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木村野训外表虽然猖狂,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十分的慌乱,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无法完成上司交给他的任务。他遇到了一个软硬不吃,难缠的对手。而用刑又不能危及对手的性命,因为他是留学生。内阁提出来要对留学生加以适当的“保护”,以便培养出来忠于大日本帝国的“良民”。可是木村野训很清楚,眼前这个胆敢在银座悬挂抗日标语的家伙无论如何“保护”也不会成为忠于帝国的“良民”的,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将郝新昌处死,因为军部似乎也相信了内阁的那套胡说八道,没有对内阁提出的保护中国留学生的政策加以反对。木村野训原本就对内阁在对中国出兵这件事上一直缩手缩脚,看着英美的脸色行事九十分的不满,现在又因为内阁的“保护”留学生的政策,而使得他在处理眼前这个顽固反日的留学生的事情上给他制造了很大麻烦,更使他对昏庸无能的内阁充满了憎恨。
憎恨归憎恨,他还是不能将郝新昌置于死地,他现在只能对郝新昌施以兽性的折磨,来发泄他对这个胆敢在银座悬挂反日标语的中国留学生的仇恨,他对郝新昌用上了针刑。我的心里只有你,时时刻刻我都在想念着你。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相识,纯洁的友情结成了深情厚谊。
对于普通的针刺,郝新昌凭着他从海德宽那里学来的功夫,完全可以不当回事,但这针刑和普通的针刺不同,它是用当时日本的席匠用的粗钢针——有些类似于中国人纳鞋底时用的锥子,但比锥子要长——狠狠地往人的身体里扎,然后再狠狠地搅动,这比用竹板、铁棒和蘸了盐水的皮鞭抽打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在行刑前木村野训对郝新昌恐吓道:“别以为你会些功夫就治不了你,像你这样的反日分子,就是将你揍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快交代吧,向培远到底在哪里?只要你交代了,就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郝新昌一声冷笑,说道:“我的死活无所谓,可我们的抗日队伍你们消灭不了,而且会越来越壮大,你们就等着你们的末日来临吧!”郝新昌是zhongguogongchandang领导的“青年抗日会”的会员,坚信日本侵略者一定会灭亡。
木村野训被郝新昌训斥得说不出话来,立时就变了脸色,对行刑的宪兵吼道:“上刑!”
钢针扎进了郝新昌的身体,一根,两根……,钢针插遍了郝新昌的全身,每扎一针都会喷射出一股鲜血,郝新昌的全身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行刑的宪兵一边扎着一边搅动着,这是一种任何功夫都无法抵挡的酷刑,郝新昌尽管被绑得死死的,但身体仍然在扭曲,在抖动。郝新昌使出全身的功夫来抵挡着疼痛,尽量使自己不喊出来,他要让侵略者明白,他的抗日的意志是任何暴行都不能使之屈服的,相反却更加激起了他对侵略者的仇恨。说实话,在决定到银座悬挂抗日标语之前,他不是没想到会被敌人抓去,会受到酷刑。可是现在当酷刑一施加到自己的身上,他反而变得越发的坚强起来。他知道他的血是不会白流的,他越坚强敌人就会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