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那你是不同意了?”何茹可不管他这会儿在想什么,仍睁着大眼睛看着临飞,心说这还是条件之一呢,后面的还没提出来这就打住了。
“你就为这个不愿当我的导游?那不用你陪了,不过我去哪你可就不能拦着啦,我自己去。再见!”说完,临飞不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就大步向外走去。
留下何茹愣愣地站在那看着临飞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过道尽头,心绪涌动着复杂。
庐山公安局及所辖各个派出所的民警按照惯例早为迎接旅游高峰而作着周密的布置。9月18日临晨3点时分,局长胥子贤在家里突然接到九江市局领导的电话,说市刑侦大队和防暴大队将有专案人员上山查案,请他务必在管辖点配合他们做好侦察工作。同时又告诉他,从浙江开化一带突发一起至建国以来最为严重的劫囚车案件,协从作案的罪犯目前侦察得知为三人,已抓获一名,总计负案在逃的为五人。根据种种迹象该五名案犯很有可能已窜至江西境内,你们庐山风景区现在正是旅游高峰期,为保证游客的生命及旅游安全,必须在这期间加强景区的保卫力度,确保风景区在此次旅游高峰期间不出现恶性案件。必须从严从细处做好治安管理工作。市局领导又在电话里特意交待劫囚案犯手里至少有两支警用手枪,所以在防范这批逃犯有可能现身庐山时须务必小心,一旦发现该五名逃犯就立即报告,但千万不可打草惊蛇让他们溜掉。具体情况来的人会跟你们讲的。
胥子贤当即就睡不着了,他放下电话,下意识地擦了把额头。
离国庆没几天了,而对于庐山特有的地理及人文环境,山上早已经是游客满盈,草木成兵了。这怎么突然就曝出了五个亡命之徒,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连市局的人都要上山来了,职业的敏感使胥子贤知道问题的重要性,他有点后怕地想到:如果真碰上这种事情,这庐山不就成了一个即将要爆炸的火药桶了吗?他们怎么现在才通知我这呢,真是搞得有点措手不及,这迎国庆高峰的工作会刚开完也布置下去了,现在看来不得不又从头布置一遍!
胥子贤顿感到自己肩上挑了一副匕秦之担。虽然市局要他不要轻举妄动,但考虑到这伙子人不是善类,他还是抓起电话通知所辖各个派出所的所长和刑警队、防暴大队、消防大队的头头马上都到局里来开会。他想得是:我不管你们怎么安排,但我不能玩急屎造厕,临渴掘井的事。怎么着也得事先摸摸底子!
胥子贤的老婆被惊醒了,不满地看着他起身往外走的背影嘟囔道:“这三更半夜的,你又要去忙什么呀……自己不想睡,别人也跟着睡不成!”说完恼火地拿毯子往脸上一蒙……
刑警队长曹三国是个四十不到的年青人,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肩宽虎背,帽檐下那张大盘子脸显得英气勃勃,从局里出来时是红光满面,笑容溢于言表。在外面吉普车门边等候他的手下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分别是司马飞和车雄,他们见队长如此,以为他受了功领了奖,便都喜上眉梢地看着他。
车雄陪着笑脸戏谑地问:“丞相哥哥,是不是封候了?”
曹三国含笑不语,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很快打着引擎,猛踩油门把个发动机闹得轰隆隆响。车雄、司马飞都赶紧爬上车关了门,车便往他们的临时办公点而去。车上,司马飞忽然冷静地说:“曹队,好象不对劲嘛?是不是曹队?”
“哦?你看出什么来了?”曹三国依然含着笑意不急不慢地反问道。
“虽说我们破得这个抢劫杀人案已告成功,要受奖也不应三更半夜,这是一。其二,你看刚才院子里停满了车,都是咱这的各路诸候。你看他们哪个象你这么神采飞扬,他们就好象哭丧似的绷着脸,哪有喜事可言?所以我觉得你别不是因为又领了什么案子才高兴成这样子吧?”司马飞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嗯,不错!大司马,还是你有头脑,不愧是司马家族出来的人。”曹三国说完这话脸上虽有赞许之意,但刚才的喜色却不见了。他说:“情况不妙啊!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浙江劫了囚车。现在极有可能躲在我们山里来了,你看我们不得有事做了吗?”
“啊,劫囚车,真有这样的事,什么时候发生的?谁******这么大的胆子!真够玩命的!”车雄失声叫了起来。
车内暂时空了一下,谁也没言语。
车雄忽然又轻笑起来:“哈哈,有事做多好啊。这样我们不是不要去守山了吗?可以按我们的方式工作喽!我就说胥老大扯蛋,这国庆节人手不够,怎么也不能把我们派去巡山吗?这完全是大材小用。”
“就是,这不是拆房做饭,浪费大材(才)了嘛!”司马飞接了一句。
“放屁!”曹三国一边在前面坡道口急转弯一边忍不住笑骂。
凡欣和肖水根住在顶峰宾馆旁植物园的花棚内。
连晓东对他在景区的朋友说:我两个朋友来旅游,想找不花钱的地方住几天,能帮就帮一下。他朋友就在顶峰宾馆旁边找了个花棚让他们临时栖居。
凡欣和肖水根初登山门,不敢轻举妄动。每天只是到附近的小卖部买点面包,方便面什么的对付对付就过去了。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走动走动,最远也就是到如琴湖边了,从不敢走得太远。过了两个来星期,这两人就有点熬不住了。
首先是凡欣,他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许国光不在身边,他心里总觉得没底,又不知道他们在哪?他老是在想是不是老大和连晓东早下山跑了。现在谁也联系不上谁,如果是在山里,但庐山这么大,上哪找去。便想伙同肖水根干脆跑内蒙去,他表弟在内蒙读大学,在那怎么着也比呆在这强。可肖水根自从被许国光修理了后,虽不服气,可一想到许国光的七千多万,他心里就难以割舍,他本来就是冲这个来的。他想到的是,只要捱过这阵,到时跑到香港,分了钱,老子就走人,到那时谁也不鸟谁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可真是脑子短了路。他也不想想这钱就是分到手了,还不定是怎么回事哩!可他就是蛮人一个,心里有的只是义气二字和愚蠢的不现实且不自知的想法。凡欣哪里会想到这头蠢驴心里是做着这般美梦,竟把自己的幸福理想寄托在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的虚幻之中。可凡欣拿他没办法,有一点办法他都会独自跑路的,因他手头一分钱也没有。他不可能象老大那样大模大样地把分到的钱放在自个荷包里而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不好意思的,在大家眼里谁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他凡欣不行,分钱的时候,肖水根几乎连想都不想一下就把分给他们的那份钱揣自己口袋里,因这钱本来就有一份是他借来的。拿到钱他还象个老太太一样,把钱藏在系皮带的裤腰逢里。看似防贼,其实防得就是凡欣,搞得他想偷也偷不着(蛮子睡觉都不脱裤子),凡欣是拿他没办法。他后悔死了当时自己竟然还会好这点面子,不然他当时就会当许老大的面提出让他来管钱,可是面皮薄没好意思提出来,而当时从车上还抢了两把枪,一支****,一支五四,他们也分到了一支。可枪这玩意他可不敢动它,每次一见到枪,他心里就发怵。虽然他也经手过枪支的买卖,但那都是粗人交易,他一个读书人也就从中斡个旋搭个线而已,他是不屑经这个场面的。故此他从没正经摸过枪,所以这枪也被肖水根抢着拿了。现在一想起这事,凡欣就有无限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