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别哭,小小会在雅光等你哦。”
“木子不明白,小小为什么要在雅光等木子呢,小小不是说好了明天要和木子还有阿清一起去河里抓鱼吗?”
“抓鱼啊,小小心里真的好想去啊,可是小小要和外婆一起回城里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了,爸爸妈妈说,这边的房子已经卖掉了哦,不会再回来了……”
“那,那,那木子以后再也见不着小小了吗?”
“不会哦,木子不是最喜欢杏花了吗?小小听爸爸妈妈说雅光高中的杏花最多最漂亮了,到时候,我和木子都考到那里去,不是就又能够在一起了吗?”
“是的呢,是的呢,又能在一起了呢。”
夕阳下,两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依靠在一块,身后的草地上拖曳下他们娇小的身影,草地前的河水静静流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吹起了阵阵轻风,晚霞好似慢慢吹散,是被风引导着步往下一个旅程了吗?
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十年前小小离开村子的那夕阳下的一幕,我不禁在想:那缕清风不仅带走了晚霞,似乎更带走了小小关于这里的一切记忆,包括他的承诺,因为从那以后,我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就连说好的书信也一封都没有,完全断了联系,唯一没有变的是,十年过去了,我依旧清晰的记得雅光这所高中名字。
十年前,我从小小嘴里第一次听说了雅光这所学校,小小说雅光满校园都是杏花,是我最喜爱的杏花。
后来小小走了,我开始上学,从小学,再到中学,我搜索一切关于雅光的信息,而结果是让我饱受打击的,它确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甚至可以说是梦幻般的花园学校,可想而知它不是普通的高中学校,它美丽的背后是昂贵的学费,因为它是一所贵族式的私立高中。小小只听说了它的美丽,六岁的孩子哪里知道它与乡下穷孩子家的我,距离有多么的远,或者说压根就不在一个时空里。
可是现在,这一刻,我却真真实实地站在了雅光私立高中校园的大门口,以雅光高一新生的身份!
“韩木木,发什么呆呢?”忽然一个瘦高的身影在背后蹿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陈亚清啊!”我吁了一口气,原来是阿清。
“什么表情啊?这么不想看到我?”阿清故意一脸伤心委屈的样子。
“别卖萌了,这么大的个子,再怎么卖萌,也不可爱!”我伸手挡了一下他的脸,“阿清又长高了,我都摸不到你的头了,而且啊,阿清,你明明一个男生,干嘛脸长那么小啊,刚才我伸手过去,感觉还真是传说中的‘巴掌小脸’啊,你可以去当明星了,啊,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手比较大,O(∩_∩)O~。”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阿清的脸有点微微泛红。
“这样不就摸到了。”阿清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抓起我的左手弯腰轻放在了他的头发上。
阿清的脸更红了,我赶紧收回手“作死啊!多大的人了,还小孩似得,太阳这么大,赶快进去啦,否则一会你引以为傲的白嫩皮肤可是马上要从红变黑啦,快走啦。”
阿清紧跑了几步追了上来,一脸灿烂笑容:“这里还真是木子说的那样,花园学校啊,简直就是花的海洋啊。木子,肯定非常喜欢这里吧。”
“嗯,是的吧。”
“什么啊,你这口气,好像不太情愿似得,你不是拼尽全力,魔鬼训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拿到雅光屈指可数的奖学金名额才来到这里的吗?”
“是的,可是真正来了,却忽然感觉好像没了方向。”
“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对吗?”阿清的声音深沉了下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所以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感色彩,还是此时此刻阿清的双眼真的毫无生气和光彩呢?
一阵清风吹过,各种花香混着青草的芳香淡淡飘过,将我拉回周围的景物,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已经围拢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有穿雅光校服的高年级学生,还有和我一样穿着便服没来得及报道的高一新生。
“快看,快看,好帅啊!”
“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不知道哎,他没有穿校服哎!不会是新生吧?好希望是我们学校的哦!”
“肯定是的吧!你看他的气质,肯定是大少爷啦!”
“你这句话,好好笑哦!雅光的男生,有哪个不是大少爷啊?”
“就是,就是。普通人家哪读得起咱们学校啊!”
“不是啊,我听说学校每年都会特招一两名成绩特别好的穷人哦!”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那灼热的眼光盯着阿清,我看着都有点懵:阿清一直都很受女孩子欢迎,这我倒是知道,但是他明明和我一样的穷人啊!哪里来的大少爷气质啊?这群花痴女!我叹了口气,对被一群女孩子围住动弹不了的阿清摊摊手,无奈地说道:我要先去注册了,你好好消受啊!O(∩_∩)O~
“喂!韩木木!韩木木!”阿清看着我帅气离开的背影求助不迭,原谅我吧,阿清。
我必须要去新生报到处了解一件事情,压在我心里十年之久的事情,支撑我一路走到这里的力量。
“这些填完,就可以了,是吗?老师?”
“嗯,是的,这是宿舍的钥匙和雅光的校园手册还有你的制服,宿舍和教室,你按照手册,就可以找到了,要注意的事项都在上面了。”
“那个,老师,请问下,我能够问一个人吗?”
“问谁?”
“有没有一个叫林亦萧的高一新生来这里报道?”
“他是你什么人吗?”
“……朋友……”还是吗?╮(╯▽╰)╭
“韩同学,新生名录里,查过了,没有这个名字。”
“那,老师,麻烦你再查下,他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注册……”
“不会的。”老师打断了我的问话“我刚才查的已经是整个新生名录了,没有你说的那个叫‘林亦萧’的学生。”
“好的,谢谢老师。”其实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不是吗?十年来,音讯全无的他,一个六岁孩童的承诺,我竟然把这个当了真,甚至因为苦读而虚脱住院,我一直在追寻着一个梦幻,风一吹,并散了,但还是不死心的来到了这里,已经伤痕累累的伤口上再撒把盐,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才能让我彻底死心,那夕阳下清秀幼稚而温暖的男孩的脸,我伸出手去,触摸得到吗?
“木子。”
“阿清?”我恍过神来,发现阿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报到处的门口,还抓着我恍惚中伸出去的手臂。“你不要吓人,好不好?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奇怪。”
“没有,就是今天有点热,有点累了,我注册好了,先回宿舍了,阿清,你也快去注册吧。”
“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了,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明天早上我去找你,一起去教室。”
“嗯。”
我不知道怎么走出报到处的,秋风吹过,路边乔木的树叶一片又一片地轻轻跌落在地上,就好像我此刻的心情,跌落在地,一地哀伤。报到处老师那句斩钉截铁的“没有你说的叫林亦萧的学生”一遍遍在我耳边响起,我翻开老师给的手册,找到宿舍的位置,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未来我要生活三年的地方,为了这里,我不停的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没有朋友,没有娱乐,除了阿清,好像这十年来,我什么也没有,虽然早知道小小他在这里的希望非常渺茫,然而这里是我唯一能够再次遇见他的地方,即使是悬崖上弱不禁风没有根的稻草,我也想抓住它。
“这就是我一路披荆斩棘所要的吗?”内心太过痛苦,我竟失声呐喊了出来。
“能让下吗?”很冰冷的语气。
我回头,来不及拭泪,确实被身后那冰冷到骨子的声音怔住了,却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个穿着雅光蓝色西服式校服,很瘦很高的一个男生,夕阳映在他的脸上,却也温暖不了他那寒气逼人的脸庞,极其俊秀的五官,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哪位明星,或者说明星都拥有不了他那张脸和气质。
“挡路了。”依然很冰冷的声音,明明声音很好听,为什么说话这么寒气逼人呢?
我不说话,侧了下身子,让他走了过去,这人太冷漠,但是我竟然没有多么不高兴,可能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某些与我相似的东西吧,他也是个寂寞的人啊!
话说,我怎么走着走着走到岔路上的小道上来了啊,怪不得刚才那个冰山美男说我挡到他了,这鹅卵石小路确实窄了点啊。赶快回宿舍吧!
虽然早就听说雅光是一所超级有钱的人家才能读得起的贵族式私立高中,但是真正住到宿舍里面来,还是要感叹,这哪里是高中宿舍啊!这简直就像是我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那种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面有两张小床,中间有一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帘子隔开,卫生间、阳台都非常的宽敞,家电齐全,屋子里养着各种植物盆栽,还有个小鱼缸,里面的鱼儿游来游去的,整个屋子粉红粉红的,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所说的“公主系”吧?
“你就是今年两个特招生中的一个,韩木木吧?”非常可爱的一个女生,拖着行李箱依靠在房门口,笑着向我打招呼,她就是我的室友吧?
“你好,我叫唐慕雪。”(*^__^*)
“你好,我叫韩木木,不介意的话,喊我木木就可以了。”O(∩_∩)O~
“呵呵,你人还蛮好相处的,我不介意啊,就叫你木木好了,你也叫我慕雪好了。”
慕雪一边摆放着行李,一边喋喋不休地说道:“我啊,能和木木住一起,很不容易哦!是我央求老爸向学校争取的哦!”(*^__^*)
“争取的?什么意思啊?”(⊙o⊙)
“因为啊,我听说木木是特招生啊!”(*^__^*)
“这,有什么吗?”(⊙o⊙)
“我觉得木木很厉害啊,雅光对我们来说,考进来也很不容易,但是木木更不容易吧,因为听说特招生是免了学费拿奖学金进来读书的,所以录取分数要比我们高出非常非常多,所以我很佩服木木哦。木木这样的人,在之前的学校里应该也是非常厉害的人吧!”
“没有啊,你刚才说的两个特招生,除了我,另外一个是我同班同学,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经常考试成绩超过我呢!”
“听说另外一个是男生啊。”
“嗯,他叫陈亚清,明天我带你去认识认识。”(*^__^*)
“这样,可以吗?”(*^__^*)
“可以啊。”(*^__^*)
我本来在家里就没什么物品,所以带到学校里的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而慕雪则折腾到了大半夜,听说还有更多的行李他爸爸有空的时候会开车送过来。
慕雪收拾完东西以后,啪啪地小声玩着手机,虽然现在手机很普及,然而穷人一枚的我,是没有那种高科技玩意的,而且我也不需要,我什么都不需要,阿清说明天来接我一起去教室,难道他看出来我甚至想逃离一心执着的雅光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经是快上课的时分,慕雪因为夜里玩手机,睡得晚,也还没醒,我赶紧叫醒她,两个人匆匆忙忙洗漱完毕飞奔教室,刚走出宿舍楼,就看见阿清一脸焦急地在楼下等我。
“木子,怎么这么晚,要快点了,还要去找教室。”阿清拉起我的手就走。
“那个,木木,等等我。”慕雪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阿清,她是我室友唐慕雪,慕雪,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阿清。”
“你好,我叫唐慕雪。”慕雪友好地朝阿清伸出手。
阿清好像没看见,喉咙里“嗯”了一声,抓着我的手,继续一路小跑。
或许阿清的腿真的太长了,我和慕雪总算在上课铃响之前找到了班级,而非常幸运的是,我们三个在同一个班级!
来雅光之前,一直生活在乡下,中学也只是在县里读的,根本没有接触过所谓的上流社会,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对他们的印象只局限于电视里的各种演绎。
而一上午的教学过后,虽然没记住几个同学的名字,但是基本上确定了这么几点:一、雅光的校服实在太漂亮了!男生是深蓝色西装配棕色斜纹领带,女生则是红色格子短裙和蝴蝶结,一个个像动漫里走出的人物,非常朝气逼人;二、大家很快分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幸好我还有慕雪和阿清这两个朋友,否则真要形单影只了;三、课下大家的谈论,是我不想参与,也参与不了的,因为各种高级场所、各种奢侈品牌,各种我没有听过的名词对我来说像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四、女生都围到我这边来了。
当然不是我人缘有多好,因为在上课前,听完老师对我和阿清这两位特殊身份的学生介绍后,我感受到的是一股鄙夷,或者说是仅仅针对我的鄙夷。而此时此刻蜂拥而至的女生,准确地来说是围到我身后的阿清这边来了,阿清还是一如既往地受女孩子欢迎,如果不是这样,我反而觉得奇怪,因为阿清,我不得不承认他相貌上对女孩子还是非常有杀伤力的,用现在的话说,十足的美少男一枚。
“哇!亚清同学你好厉害啊!雅光这么难考的学校,你竟然还能高出录取线那么多分考进来哎!”
“不是啊,我们木子考的也非常高哦……”
“‘木子’?亚清同学,你和韩同学很熟吗?这样称呼她的啊?”
“很熟哦,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不明白阿清为什么在‘青梅竹马’几个字上面着重强调了声调,他不明白这些女生都是冲他来的,这样只会让我更孤立吗?
果不其然大家都有点不太高兴了,纷纷把阿清从头到脚夸了一遍,然后说看不出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些叽叽喳喳的话语,我懒得争执,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既然午休下课了,就先去食堂吃饭吧,看着被重重包围的阿清,想叫他已经不可能,再看慕雪,她也在女生群中,虽然一直没听到她说话,但是脸上一直挂着笑,好像没有看到我,算了,还是一个人去食堂吧。
去食堂的路上,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老师给每位新生都配一份校园手册,手册里的校园地图实在帮了我大忙,因为雅光实在太大了,对我这个路痴来说的话,没有这个地图的话,肯定是要迷路的。
可是为什么我按照地图所说的,走了半天也没走到食堂呢,反而觉得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花丛树木倒是多了起来。
“这应该都是杏树吧?”我看着道路两旁长到望不到尽头的丛林自言自语。十年前那张温暖稚气的脸庞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耳边风儿悠悠重复吹拂着一句话“木子不是最喜欢杏花吗?”
是啊,喜欢的不得了,喜欢的到心底里,这么多这么高的杏树,开起花来,应该很漂亮的吧,可惜哦,现在是九月份,不是春天,而他,那个小男孩也早被风儿带走。
看吧,风还是在吹着,好像就连我对他的这些记忆和思念,也还是一直想一并带走,落叶被秋风拂过,片片如雪花般摇曳而下,路面上积满的落叶,人走在上面,“沙沙”的声音,无曲胜有曲。
既然来了,就把这条杏林走到头吧,一个人,默默地走到头……不对,不是一个人,前方不远处分明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落寞地矗在那里,像绝美的雕像,若是杏花微雨的季节,应该是一副绝美的图画吧。
但是走近后,怎么发现这个人有点眼熟呢?
是他!昨天碰到的那个冰山美男!
他听到脚步声,略微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他应该没有认出我吧?这样也好,才不想又被他说什么呢!
“亦萧!可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又在这里!走吧,为了等你,我午饭都还没吃呢!”一个烫着卷发,非常漂亮,身材玲珑凸出的女孩子飞奔过来,很自然地挽上她口中“亦萧”的胳膊—那个冰山美男。
那个亦萧轻轻推掉了女孩攀上来的胳膊,但是很温柔地随着女孩的步子往回走。
而我如电击般动弹不得,眼看他快要走出我的视线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或者说十年来所有的思念和疑问瞬间全部迸发出来,我冲到了他的前面,抓住他的胳膊,力气非常大,表情应该非常恐怖,声音是颤抖的,他应该认为我是个疯子,但是我还是问出了我想问的话:“你是亦萧?你是小小?!”
“你是谁啊?”卷发美女非常不高兴地瞪着我说道。
我没有回答她,仍是死死抓着冰山男的胳膊不放,我只要听他的回答就好。
冰山男依旧很冰但是很轻或者说没有力气的语气说道:“你是谁,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你放手啦!亦萧他都说了,他不认识你,看你衣服颜色,你应该是高一的新生吧,你们这些小女生,才刚进雅光,就急着谈恋爱,看上亦萧了吗?”
被她这么一说,我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亦萧所打的领带颜色和我们班男生的不一样,好像是高年级的,而他说不认识我,这个世上喊他“小小”的只有我和阿清,而我刚才那样说了以后,他的神情丝毫波澜都没有,而印象里的小小是和我同岁的,所以不可能比我高一年级。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感觉自己丢脸丢大了,垂着头,丧气地放开他的胳膊。
“你认识我吗?”出人意料地,冰山男竟然开口问我。
“不认识,我也有个朋友也叫‘亦萧’,不过他姓林,他叫林亦萧。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你们走吧。”我不敢抬头,因为我不想让陌生人看到的满脸的眼泪。
但是一双冰冷却又轻柔的手慢慢扶起我的头,正对他明亮的眸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语气虽然依然没有温度,然而却轻柔了不少。
“亦萧,我们走啦,阿晨他们还在等我们呢。平常你不是这样的啊,不会注意这些女生的啊!”卷发女孩拉着他的胳膊,催促他快走。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呵呵,你走吧,你不是林亦萧,你不是小小。林亦萧他不会忘记韩木木,小小他不会忘记木子!”我声泪俱下,吼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让小小从我的生命里消失,又为什么让我再次抱有希望,以为终于找到了他,却又更狠更重的把我摔在了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上?!
“你不要激动。”他抓住了我颤抖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小小’是谁,我是叫‘林亦萧’,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林亦萧’,因为我失去过一段记忆,或许我们以前认识过?‘木子’,‘木子’这个名字,抱歉,我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我感觉我应该以前是认识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