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昨晚医生就来过,开水泡过的伤口已经感染,溃烂的严重,内脏功能急速衰竭,已经无力回天了。她能撑到现在,也许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张嫂的话很平实,却如同深秋的寒流从孙倩的身体里席卷而过。
“这是你干妈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积蓄,你收好!”张嫂从床下一个纸箱的衣物底下翻出一张红色存折,递到孙倩面前。
接过存折,明明就几页纸的重量,孙倩却感到很沉重,像是生死交接的仪式。打开存折,户主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孙倩。孙倩难以抵制心中的歉疚,泪水滴滴答答落在存折上。她记得干妈问她借用过身分证,可没想到是办理存款转户。孙倩瞄了一眼数字,九十多万,这可是干妈三十年的青春换来的,凝聚了干妈三十年的生命时光。孙倩手里拿着的似乎不是存折,而是一段岁月,一座岛屿。孙倩再次扑到床沿,痛哭不已。
“别太难过了,你干妈做这些就是为了让你幸福。我相信她不忍看到你难过的。”张嫂纠着心,上前慢慢扶起孙倩。
一切来的突然,但事出总会有因,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故石出。孙倩抹泪告别干妈,走出地下室再次见到地面的阳光时,摸着口袋里的存折和银色钉珠纽扣,心情特别惆怅。而地下室里,张嫂,心情更加惆怅,张嫂明明知道给孙阿姨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是谁,却因为孙阿姨最初嘱托而不得不埋在心里不说给孙倩听。
孙倩身心疲惫,满脑子不停的各种关于干妈的画面跳转。从第一次去万荷洲见到不起眼的孙阿姨,到医院里倾心交谈结认干妈,再到塞钱给她……孙倩的泪已干,她顺着马路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走下去。
突然一辆红色帕加尼嘎然而止于孙倩的身后。车上下来一位身着鳞光亮片上衣,下身一件修身银色舞裤的翩翩俊男,三两步追到孙倩身后,一把拽住了孙倩的手腕。
“你上哪儿去?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找的你有多苦?”王彦斌狠狠将孙倩揽入怀,手搭在孙倩的腰际,目光凌厉俯视眼下的孙倩。
孙倩在王彦斌的怀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仰视着王彦斌。好一会儿,孙倩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前的男人,她不知道是该恨还该感恩。他曾两次救过他,可似乎所有的恶运都与他为开始。自从遇见了他,她的日子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我……我……你们家的保姆哪里去了?”孙倩使劲推开王彦斌的怀,站在王彦斌面前抑制着心中的愤怒之火。
“你瘦了。你的眼睛怎么了?你是不是哭过?”王彦斌伸手,沿着孙倩的脸从上往下慢慢滑过,并不理会孙倩的问话,也完全没有在意孙倩愤怒的表情。
“拿开你的手!我问你话呢?你们家保姆呢?”孙倩蹙眉,伸手狠狠拍开王彦斌的手,双眸目光如炬。
王彦斌只自顾调情,他继续伸手去触碰孙倩的脸。孙倩目不直视,闪身往身侧躲了躲。
“一个保姆也值得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合这么严肃的提?”王彦转身走至车前,一掌狠狠拍在车头,很是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