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
车轮开始流浪,像疯子玩弄每一条道路土地承受落日的压力,山石裸露癌症的细胞荒原击伤所有的目光,岁月开始下沉秋天站在主席台上,宣读果实苦涩而又芬芳的祭文喜讯居住在头版的宾馆,出入不要证件报刊封锁无数临街的窗口,白纸是最耐读的新闻大道沿着小轿车奔驰,驶向车轮的尽头绝壁斩断历史的气管:生存之路也是死亡之海谁来回答:什么是真正的伟大?谁?不!请住口!语言有时纯粹是罪犯颂歌的砒霜毒害了无数灵魂,眸子是黑暗有力的证词圣塔之顶是最为辽阔的广场生产快乐的精神工厂都要倒闭,桎梏才是畅销产品勇敢的目光不敢从记忆的深处骄傲地站起二排睫毛无时不在提醒:阴影就在眼前心灵变为城堡,扣眼成了复仇的弹孔子弹穿过时代的胸脯,血液的彩云镶嵌在蓝天之上倒下的是母亲,站起来的却不是儿子哭泣的只有乌云,泪水淹没了救生圈的光环旗帜永远是蓝天下莞尔微笑的盆景星星永远是大地上几位丹柯的化身在高于一切的神圣面前,无数膝盖虔诚弯曲历史成了侏儒,所有的信念统统成了上帝的祭品纸币如雪花飘落,堆成虚无缥缈的富有一切都已崩溃,崩溃成谁也无法复制的废墟金币像陨石入海,沉入赤字的深渊猿猴从水中捞起书上的童话大厦挂满横幅的勋章,基石如云,滔滔不绝伟大的贫穷因为伟大的富有展示伟大的惨景命脉跳动得如此缓慢,像没有归宿的小溪痉挛在烈日的蒸发之下,行将变成空气的午餐吸血虫驻足在账本最为丰满的地方口齿大开,嚼食显赫的数字镍币的车轮转动眸子,价值像跳水员平静被扎破,愤怒的海浪永远找不到诉说的彼岸薪酬只能购买一个晚上的风流和浪漫的月色阳光的价格直线上升,升至想象难以企及的高度谁会料到贫穷也能开花,也能结果也能在广阔无垠的地平线上找到适合自己的配偶月亮是舞台上的灯光,照亮古老的形象旋律在主人翁的脚下流淌,溅起激越的掌声无知成了著名的特产,智慧成了潮湿的发令纸埃斯库罗斯的生活和感受似乎全都来自这里莫里哀永远写不出一个字,灵感像不幸落水的婴儿愤怒的笔像火柴,燃烧的同时就意味着熄灭作家是金鱼,美丽的辞句和职业都是供人欣赏的产物你书写水,站在寒冷中的人却需要火高擎火炬的人,永远不能从温暖这个词中取暖浑浊成了清澈,囹圄是无边无际的旅行分社色彩单调而又繁复,金秋在笔下荡漾颜料堆成金字塔的歌声,收获围困饥饿华夏的罗丹只能雕塑棉花,雕塑柔弱的水站立起来的是残缺的月光和四肢不全的太阳艺术的真正感觉被遗忘在时代的总谱之外贝多芬的一块敲门砖,砸碎了所有脆弱的幻想汨罗江投进屈原的怀里,歌声如油灯熄灭生命像破折号一样短暂,谄媚者才是真正的彭祖列车停靠在世纪的脊梁上,铁轨独自前行无数的信号像石子迷惑历史的眼睛,灯泡是瞎子没有一盏绿灯象征生命的色素,嘹亮未来心与心相隔万里,彼此是被遗忘的小站乌云抢占天空,大雨泛滥成泪水组成的灾难成熟的秋天庄严地死去,枫树到处哭泣血液是最真实的神话,年轻的三月卧轨自杀大道像甲骨文,已经长久没有启用小径冻僵了,等待塔尺来竖起自己倒塌的理想活着就意味着痉挛,不管什么生命真正的路在你的背后,可转过身去你就成了叛徒零度等温线没有固定的走向,气候如谜璀璨的日子挤进朵朵乌云,顽石在太阳下流浪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生命的芬芳,黎明远去花瓣一片一片被寒山寺的钟声敲落可怜的树木在残忍的月份里痛不欲生生命像枯叶,陨落成深秋萧瑟的背景大雁排成一字,怅然向南飞行,甩掉北极光这是一片神奇而又诡秘的土地在初春的三维空间,大雁的翅膀托起雪变化无常的季节,谁也无法辨清岁月的更替为了证明曾经热爱过这片奇异的土地大雁排成人字,悠然向南,飞向大海的恒温天空出现了使人感到压抑的宁静宁静像空气的尸体陈放在天空之下,再生无边的悲哀失落的星星被岁月的狂风卷起阵阵巨澜片片白帆,被派遣到岸边的浪花骗了出去浑浊的长河使所有的憧憬不再清晰淋湿的歌声从礁石上滑落,人无立足之地呼唤像彩虹,横贯天宇,漫长而又短暂时间像纤索,每一秒钟既渗透希望又毁灭理想岸还是岸,永远不能前进一步眸子在水的背上飞行,平静被统统卷走疯狂的巨澜呼啸成毁灭一切的前奏,苦水天注浪头下面隐藏着离岸难返的暗示生与死像经纬网交织在百慕大的坐标上带血的呐喊,被雷鸣无情窒息乌云给高山加冕,恰似自己的命运龙的传人被熏得漆黑,土地在斯芬克斯之谜中痉挛死去了!一切都死去了哭泣吧!让哭泣诠释欢乐,让欢乐诠释笑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