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反转
“皇上，微臣和众大臣皆认为，向冷国发兵一事……”一身朝服的欧阳升，站在殿中央，拱手道。“你们不用再说了，朕不想听你们那些劝言！”大手一挥，就要命人将欧阳升和欧阳南往门外请。
“皇上！请听微臣一言。”欧阳南上前一步，拱手道。
“有什么好说的？啊？”手下已经开始指着他们二人，动作也显得粗鲁，“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些。一个个的，都没有一点的胆识，朕要你们有何用啊？”
欧阳南站在原地，再次拱了拱手，“回皇上，微臣并不认为现在出兵，是一件坏事。”“什么？”不知是因着反对的人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次倒换做皇上惊讶了。
“皇上，微臣认为现在正是各国虚弱的时候，此时出兵可能反而更占尽先机。”平静下来，皇上坐回了高坐上，却不说话，像是在想着什么。“而且，皇上既然已经见到了五彩麋鹿，只能说这是一种天意了。”五彩麋鹿吗？“说下去。”见皇上有意听下去，欧阳南自是要继续的，“这里是臣联络了各官员看法的一份联名书，都是支持皇上出兵冷国的，请皇上过目。”递上折子，太监取过折子交与皇上手中。“有了这一本联名书，我想其他的官员们也不会再反对的了。”
拿着那本名册在翻弄着，眸光一闪，突然合上道，“好！明日朕就召集各大臣，宣布此事！”低着的头下，透露着兴奋的表情，是的，他为的就是这样的回答。
“要想让炎暮成成为真正的败者，就必须在此时选择正确的位置。”灯红酒绿中那独树一帜的雅间内，女子的声音显着魅惑。
“你指的是什么？”男子雄浑的声音听来有些冷。
“出战！”声音不大却很清脆。
“你，你从何得知此事的？”对，是惊讶的，消息都被太子封锁住了，这皎月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又怎么能得知呢？
“大人不要忘了，这里来的达官贵人也是不少的，酒后难免失言了，更何况……”手中轻轻拿出那晶莹剔透而唯独中间有一丝血红的玉佩，这是他的贴身之物，平日欧阳南自是也见过的。
欧阳南惊讶的瞪着眼，这个女子竟然是炎路成的人，还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步履盈盈，秦皎月就走到了欧阳南的身侧，“大人请想一想，现在支持出战的是哪些人，而不支持的又是哪些人呢？”现下的情势，太子和大将军自是不支持的，毕竟现在国泰民安，挑起战争并不适当，而二皇子炎路成一向主战，现在难得皇上居然主动提出要打响头炮，这样的情况自是称了他的意了，置于炎暮成，最近，冷哼一声，除了在东方菲身边像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其他也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他一向与太子同心，相信也是不想要战争的。要说现在的情形其实只能算僵持不下，毕竟自己的父亲，当朝的宰相还没有表过态。突然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自己的父亲？不对，何止自己的父亲，他自己也不是还没有参与过吗？
看到欧阳南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秦皎月明白他已经想到了，嫣然一笑，绕过欧阳南走了几小步道，“大人如此聪明不会不知道，现在能左右情势的除了位高权重的臣相，已经别无他人了。”
欧阳南走到窗边，冷冷的风划过脸颊有些干裂的疼，的确，现在只要他稍稍说几句，相信一定能说服父亲的，只要战争胜利了，按着眼下的情况，自己必会受到重用，而一向狂傲嚣张的炎暮成经过这次的事情，在皇上眼中的信任度也会大大下降了下来，就算是有着太后宠着皇后撑腰，只要自己再多参他几本，就拿他平日里的不误正事来说，他这暮成王爷可就风光不再了。可是现在这么做，若是最后没有成功，就是摆明了与太子大将军敌对了。
见欧阳南只不说话，犹豫着，“大人，现在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于你。要想要击败对方，就必须要先打乱对方的步伐，让对方慌乱才能有机可趁。”
几步走到桌子前坐下，“此时可大可小，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取胜，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又突然想通了就不打仗了，毕竟皇上向来不主张战事。”
“这点大人你尽可放心。我们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了。现在只看大人你了，如果你想要打垮炎暮成的自命不凡，我看大人最好还是听我一句劝，跟二皇子合作，对你是极好的。”正想开口拒绝，突然脑中想到他的菲儿，欧阳南的眸子又是一闪，如果他打垮了那个永远像掌握着一切的男人，他是不是可以再有一次机会，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还可以回到从前呢？
“可是，你不是炎暮成的人吗？什么时候……”听到欧阳南的话，皎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什么傲气都没有了，像是有感而发，“我对于炎暮成只是玩偶罢了，腻了就可以丢在一边。”突然眼睛露出深深的恨意，紧咬着的嘴唇有些渗出血来，紧握着拳头，十指掐进了皮肉，“我一定要让他后悔！用他的下半身来忏悔！”那一刻，欧阳南的心情也是一样的起伏着，皎月的恨，皎月的痛，他有着太多的切身体会，也就是那一席话让他下定了决心。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了。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刚刚收到消息，各大臣已经收到密旨，前去了御书房，不知是因着是想要看到炎暮成挫败的脸的兴奋，还是快要复仇的快感，心跳有些加快了起来。
而此时的安陵城周围，一群黑影正日夜兼程，从各地急速往安陵城这边来了。
御书房内，太子，炎路成，东方易，欧阳升，还有几个面露焦色的文武大臣皆已到了，相较之下，此时的皇上正坐在高座上，一脸的慵懒着。
欧阳南停住脚步，平复下心情，便跨过门槛进了去，看到炎路成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步伐仍旧沉稳，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直直的走至厅的中央，稍稍弯了腰，“皇上万岁，”可能也由着自己的心事终于也要有个结果了，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也不错了，还未等欧阳南施完礼，高位上的人儿便已经挥了挥手，“平身吧。”
眼看着皇上只是满意的笑着而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说话，欧阳南以为是皇上已经说服了大将军，稍稍再拱一拱手，便道，“皇上，刚接到消息，各将领皆已接到旨意，在加紧速度的准备当中，现在只等着皇上下旨，让大将军亲率大军北上，直捣冷国！”
“皇上，此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的！皇上。”其中一个大臣一听此话，急了起来，显然不是那些个联名奏折中的一员，赶忙上前一步说道。
“皇上，臣认为现在是进攻的绝好机会。现下我们可以趁其不备，攻他个措手不及。”身旁的一个大臣站了出来提议道。
“皇上，此时进攻只能损兵折将啊！”此时又一个大臣也加入了进来，态度比起之前的大臣更是显得慷慨激昂的多。
“皇上都已经决定要起兵了！你这是在说我们的皇上考虑不周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大人也无需在皇上面前挑拨是非。”瞪一眼旁边的大臣，斜眼看着他，又拱着手道，“这场战争若是打响，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又要毁于一旦啊！皇上！最无辜的只能是百姓，臣相信皇上英明，自是能明白其中道理的。”有些大臣频频点头，而另一些大臣却极为不削，认为他们只是目光短浅的之辈。一时之间，厅内，此起彼伏的声音，大有要大干一场的事态。
“大家都不要争辩了！皇上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太子一声喊声，震响了整个大厅。一旁的炎路成很满意这样的局面，看着这些大臣，虽皆是停止了争辩，但是却极其不愿的又斜了对方几眼才罢休。
“皇上，请听微臣一言。”此时欧阳升方才出声。
一挑眉，沉声道，“朕也正想听听丞相的意见。说吧。”“皇上，你现在征战四方，虽然看去有一定风险，但是一旦平定了各地，就可以彻底的让日后百姓们都能够有更好的日子了。”
“丞相说的……正也是朕想说的啊。”炎路成眼中一丝精光，今天他话接的倒是好啊，该不是日子久了，这家伙真拿自己当皇上了吧？哼，冷哼一声，眼中皆是不削。
“那么皇上……”只知道前几日里丞相和御史大夫在积极地集结各大臣写联名奏折，想着这是无法阻止的，也就不说了。现在真的到了大厅之上，丞相都如此光明正大的开口劝说了，东方易还是一直都没有开口，可把其他一些大臣急坏了，这再不说这郯国就真的要乱了，各个都要把东方易给看穿了似的。
“可是，朕还有一事没有处理好啊。”他在干什么啊？使劲的刮了明黄色的袍子一眼，是要吊自己胃口？还怕自己少给了他不是？只见明黄色袍子的人也看了自己一眼，炎路成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示意着他最好快点说完，不然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收回眼光，看向殿下的人们。
以为皇上此时又犹豫了起来，这可是万万不行的，欧阳南连忙又拱手道，“皇上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请赶快下旨吧。”
“请皇上，下旨！”以丞相为首的联名书派一众皆拱手道。
“不是朕不同意啊。可是，若是让朕现在下旨攻打冷国，”眼神中的霸气又回来了，炎路成心下又骂了那人一句，今天他是怎么回事儿，这么点儿事儿就要拖这么久了。“恐怕要留机会给那些已经等不及要坐上这个龙椅的人了。”什么？不可置信，深深的烙印在了每个人的瞳孔里。
明黄色的袍子耀眼的扎进眼中，不是皇上自己要出兵的吗？可是现下听皇上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好像有人想要篡位了。一些支持者都焦急的看向他们的丞相和御史大夫，可是丞相和欧阳南此时也是不知所以，好像一下子每个人都不知道皇上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了。另一些不支持的大臣显然虽然对于出兵一事有些安心了，可是对于皇上的心思现在也是捉摸不透的。
欧阳南左思右想，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皎月说的话，可是那玉佩如此独特的成色，分明就是炎路成的，他不会认错的，再说皎月她一个青楼女子，若不是真是炎路成精心安排，怎会有如此胆子，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炎路成，只见他此时也没什么大动作，自己还是先不要慌了阵脚才好，便也安分的站着没有开口。
“皇上，请恕微臣等愚钝，不能参透皇上刚才话的意思。皇上可否能让臣等得个明白？”丞相作为群臣之首，当之无愧提出了大家的疑问。
“怎么？我们的丞相大人也有弄不明白的时候了？”眼睛眯起来，透露着危险的味道，身体稍稍的前倾着，却用着极尽平常的语气。
“臣确实不明，请皇上明示。”面上镇静，可是心下却什么底儿都没有。
“好，那么让朕来告诉你。”皇上缓缓从高坐上起身，走到欧阳升的面前，背着手，看了一眼欧阳升，稍稍走开几步，“这话就要从朕看到了五彩麋鹿说起了。”说完看着欧阳升的反应。
“什么？微臣愚钝，皇上说的可是传说中的那个五彩麋鹿吗？”着实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却与他极其的不配。
明黄色的袍子背对着丞相一抹冷笑，掩去笑容，故作严肃的转过身来，皱着眉头，道，“是啊，朕也觉得朕真是幸运啊，居然连传说中的五彩麋鹿都见到了。”故意加重了“传说中的”几个字眼，脸上神采飞扬，真是高兴的不得了了。
“皇上乃人中龙凤，此刻见到五彩麋鹿更是锦上添花，此攻打冷国一战必定大获全胜啊。”头低低的，皇上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早就知晓五彩麋鹿一事，也舒了一口气。毕竟按着道理，太子已经封锁了消息，换句话说，如若此时自己却知道此时，必定引起怀疑来。如果是平时，这些怀疑都不足奇怪，他可以坦然的不予理睬，可是现下的情况却已经不允许自己这样了。欧阳升轻轻的叹口气，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真是为着他们欧阳家好吗？
“朕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啊，朕又想啊，这要是朕此刻起兵了，这一仗定时要是持久战的，倒是朕和各位大臣都必是将所有精力投入到战斗中去了，那么到时郯国的国务必是要有人监管才行啊，可是这人选，朕真是一时没办法抉择啊。哎！”深深的叹一口气，但是周围的一片人都惊了。
“皇上大可放心，太子虽然年纪尚轻，可是成熟稳重，足以托付重任啊！”欧阳南见周围没人反应，突然开口道，提醒皇上道。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气，皇上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大笑一声。炎路成的脸色由本来的不耐烦和不削，突然阴沉了下来，欧阳升也是惊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皇上已经走到了欧阳南的面前，“刚才御史大夫是迟了来了，恐怕不知道，太子刚才已经主动请缨随军作战了吧！怎么？御史大夫大人，还要朕说的更明白些吗？”刚还笑盈盈的脸，突然拉了下来。欧阳南一时之间有些愣愣的不知说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