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宪兵不断地用钢针扎刺着郝新昌的身体。扎进去,搅动;拔出来,再扎进去,再搅动。每这样一次郝新昌都疼得死去活来,但他咬紧了牙关硬是不哼一声,这使得敌人更加地疯狂地折磨着他。酷刑是可怕的,但对于一个有着坚强的斗争意志的人来说酷刑却又是无能为力的。
翻来去的折磨,使得郝新昌的意识逐渐模糊了,他拼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打吧,杀吧,你们这帮野兽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喊完,他便昏了过去,这是他第三次昏了过去。
当郝新昌第三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眼前是一片迷雾,身体也好像是漂浮在云雾中,朦朦胧胧中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家乡的河中,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因为昏迷而麻木的神经恢复过来了,他开始清醒了,他不是在家乡的河中,而是在日寇的刑讯室里,一场搏斗又开始了……。
郝新昌从昨天下午三点被押进这间像十八层地狱的刑讯室里,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在这十二个小时里,敌人除了竹板打、断气、针刺之外,还对他施用了上大挂;上夹棍;用铁钳子拧肉用烧红的烙铁烙他的胸腹,然后再往下撒盐面等等这一系列的酷刑。
郝新昌的耐力是惊人的,尽管他被敌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他始终没有屈服,更没说出向培远的下落。这除了他有一身好功夫之外,还因为他对日本侵略者有着刻骨的仇恨,这仇恨给了他坚强的斗争意志,因为他坚信,敌人的疯狂就是他们必然灭亡的前兆。
这十二个小时的折磨对一般人来说真比十二年还长,实际上郝新昌根本无法弄清时间到底过去多久。他已经昏过去又醒过来地折腾了好几次了,每次醒过来都像从传说中的地狱里又回来一样,以为得到了新生,可是睁开眼睛看看,还是昏天黑地,鬼影幢幢。当他最后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在他的面前站着光野博道。这时的郝新昌已经被绑到了一张椅子上,椅子的座位很高,他的脚下踩着一块金属板,金属板上连着导线。他的双手被分别固定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双手夹着连着导线的不锈钢夹子。头上套着一个金属箍,也连着导线,所有的导线都连通到了一个带有按钮的操作台上。
光野博道倒背着手盯视着郝新昌,在郝新昌面前来回地踱步。被脱光了衣服的郝新昌现在是满身的血迹和伤痕,鼻孔和嘴角也满是血迹。光野博道透露着狡诈、凶狠,郝新昌大义凛然,双眼喷射着仇恨的怒火逼视着光野博道。光野博道停止了踱步,站在了郝新昌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对郝新昌说道:“郝桑(日本人的称呼开头语),你的毅力很是惊人,很让人佩服,你很有我们日本人的武士道的精神啊。”
郝新昌听罢,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尽管这大笑引来了郝新昌浑身伤口的剧痛,但他依然是大笑不止。
郝新昌的大笑令光野博道惊慌不止,眼珠子飞快地骨碌碌地滚动,惊问道:“豆唔系忒?哪尼?(你笑什么?怎么回事?)”
郝新昌止住了笑,对着光野博道嘲讽道:“光野桑,你有些太健忘了吧?难道你忘了你们的武士道被我们中国人打得屁滚尿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