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元收拾了东西,心花怒放的出了图书馆,带着一路美好的遐想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白书元还念念不忘那张小纸条,又把三年前压在床头的第一张小纸条拿出来,两张纸条的笔迹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马宇飞更加坚信这一定是那个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的姑娘,今晚他将揭开她的面纱,那必定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作为准备结束的四年大学生活的一份厚礼。
马宇飞坐在椅上独自想像,想到动情处,终于忍不住傻傻痴痴的咯咯作笑。
相思是一种病,想像力丰富更是一种重病。
“不会又一个忘了吃药的吧?”
张勃望着白书元傻笑,似乎白书元跟当年马宇飞想像徐小静那样独自痴痴作笑一样,中毒不浅。
马宇飞过去夺过纸条,大声得念了出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白书元见“真心人”的纸条被夺,像个饿狼一样扑过去扑住马宇飞。
“还给我!”
“告诉我谁写的,不然我吞了也不还你!”马宇飞被平时手无搏鸡之力的白叫兽瞬间爱的力量压得动弹不得。
“还给我!”
“真不说?那我吞了。”马宇飞利用心里战术,正想把纸条往嘴里塞。
“是我女神。”
白书元是多么怕马宇飞真的把那纸条吞了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马宇飞实在干不少,记得那一年。
“哪个女神?不会是恶作剧的吧?”马宇飞把纸条还给了白书元。
“你管着!”白书元小心翼翼的把那纸条收好,生怕再有人蹂躏它。
在白书元眼里,是不会有哪个***用三年时间准备一个恶作剧的,写纸条的肯定是一个有情、纯情、痴情的女孩。
……
傍晚七点,夜色朦胧,天空中的晚霞如披着红纱一般的姑娘的脸,害羞得润红,正等着有心人来揭开她的面纱。而此时的白书元,脸红得像是给这晚霞渲染了一样,意淫过度的人都是红孩子。
白书元吃过晚饭,被今天图书馆收获的那张充满诗意的小纸条吸引到了后山青年林的小山坡上。
为了表明诚意,白书元还提前了十五分钟。
到了约会地点,不要说女神的身影,连只鸟影都见不到。
“估计是时间还没到,况且迟到是女孩子的专利,再等一下吧。”白书元不断的自我安慰,说完又打开手上那张小纸条,想像着心中的女神正漫着芊芊细步上山来。
又等了半个小时,女神还没来,这时朦胧中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书元稍稍走进一看,原来是隔壁班的、人称“包温柔”的包文由。
白书元和这包文由平时虽然没交集,但毕竟一起上过课,算认识,见他也上山来,正想问他上来山坡这里干嘛,而包文由似乎也看到了了白书元,先一步轻声柔气的叫:“书元哥。”
包文由这一叫,让白书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上来的时候有没见到一个女孩上来?”
白书元本只想只跟这包文由打个招呼就算了,但他又想打听心目中的“真心人”的下落,此山又再没其他第三个人了,只好问包文由有没有见到。
“没有。”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白书元继续问。
包文由低头不语,手拿一条杂草,似有心事一般,一节一节掐着那条杂草。
白书元便不顾这包文由,自顾东张西望,继续寻找女神的身影。
“书元哥。”包文由又一次轻声柔气的叫了一声白书元,像个刚出轿的姑娘。
白书元刚刚沉下去的鸡皮疙瘩又瞬间遍布全身。
“没什么事可以不用叫我,有事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白书元真不想跟这包文由说话了,想下山去了,但女神还没现身,万一他一下山女神就出现了呢?
“你记得今天在图书馆那张纸条吗?”包文由低着头,手里还不自在的掐着哪根已经被掐得骨折了十几遍的杂草。
马宇飞听包文由这么说,全身顿时直冒大汉,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你说今天夹在我书边的那条小纸条?是你放的?”白书元已经隐隐约约感到一种阴谋。
“嗯。”包文由像个害羞的姑娘,依然低着头,轻声说,“其实三年前我也给我一张纸条你,也是在图书馆,是一首诗。”
白书元像是瞬间被雷劈了一样,手上那张纸条,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水浸透了。
“你还记得我们大一上《中国近代史》吗?你回答老师的问题的神情,那秀气的脸,迷人的眼睛,配上那成熟的镜框,回答问题时那勃古通今的文采……”
“你不要说!”白书元突然大声的喊住包文由,他彻底明白了,那两张纸条都是包文由写给他的!
白书元的心在砰砰的加速,似乎想要高血压,爆血管。
“我煎熬了四年了,再不勇敢大胆说出来就真的错过了,我今天要鼓起勇气对你说”包文由并没有听白书元的,反而昂起头,勇敢的说道,“我喜欢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同xing相许。
“我,我还约了人……”白书元冒得一身冷汗,两眼呆滞,内心不断打寒颤,想赶紧找个借口下山,但双腿好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走起路来都一拐一瘸的。
“我还没说完呢?”包文由继续说:“每到毕业季,李煜就要‘无言独上高楼’,辛弃疾就要‘众里寻她千百度’,苏轼就要‘十年生死两茫茫’,而我每一次见到你的身影,我都想呼喊你的名字,告诉你心中的话,但每次都没有勇气,只好独自唱张学友的《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
白书元已经听不进去了,此时包文由的每一句话都像李元霸手中的擂心锤,每一字一句都在击打着他的心肺肠胃,估计再听下去估计他会五脏六腑都会被锤烂的。白书元万万没想到,自己想象中的给自己写诗的、一身淑女形象的名叫蒋秀秀的女神竟然是这个包文由!
白书元拖着小儿麻痹症一般的腿拼命的往山下跑,被树根树藤倒了四五次,却像个志愿军一样立马站起来继续往山下滚去……
“书元哥!书元哥……”包文由望着白书元的渐去渐远的身影,不甘心、不放弃,不断的喊着白书元的名字。
那声音,响彻整个山坡,撕心裂肺,让人心碎……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爱着你,你也爱着我,却不知道我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