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刁难
我望着她那双桃花般的眼睛,有些微怒,但想想还是忍下了。她将上下眼皮一眨,冷冷地吩咐道:“最近,我们正在跟一个法国红酒商的CASE,正好你接手吧。散会!”
她居然完全地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甚至都没有问问我是否可以接得下来。我有些不明所以,诧异地望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秘书SUNNY走过来拉着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说:“楚副总,这次这个法国红酒商我们跟了快半年了,都没有搞定。因为我们公司刚刚开拓公关这一块,并不是站得很稳,所以像这种大客户,争取起来比较难。不过,如果这次能将夫拉德搞定的话,红酒市场这块我们就算是打进去了。”
我仔细地听着SUNNY的话,我明白这次的这个法国红酒商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我只能将他搞定,不能失败。于是,我静下心来,开始看着SUNNY拿给我的夫拉德的个人信息资料,还有他的红酒资料。
坐在有些狭小的办公室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我仍然感觉十分烦躁。不是因为空气或是温度,而是因为夫拉德的怪癖,与他合作的人必须要懂得他的红酒,而且还要是个能打得赢他的网球高手。而我,一个学商务英语专业出身的,只对IT行业略懂皮毛的女人,对品红酒只是浅尝,我甚至说不出红酒之间有什么区别。还有,我从没参加过学校的网球队,因为我那时只喜欢文艺方面的活动,对体育方便我是敬而远之的。
现在,我要怎么办呢?案子已经非接不可了,我只能有两种选择,一是做好它,二是举白旗。可是,不论我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果果对我的希望,我都不能举白旗。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只有全力以赴做好它!
于是,整个上午我都在不停地搜索有关红酒的信息,总得先把书本上的东西学会,才好应用于实践吧!就这样,中午的午餐我依旧吃的是SUNNY为我带回来的盒饭,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我已经开始满眼金星了,有了一种想呕吐的感觉,突然想到了自己高考时的那段时间,几乎也是看书看到头晕恶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办公区内的灯一点点都暗了下来,忽然SUNNY敲开了我的办公室门,“楚副经理,您还有其它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对面墙上的钟表,已经六点钟了,下班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我立刻笑着说:“没事了,你可以下班了。”
SUNNY脸上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在她关门的时候,我听到她怯怯地唤了句:“玫总!”我没有听到回答,只听到清脆的高根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我又埋首开始在打印出来的资料中圈点出重要的部分,并没打算下班,反正现在我也没有恋爱可谈了,不工作,干嘛呢?!又不知这样忙碌了多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大作,着实吓了我一跳。慌忙拿过手机,定睛一看,手还始发抖,心开始犹豫,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我小心翼翼地说,心里祈祷着不要让我这么快就变成午夜的情人吧!
“为什么还不下班?”话筒中传来了蓝澈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微微的不悦,还有一点点的关切。
“在找一些资料,可能还要很久。”我故意这样说,希望他可以放我一马。
“跟夫拉德有关?”他直截了当地问。
我蹙眉,放下手中的笔,身子向椅背靠了过去,语气不悦地说:“你怎么知道?”
“下来,我在一楼停车场等你。”蓝澈又是自顾自的命令着我,好像这是他早已养成的“富贵病”。
我刚想开口拒绝,电话却被他切断,我只能望着IPHONE手机无奈地翻着白眼,深深地叹气。最后,我把心一横,反正早晚都是一死,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于是,我关了电脑,拿上手机和皮包,关了灯退出了办公室。安静的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我加快了步子,来到电梯前,电梯门突然就开了。
“啊!”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惊呼了一下,就被里面的人拉了进去。
“你怎么上来了?”四周弥散的是“昧冰”的味道,我知道是蓝澈,还没有站稳就质问道。
“我记得果果告诉我,你怕黑。”他神情自若地说,电梯在极速下行,可我的心跳在极速攀升。
“去哪?”我急促地询问,声音有些发抖。
蓝澈只是看着我,然后扯开了一抹带着邪气的笑说:“想要说服夫拉德,就得先过品酒这一关。”他好像很享受我现在局促不安的样子。
我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好像对什么都清楚。
来到负一楼的停车场,这里还有几辆车停着,都是奔驰或宝马,奥迪之类的好车,我不禁啧啧,有钱人真是浪费,这么多名贵车居然都当成了摆设。
坐进蓝澈的宾利车,我们一路去了阿雷姆法式西餐厅,这是全市最好的法国餐厅,听说这里的红酒最纯正。望着眼前装饰豪华典雅的餐厅,我的心算是安顿了下来。
他点了些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用法文与那位侍应沟通着,心里有些佩服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听起来很美妙。也许,他随时散发出来的浪漫气质源于法国也说不定。
“喜欢喝红酒吗?”他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询问道,我连忙收起了钦佩的目光。
“一般,不常喝。”我诚实地回答。
他笑了笑,“那好,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每晚睡前喝一小杯红酒,这样既可以美容,还可以帮你多燃烧一些卡路里。”
我有些厌恶他的微笑,我总觉得他这是在暗指我的容颜达不到他的标准,我的体重有些超出他的标准。而这两样,往往是女人比较看重的,我也不例外。
“觉得我不合适,你可以换人,我绝不会介意。”我淡淡地说着,喝了一口苏打水。
他的笑意更深,双肘支在了桌前,双手交叉成祈祷状,望着我说:“昨晚,你睡的好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将话题扯到了昨晚,但我必须实诚地回答他说:“是的,昨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他的笑容渐渐收敛,我却慢慢变得有些高兴,我不为别的,就为他不再那样对着我笑,我就高兴!
“为什么还在用绿茶?”他将身子靠向了椅背,冷着脸问我。
“习惯了。”我简单地答。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他的眼睛有些忽明忽暗,语气依旧是平静地说。
“我是一个很难改掉习惯的人。”我目不斜视地与他对望着说。
此时,侍应送来了两份精美的头盘,我叫不出名目,但样子真的很漂亮,还有汤和一瓶红酒。侍应先将红酒打开,优雅娴熟地倒了一点在蓝澈面前的高脚杯中呈棕红色。蓝澈轻轻地将杯子在桌面上打着圈摇了摇,然后放在鼻前闻了一下,接着一仰头倒进了嘴巴里,像是将红酒在他的嘴里打了个来回后,喝了下去,点了点头。侍应这才将红酒斟进了我的杯子里,然后又为他斟上。
“先吃什么?”他微笑着问我。
“汤。”我快速回答,因为那个套餐我叫不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瞧,你喜欢说随便的习惯,已经改得很好了。”他有些得意地将手中的酒杯举了举说。
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让我进行选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将我一军。
好吧,这笔帐,我记下了。
晚餐过后,我学会了如何品尝红酒,也大概了解了红酒中的极品的一些特质,还有我知道了那个头盘就是法国大餐中最经典的鹅肝酱。总之,一餐饭下来,从头盘,沙拉,主菜到甜品,我们一样不差,而且每一个搭配都显得那样恰到好处。
当我们再次坐进车内,他随手按响了DVD,里面传出了《I TURN TO YOU》他似乎很喜欢这首歌,因为我每次都听到这一首。
“明天我要出差,去瑞士,可能要一个星期,你需要什么礼物?”蓝澈一边开着车,一边问着我,但他的眼睛一直平视着前方。
“不需要。”我斩钉截铁地说。
“有什么事可以联系阿利,明早他会把电话给你。”蓝澈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好像早就豫料到我会这样回答他。
“你可不可以让我像从前一样,自己上下班?”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竟然忙得忘了向他抗议。
“不可以。”他突然皱了皱眉头,坚决地说。
我沉默,表示对他的不满。他却并没有在意!
当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车载电话突然响起,我不自觉地向屏幕望了望,心又开始纠结。他只是垂睑看了下,很自然地接了起来。
顿时,果果那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充斥在整个车内,我无处躲藏。
“亲爱的,在哪儿呢?”果果如此甜腻的声音,我几乎没有听到过,所以让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车上。”他倒是回答的很有技巧,既没说谎,也可以避重就轻。
“是不是快回来了?”果果的声音有些异常的兴奋,我想她一定是很想念蓝澈。
“不,我明天一早要去瑞士,今晚不回去。”蓝澈很自然地回答,听不出有任何的不安和慌乱,可是我的心却乱了。
他不回去?那他去哪?!不会是想在我家过夜吧?不行,绝对不行。我的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也开始思考着一些对策。
“啊,这样啊!可我很想你!”果果有些失落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疼的哭腔,我不由得哀叹,女人不管多优秀多有背景一样会栽在一个男人的手里。
“宝贝乖,等我回来带礼物送你。”蓝澈居然将低沉的声音放柔,听起来就像是魔音,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从。但我,绝不想成为他口中的“宝贝”,因为他的心里并没有真正地把果果当成一个“宝贝”。我心里对果果产生了严重的同情,并且很想代果果给身边的男人一记耳光,可终究没有资格,因为我也在参与他的谎言。
“那好吧,亲爱的,开车要小心,记得每天打电话给我,还有,要早一点回来。”果果完全沉溺在蓝澈的爱里无法自拔,我的心里更加惧怕有一天我成为了蓝澈真正的情人后,果果该是什么样子。
突然觉得胸口闷热得无法呼吸,于是我开了车窗,将晚风放进车内,想让那股浓浓的暧昧气氛快点消散。我并不嫉妒,我只是不忍心听果果傻傻的呢喃。
终于,他挂断了电话,车子也停在了我所住的小区门外,我片刻不留地开了车门,起身走了下去。
蓝澈紧跟着下了车,三两步追上了我的脚步,拉住了我的左臂,有些得意地问我:“你生气了?”
“没有。”我瞪着他回答。
“我知道你生气了。告诉我为什么?”他的表情很平静,但他的眼睛是带着企盼的,我借着月光看得分明。
“你想听我说什么?对,我是生气了。可不是因为嫉妒。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很恶心。”我冷冷地回答就像是一盆冰凉凉的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下去。
“每一个说谎的男人都一样,当初的南烨也不例外。”他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他的瞳孔骤然收紧,语气不屑地说。
“所以,你们才都让我恶心。”我的眼睛里一定是含着泪光,因为我看他的样子有些模糊。
“那你为什么又要为了他,答应我?”蓝澈并没有放弃宣泄,他在用另一种更残忍地方式惩罚着我对他的指责。
“这不关你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能这样说。
“你还爱他?很爱?”他捏着我的手在不断加力,像是溺水的人在抓着一棵稻草。
“曾经很爱过,所以,我不能弃他不顾。”我被他捏得很疼,声音有些微颤。
他如月般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手掌渐渐松了力道,最后,他说:“你很念旧?”
“我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我淡淡地回应。
“那少阳呢?你爱过他吗?”他突来的问话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个心底的秘密我从没向人提起,只有对他说过一点点。
“我,我有权保留这一点隐私吗?”我其实差一点就说出来了,但还是忍了回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把少阳给拉进他的“黑名单”之列呢!
他望了我很久,最后,他看着我离去。我回到家中,没有开灯,走到窗前,我看见他高大的身影一直停留在刚刚的位置,心,莫名地有些刺痛。
蓝澈去瑞士出差后的日子,我过得很平静,每天早晨都独自坐着公交车去公司上班,阿利开着奔驰只好跟在我的身后,也是每站必停。我依旧每天很忙碌,除了看资料熟悉拓展部正在进行的几十个项目外,还特意买了网球拍请果果做我的教官。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可是,就在蓝澈离开后的第四天的上午,玫红推门进了我的办公室。
“啪”,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甩在了我的办公桌上,我被吓得身子一抖,抬头查看来人,竟然对上了她的一双桃花怒放的眼睛。
“KEKA啤酒这个案子的企划是你签字批准的吗?”玫红端正的脸上,显得很愤怒。
我抬眼看了看桌上的文件,想要确认一下,这几天太忙,但我的确签过几回字,不知道有没有她说的KEKA啤酒这单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