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一愣,不着痕迹地缩回手,她状似不明地说:“什么怎么回事?”
“别给我打马虎眼。”仲妈妈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花花肠子,她说:“你突然结婚,妈就觉得奇怪,当时那种情况妈也不好多说。”仲妈妈看着佳音,又说:“你们回来那天妈就看出来了,你和辰宇没那么简单。”
“妈,您说什么呢?”佳音低着头,轻声说。
“哎……”仲妈妈叹了口气:“你是妈生的,心里有事没事妈还能看不出来?”
仲妈妈忧心忡忡地看着佳音,她说:“音音啊,告诉妈,你和邵阳之间到底出了问题?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又和辰宇结婚了?”
“过去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佳音依然低着头,像是在喃喃自语。
“怎么不好说?”仲妈妈有些激动了,她说:“你们这些孩子也太奇怪了!读书的时候可着劲学人家早恋,不让你们在一起偏要在一起,好得分都分不开;现在条件允许了,允许你们好好在一起来了,又说分手就分手了,这是什么事嘛!”
“妈,您不也说了‘不让我们在一起’,现在我们终于分开了,也算合了您的意嘛。”佳音抬头“嬉皮笑脸”地看着仲妈妈。
“你和我贫有什么用。”仲妈妈无奈地摇头,犹豫着又问:“你老实告诉妈,是不是……之前被辰宇……欺负了?”
“妈!”佳音无语,她说:“大过年的,您怎么就这样说您女婿呀?”
“……”仲妈妈唬着脸看她。
佳音被看得直发毛了,最后只得无奈地嚷嚷:“哎呀,没有没有。”
“……”仲妈妈又看着佳音的眼睛,好一会儿才似相信了她。可是老人家不死心,接着又说:“那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妈……”还有完没完了!佳音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说结了婚就得生孩子?”
“什么年代?什么年代都得培养下一代。”仲妈妈不认同道。
“……”佳音不语,无力地看了眼仲妈妈最终挫败地抱着枕头垂下头。
“孩子,妈看得出来,你的心里还有绍阳的。”仲妈妈今天似乎特别“想念”叶绍阳,她说:“绍阳那孩子确实不错,妈本来还以为今年就能喝你们的喜酒了……”
“妈,您别说了!”大过年的,一早上醒来就听仲妈妈念叨叶绍阳的事。
想起了叶绍阳,心不由纠痛。
昔日的爱人,那么多年的感情,怎能说忘记就忘记?
她本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可是她忘记了啊!为什么忘不了,是时间还不够久吗?
也许有种感觉真的压抑太久了,一旦爆发就来势汹汹。
佳音忽然丢开被子大叫起来:“没错,我心里有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您问我怎么了?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啊!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他,又莫名其妙地嫁给了方辰宇……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妈……您知道吗?是叶绍阳不要我的,是他不要我的!你女儿是被人甩了!”
“哎呀,那么大声干嘛?还怕人家听不到?”仲妈妈看着佳音激动的模样,忙给她拉好被子,心疼地抱着她:“好了好了……”
“……”佳音躲在仲妈妈的怀里,她急促地喘着气,她的眼眶通红通红的,可是眼里却没有泪。
心好痛,痛得忘记了哭泣……
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这时候,仿佛连外面的炮竹声都识趣地消停了。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仲妈妈抱着佳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一样。
仲妈妈语重心长地说:“哪个做妈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好。音音,妈也是为你好。既然嫁给了人家,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和人家过日子。”
佳音恢复了情绪恢复,她默默地勉强勾起嘴角,她说:“妈,我们很好。”
仲妈妈无奈地摇头,她说:“孩子,听妈一句劝。不管是什么人,他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辰宇现在是你的男人,一个男人或许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不爱他,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心里一直装着别的男人。这年头,找个好男人不容易,不要等到人家对你失去了耐心……”
佳音抬头,看着仲妈妈,良久,她说:“我知道。”
“知道就好。”仲妈妈笑了笑,慈爱地拍了拍被子,她说:“快起来吧,汤圆就快凉了。”
“哦……”佳音懒懒地应着声。
门外,方辰宇不知站了多久,他怔怔地扶着墙。
勾起唇,绝美的嘴角染上一抹苦涩的笑意;十指紧紧收起,掌心的疼痛他感觉不到……
这个冬天很冷。
他只是想回来问问丈母娘要买什么牌子的酱油
他做错了吗?
新年的气氛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上演得如火如荼。
佳音记得小时候最喜欢过年了,因为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可以收到很多很多的压岁钱。亲戚朋友礼尚往来,过年的时候最热闹了。
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总是天真地期待长大,长成大人的模样,然后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做主。
佳音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小朋友三五成群地追逐打闹,是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一点也不期待过年了?
新年的热浪中,她感觉不到红红火火的“喜气”,反而是一种格格不入,一点身不由己和一丝丝寂寞……
都说正月的时间是在吃喝玩乐睡中度过的。这几天佳音和方辰宇在仲家二老的带领下,马不停蹄地往返在三姑六婆家“蹭饭”。
新女婿上门头一遭,不管怎么样,地方习俗还是得过一过的。
几天下来,佳音跑得腿都细了,她在心里哀怨,再看方辰宇倒是一脸乐此不疲,他似乎很享受,应付起她那些亲戚们的问候也是游刃有余的。
真不愧是商场老狐狸!佳音在心里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佳音和方辰宇商量早点回A市,反正方辰宇的商业圈还需要一些应酬,所以他们准备初五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