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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值周

12月28日,周三

这周是我们班值周,早、中、晚饭都提前走。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他的,高二上45分钟,高一高三上35分钟,因为值周,我们要比正常饭点,也就是高一高三的饭点早走十分钟,也就是说他的这节课少了二十分钟。下课后,我出去就没见到他,走路可真快,已经进办公楼了。然后我走啊走的,快到办公楼的另一个出口时,见到他从楼里走了出来。

这把我乐的,什么也没想,大脑一片空白。目测了一下距离,我们似乎刚好会碰上,而且是同时相交在那个小花园的门口与尚志大道的交点。他应该会去车棚取车吧,然后回家吃饭。真的相遇了,他也早就看见我了,我正想是喊老师好还是老师再见呢,他就先说话了“你妈中午送饭是吧,什么时候来?”

“嗯,在门口呢。”

我嘴角一直上扬着,因为心里实在是很高兴,话说出来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那么轻那么柔。走到校门口一直等到快上岗也还没见他,我一直向后看,他没有开车,是向门口走来的,手上戴着手套,我立刻转过了头,装作没看见他,然后我从校门口铝合金的伸缩门上等他的镜像出现。出现了他的正在看着我的镜像,但他没有过来,到门口后和正在值周的我们班同学说话,然后就出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等了一会儿我就回去了,再不站岗就说不过去了。

下午第一节课去弄综合素质评价,到那之后他不在,过了一会他才来的,在主机那坐着说:“再在那干别的事就滚出去!”对于不听话的孩子他说话比较重。同学们先弄完的就先走了,我也弄完了,在等班长。她弄完之后也没和我说话,难道没看见我在等她么?径自去找他了。他忙着找她的名字,没找到,也就是并未提交上去。她又回来,我告诉她怎样提交,我自己的早就交上去了。

然后她又去他那找名字,这次我也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在确定她已提交后,我就挽着她胳膊和她一起朝外走。没想到他叫了我的名字,问我有没有交上来,我回头“啊”应了一声,他自己又说“交上来了”,大概是找到了我的名字,我们就出去了。

出了楼,外面太阳刚好,正好下一节课是体育课我们就不打算回去了,我猜他一会会从楼里出来,果然让我等到了,我装作没看见他。他应该一出来就看见我们了,但他没有过来和一群女生扎堆,而是走了另一边回那小花园里的办公楼了。现在想起来,那时中午他并不是去取车而是去看了10分钟的球,也不对,那时都没放学,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想起上次综合素质评价我们四目相视。

12月30日,周四

昨天班会他好像也没说什么,我没有什么印象了。今天下午第二节课是他的,期中考试前他的课都是在上午。我只是低着头,抄他写的字的时候,我发现他换了裤子,一条浅灰色休闲裤,羽绒服看不出来到底换没换。见他穿过几次卡其色裤子,不过很少,今天第一次见他穿灰裤子,挺好看的,比前两天穿的深蓝色牛仔裤好看。昨天晚上吃晚饭被他看到了。因为值周没时间吃,只能值完后再吃。他来班里有事,就被他看到了。

听和我一起值周的同学说,他的媳妇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现在可能在教高三数学,还说她比他要显老一些。上次运动会教师部分她也参加了,我当时不知道。好像当时我的同桌一个男生说还去给她加油了。为什么他们都见过,只有我一个人没见过?

班会时,他过来问班长班费有多少,够不够开元旦晚会。他和她都不清楚,然后他从钱包里掏了250元给她,还说应该够吧,不够再给他打电话,他给她们送钱,边说还边笑。我夹在他们中间也笑了起来,他总是这么幽默这么体贴这么可爱。听和我一起值周的男生说,他和女生说话总是动不动就笑起来了,说话轻声细语的,和男生说话总是很严肃,没笑过。我还问了那男生关于李慈的事,她原来是这个班的团支书,班主任很喜欢她。

下午我慢吞吞地去拿饭,每次经过他办公室窗口我都会看一看,即使事实上也许并看不到,晚上放学黑漆漆,我也会透过窗口看里面晃动的人影。走在尚志大道上回来的途中,又是在小花园与尚志大道的交点,我又看见了他。这是一个习惯,只要是他可能出现或经常出入的地方,我能够看的话一定会看一眼。

从校门口到小花园门口中间都是树,这期间在尚志大道上都看不见小花园里面的情况,直到真正经过小花园门口,向里看,即要略向右前方转过头才能看见楼门口。我双手提着饭盒放在前面,下嘴唇微向上嘟起遮住部分上嘴唇,我不知道嘟起的程度有多大,就在那时我习惯性地潜意识里把头向右略转,瞧向了办公楼门口,不过这次看到的不只是空洞的门口,有一个风度翩翩的他在下楼门口的台阶,又是背着双手,很帅,正好也看见了我,而且下楼梯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们好像都觉得很意外,对于我简直是惊魂。

与他对视后,我立刻转过了头,把头低了下来,嗔怪地想哎呀,怎么又碰见了他,真是的……嘴角却扬向两边,脸红心跳的,心里乐开了花。我视力不好又没戴眼镜,他的目光在我的眼里是模糊的,尽管如此,我仍旧觉得他那停驻的一会仍旧是在看我。因为我先走过他,所以不能再回来看他了,不然发现就惨了。若是我再晚一点点经过这,我就会恰好在这个交点碰见他,听他和我说话,或是看着他从我眼前走过也好。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至少看到了他被惊到而为我停驻了一会儿。这时候他要么是回家吃饭,要么是看球或打球。

晚上六点之前班里忙得热火朝天,吹气球、挂装饰、喷字画,还有排练的。我正在班门口前的一块空地上排练,和其他三个同学,六点左右我猛然向班里一看,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他之前说过晚会他只来看看,不是不想看,是怕他在气氛不够热烈,不敢演不敢闹。可是这个班都是你的孩子啊,你不愿意来看看我们的表现吗?你其实为我们做了很多,那么多歌和图片你拷了一个上午。

他刚开始待了几分钟,后来出去了。再后来我们出去排练了,见到他和语文老师一起说话,语文老师是10班班主任。他在抽烟,我多么希望他不要抽烟。再后来就没见他和周了。其实他很辛苦,不是不想看,不是不想坐在热闹温暖的教室,他是为了让我们更加自由开放一些。外面很冷很冷,谁愿意站在外面,而办公室就更不热闹更无趣了。后来我想看看他在不在外面,从后门溜出去,看见他站在前门门口看着教室里前面正在表演的同学。看吧,他明明还是特别喜欢和关心我们的,我知道他打从心里喜欢和我们在一起。我很开心,他应当也很开心。同时我的心里也很痛,外面那么冷,他为了不打扰我们,一个人站在外面看,好心疼啊。后来我又向外看了几次,他不在了。

我们几个唱完歌之后,我发现他站在外面,不知道我们唱的时候他在没在。九点的时候,晚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其实我们还有很多节目没有上。最后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同学们纷纷围到屏幕前,有照相的,有拉手的,我们站到凳子上,因为男生们都太高了把我们都挡住了。另一个女生在我右边一直把我拉着。歌唱完了,男生们把房顶上挂的气球全部扎破了,他进来了,灯开了。我们赶忙扫地,收拾桌椅,他就忙着装他的电脑。我扫地时他还在呢,等扫完我被班长拉出去和组内同学照相,进来后他就不在了。然后一切收场,所有的装饰就只能在这个教室闪亮三个小时。然后放学,我走得很晚,又走得很慢,经过他窗口,我又向里看,只有人影,旁边的一扇窗子里有几个人出了那屋子,然后向通向尚志大道的方向走去,我故意走慢一点,等那几个人出楼门口。然后我走到那个交点,好像那些人里面没有他。

12月31日,周五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我们也站了最后一班岗,挺有纪念意义的。今早有个同学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蟹,让在生物园执勤的我们放生,值完勤,门也开了,我们就在池塘边放生了,可他没动静,好像已经死了。上午第三节是艺术课,一上完就放假。一个学期没来的音乐老师今天来了,又是鉴赏。快要下课时他来了,把事情一交代,然后就放学了。今晚我准备在凌晨给他发短信祝他新年快乐。我从23:40开始写短信,写好之后发出去已经是00:35了,怎么弄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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