
我不得不感叹现在的交通真便利,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已经来到了目的地。来旅游的人自然就是要享受的吧!我们住进了喜来登大酒店,在等待登记入住的时候,我在大堂周围转了转,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碧绿的大海,顿时有些兴奋。
因为我是临时加入队伍的,所以预订房的时候并没有留出我的位置,还好允诺的同学有一家五人组的,于是,他便把一间房让给了我。我感激地说了声谢,那人却笑眼弯弯地说:“客气什么!我和允诺就是亲哥们儿,咱也算自家人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当众让允诺难下台,回到房间后,我将防晒霜取出来,迫不及待地涂了一翻,然后独自去了酒店内的海边。
天空成透明的湛蓝色,洁白的云朵悠然地悬着,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的海洋,这里和我所见的其它海不太一样,它的颜色就像一块新玉,而且清澈见底。沙滩是软软的,细细的白色,如果将沙砾和盐分别放进瓶子里,在五米外你跟本辨认不出哪一瓶是沙。
我学着电视剧中的样子,将双臂展开,仰望天空,踮起脚尖,感觉呼吸前所未有的畅达。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旅游散心过了,记忆中最后一次看到的海,还是刚来鹏城的时候去到的金沙,那里的海是灰蓝色的。
享受过自由的呼吸,我开始拿着照相机到处拍着美景,同一个景物,我会从不同的角度去拍它,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照片,但其实每一张都不完全相同,就像世界上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一样。
虽然已到了秋风扫落叶的季节,海水有些微凉,但阳光依旧是温暖的,我赤着脚站在海水中,冰冰凉凉的感觉,真是让人舒服。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疲惫了就坐在酒店精心设计的躺椅上,而是随遇而安地席地坐在沙滩上,接着顺势又躺了下来,身下是被太阳烘烤得暖暖的细沙。
“累了吗?”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的上空传来,像是隔空传音一般。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影,不然,我怎么会看到阳光下是蓝澈微笑着的脸庞?
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地呼吸,那淡淡的“昧冰”味道侵袭着我的肺腑,我猛然想要起身,却在半空中吻到了两片柔软的唇,接着是冗长的吻。我在心里暗暗对着中午的太阳说:“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与口是心非吧!在这样的幸福时刻,我真的不想醒来!”
半晌,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我的唇,接着将我从身后抱入怀中,他坐在我的身后,我半躺在他的胸前,我不想问他怎么来到这里,我不想知道他是如何与果果解释,我只想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与他过完这个假期。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突然低下头来,在我耳边呢喃地问。
我摇头说:“不好奇。”
“那你也不好奇我是如何为我们的以后打算的吗?”他平静地说着,我睁眼对上他的黑色眸子,里面写着答案。
“不好奇。”我继续摇着头回答。
“为什么?”蓝澈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我问。
“因为,好奇心害死猫。”我带着调皮的语气回答着他,接着从他的怀中跳起,张开双臂在被阳光晒得金灿灿的沙滩上奔跑飞舞,我的身后,是蓝澈追随的身影,他的脸上也露出从未有过的欢乐!
也许,不问过去,不问现在,也不问将来的日子,才会让我们更加快乐!
就在我们手拉着手回到我住的房间时,遇到了刚刚吃过中饭回来的允诺和他的同学们。所有人都看着我,感到惊讶,我有些歉意地望着允诺,但他却只是对我笑了笑。接着,他来到了蓝澈的面前,笑得更加灿烂却不带任何感情地伸出手说“蓝总,没想到您也来这边度假,真巧!”
蓝澈握着我的手,语气平淡地对允诺说:“我来找我的女朋友。”说着,还深情地望了我一眼。
允诺突然有些瞠目,也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已经订了婚的蓝澈,竟然还有我这么一个明目张胆,公然示众的女朋友。
我瞬时看到了他眼中带着一点点的伤痛,但只是一闪而过。
允诺将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又笑说:“没想到楚翘是您的女朋友,我们同学组织了自驾游,刚好昨天看到楚翘,就拉她一起来了。”
他竟然在向蓝澈解释,我知道,也许在鹏城没有几个人敢真正地成为蓝澈的情敌。就像果果对我说的那样,“做蓝澈的女人,会很安全。”
蓝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拉着我进了房间,可是没多久,他就拉着我还有我的行李箱从那个房间又走了出来。
我在允诺的房间门前停下了脚步,蓝澈皱着眉看我,我笑着解释说:“他好意带着我一起出游,就是想要掉队,出于礼貌也要跟人家打个招呼吧!”
蓝澈松开了我的手,盯着我敲开了允诺的房门,只敲了两下,门就开了。我无意间扫到了房里的几个他的同学,抱歉地说:“允诺,真是抱歉,我得跟蓝澈离开了,这是那间房的门卡。”
允诺看了看我递过去的门卡,又看了看我身后的蓝澈,勉强地笑说:“没关系。祝你和蓝总玩得愉快!”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的眼中明明带着怒火,却可以笑得这样明媚温和,又可以说得如此真诚,我感叹着现代人的演技,每个人都是很好的演员。
蓝澈带着我直接去了机场,我没有问他去哪里,因为我知道不管他要带我去哪里,我都会跟在他的左右。
飞机在高空运行时,我笑着问他:“还记得上一次我们一起坐飞机是什么时候吗?”
“四个月前,你哭着从沈市回鹏城。”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要特意坐在我旁边?”我继续扬着脸问他。
“因为我只买到那个位置。”他没有对我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怕我会笑他,还是有什么其它顾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突然想要问个清楚,如果我们注定会结束,我总得知道开始的时候吧!
他凝视着我,眼神有些悠远迷离,半晌他淡淡地问:“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我一愣,大脑在飞快地搜索记忆,的确,在印象中他的确不曾明确地说过喜欢或者是爱。我一时有些羞愤,脸色变沉,他却突然一笑,用手捏了捏我的脸说:“逗你的!我喜欢你,是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你穿着一条白色的棉纱连衣裙,带着红领巾,坐在三年三班教室的第三排最中间的位置上,甜甜地对着我笑。”
我的思绪随着他的回答,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时代,我记得那时我们正在上课,突然校长敲开了我们班的门,然后跟班主任说了些什么,班主任就领着一个小男生走了进来。
“各位同学,这位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他叫少阳,请大家鼓掌表示欢迎。”老师带头鼓掌,而我是最买力的一个,因为我看到那个叫少阳的男生小小年纪就很帅气的脸上冷冰冰的,他的那双眼睛虽然平静但总觉让冷漠得让人心疼。于是,我一直注视着他笑,只想给他一点鼓励,和纯纯的友谊。
“在想什么?”蓝澈见我没有回应,只是眼神游离,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皱着眉问。
“我在想,那时候的你就总是给人一种冷冰冰,难以靠近的感觉。没想到现在更加地让人难以接近。”我的回答事着探询和忧伤。
“有吗?我以为我对你是不同的,你可以感觉得到。”蓝澈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睛,我仿佛透过那黑如玛瑙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灵魂。
“如果,折磨是你所谓的不同,那我的确感觉到了。”我的眼神忽然暗了下来,心里的那抹忧伤又陡然升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扫兴。
“你后来为什么离开?”我又将话题转回到童年时代。
“因为我母亲去世了,我的父亲才派人把我接回了身边。”蓝澈的眼中突然有了一种恨意,这种平静到令人发冷的眼神,就是我最后一次在学校中见到他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些。”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触到了他伤痛的地方,道歉着说。
“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蓝澈突然虚弱地将我拥在怀里,无力地说。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吗?”我艰难的将“情人”两个字吞没,但我想他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良久,他叹了口气说:“我的母亲是父亲的情人,虽然到死也没有得到名份,但她却是父亲最爱的女人。所以,我一直认为,最爱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的妻子。”
我吃惊的同时,也不能认同他这样的推理,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逻辑。可另一方面,我又心疼着他幼小的心灵过早地承受伤痛,也许一个私生子的伤痛不是我们所能够理解的。
“其实,我倒是觉得爱一个人虽并不一定要拥有,但相爱的时候一定要真诚。”我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刻意地暗指什么,但他却敏感地收紧了环着我的手臂。
飞机在高空行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平稳地着陆在了海南三亚的凤凰机场。刚一出机闸,就可以感觉到温暖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虽已入秋,但在海南你绝不会感觉到凉意。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钟了,我们来到了亚龙湾的希尔顿酒店,蓝澈独自去服务台办理了入住手续,我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到他转身回来的时候,身后还有服务台小姐痴迷的目光紧追着。心里有几分骄傲,这样帅气的他,现在是属于我的!
回到客房,我们各自冲了凉,又换了一身衣服,去了酒店的餐厅吃饭。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组合太过亮眼,所到之处总能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我只是骄傲地被他牵着手,一路笑着来到了坐位上。
“想吃点什么?”他微笑着问我。
“想吃螃蟹。”我笑着回答,带着有些不合年纪的撒娇语气,蓝澈微愣,继而又笑得更加明媚。
他伸出手来点了点我的额头说:“这颗脑袋终于复活了。”
我不满地将他的手指握住,故作生气地说:“我本来就活着!”
“小姐,你们这里最贵的螃蟹多少钱一斤?”我带着坏笑,睨了蓝澈一眼,问向服务员。
“680元一斤,是澳洲极品蟹。”服务员先是有惊讶然而回答道。
我心想,“还真贵,难道是长着金螯的螃蟹吗?”但表面上我依旧冷静轻松地说,:“我们要两斤!”
接着,我又坏笑着望了蓝澈一眼,他却丝毫没有色变,反而笑得有些宠溺地望着我。我的挑衅欲望,被他的笑容打击得溃不成军,最后只是草草地点了一个青菜和一瓶白葡萄酒了事。
蓝澈看着我,将身子凑到桌前,双肘支着桌面,低声说:“怎么不把这里最贵的都点一遍?”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欢败家吗?”我有些不高兴地冲了一句过去。
“是呀,家里总要有一个人会理财,这样才叫般配。”他突然这样说,我却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家里”多么温暖而可贵的两个字啊!从小到大,家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座坚实的城堡,不论我遇到多大的挫折,只要我回到家里,我就可以感觉到亲人们对我深厚的爱意。突然有些想爸爸妈妈,决定晚上给他们打个电话!
很快,我们点了餐就上齐了,我看着那680元一斤的澳洲蟹,还真是有食欲。这餐饭我们吃得很快乐,心无旁念,只是单纯地聊着理想,聊着美食,聊着葡萄酒还有他游历他国的故事。这一天,是我收获最多的,我了解到蓝澈的另一面,他不仅仅是一个有钱的富家公子,他的博识,他的坚强,他的追求,他的梦想,我都知道了。
这顿不知是午餐还是晚餐的饭终于在六点钟结束,我们索性来到沙滩散步,算是饭后的运动吧!
突然,他看到有人骑着快艇从海面上飞驰而过,于是兴致勃勃地问我,“我带你去乘风破浪吧?”
我一时没有领悟,耳边传来隐约的快艇划翔水面的声音。有些紧张地说:“我有害怕,小时候掉进水里过。”
蓝澈展开了一抹微笑,拉起我的手更加坚定地向租快艇的地方走去,还振振有词地说:“你听过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的话吧?我觉得那是非常正确的。”
我不得不佩服蓝澈的冒险精神,他居然没有让工作人员驾驶快艇,而是由他亲自驾驶。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好像无师自通一样,带着我徜徉奔驰在夜未央的大海中。
我们就像是没有烦恼的人一样,只会迎着扑面的海风,快乐地傻笑!虽然,我心里仍然清楚,这样的快乐是我从果果那里偷来的,但我无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