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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背后那双眼睛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晓蔓老是觉得背后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可当她仔细寻找这双眼睛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当她和男朋友阿辉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阿辉竟然也说,他也觉得在背后有一双熟悉的眼睛。难道,两个人一起产生了同样的幻觉?

据说,人在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会出现幻觉,最近一段时间,晓蔓在为购房贷款的事情发愁呢!买一个最便宜的楼层就得几十万元,自己和男朋友阿辉的工资都不是很高,一个月加起来才五千块钱,房子成了晓蔓和阿辉最大的心病。

一天,晓蔓见阿辉闷闷不乐,就问他怎么了,阿辉说他们公司老总涉嫌一桩刑事诈骗案件,公司被查封了,他们这些员工也只好另谋出路。

这真是雪上加霜!阿辉的工资虽然不是高,但如果少了他这份收入,房子的事更遥遥无期了。阿辉虽然又四处求职,晓蔓却在暗地里为他捏一把汗。她和阿辉的相识相知缘自于一次奇遇和一件难以言说的隐情,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和阿辉在一起,她别无选择。

阿辉有晨练的习惯,每到星期天的早上,晓蔓都会陪他一起去公园跑步。这天早上,两个人早早来到了公园。公园里很清静,在公园的小径上,两个人一边跑一边说着话。

阿辉说他今天早上突然又感觉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晓蔓说她似乎也有那样的感觉。两个人大惑不解,难道,在他们的背后,真有一双在默默关注他们的眼睛?

在他们的前面,有一位中年人也在跑步。中年人正往前跑着,突然,似乎被不平的路面绊倒在地。阿辉跑过去将中年人搀扶起来了。中年人感激地和他们一块跑了起来。中年人说话彬彬有礼,和阿辉谈得很投机。他们约定,每天早上在这里一块跑步。不知道为什么,晓蔓觉得中年人在用一种友善的目光在打量她。

这天,晓蔓正在办公室里为购房和阿辉工作的事发愁呢,阿辉兴冲冲打过电话告诉她说,工作的问题都解决了。那家新公司许诺他年薪十万,奖金另计。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很快,他们就可以买到房子了。晓蔓兴奋得差点掉下眼泪。晓蔓忙问是哪家公司给他如此高的待遇,阿辉说:“还记得那位和我一起晨练的中年人吗?”晓蔓忙说记得,阿辉这才兴奋地说:“晓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软件开发商丁本龙啊!”

中年人的确是软件开发商丁本龙。阿辉从事的就是软件开发,丁本龙了解了他的处境后说,那天他摔倒在地,阿辉能主动过去将他搀扶起来,再加上这些日子在一起的晨练时的接触,他认为阿辉人品不错,所以,有意聘请他到他的公司任职。目前,他们公司正在研发一种软件,他对阿辉说,如果他感兴趣的话不妨一试。事成之后,不但要给他一笔丰厚的奖金,还给他十万的年薪。

晓蔓一边在心里高兴,一边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高兴。

阿辉加入了丁本龙的公司。不久,阿辉便根据公司的要求将这个软件研发出来了。丁本龙说话果然算数,给了阿辉十万元的奖金和十万的年薪。

不久,晓蔓和阿辉拥有了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装修完房子的那天,两个人在房间里兴奋得跳了起来。

这时,透过窗户,晓蔓突然说:“阿辉,我似乎又见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顺着晓蔓指的方向,阿辉看到了楼下花坛边站着一位蒙着脸儿的女人。阿辉说,这双眼睛他再也熟悉不过了,在背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难道是她?可晓蔓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为了看个究竟,还是和阿辉向楼下奔去,可到了楼下,那个蒙脸儿女人早已不知去向。晓蔓想,自己一个人看花了眼尚且可以理解,可刚才两个人一起看到了又怎么解释呢?

后来,阿辉解释说,长相酷像的还大有人在,更何况是一双看起来熟悉的眼睛,一定是他们一块遇到了这样熟悉的眼睛,并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听了阿辉的解释,晓蔓点了点头。说来也怪,从这之后,两个人再也没见过那双熟悉的眼睛。

不久,两人结婚了。结婚都好几个月了,晓蔓和阿辉商量着,能不能和她一块回老家去看看婆婆。阿辉笑着说:“想看娘,你这个做儿媳妇的比我当儿子的还着急。”阿辉说这句话的时候冲着晓蔓做了个鬼脸儿,晓蔓的脸儿腾地红了。

就在两个人准备启程回老家时,他们却接到了老家邻居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内容是,阿辉娘病危,让他们速归。晓蔓和阿辉接到电话后,当天下午就乘车赶往老人所在的那个城市。

又有半年没回家了,晓蔓鼻子一酸,来到了婆婆的床前。老人的脸色苍白,奄奄一息。邻居告诉说,自打重病,老人就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告诉晓蔓和阿辉,这次,她发觉自己不行了,这才托邻居将儿子和儿媳妇叫回来。邻居告诉他们,老人患的是胃癌晚期,她是在等着他们回来咽这口气啊!

“娘,我和阿辉回来了。”晓蔓控制不住感情,哽咽着说。

老人听到了晓蔓和阿辉的声音,微微睁开了双眼,她一把就攥住了晓蔓的双手说:“晓蔓,我的好孩子,你总算回来了。”说到这儿,泪水顺着老人的眼角流了下来。老人说到这儿的时候,也攥住了阿辉的手:“孩子,这两年来,难为你和晓蔓了。”

老人虽然处在弥留之际,但话语相当清晰,她的话里有话,莫非,她觉察出了什么?晓蔓忙说:“娘,你儿子对我好着呢!”

老人的嘴角露出了一缕微笑说:“晓蔓,娘什么都知道了,难得你有这份心。我和阿辉在九泉之下,也忘不了你的好……”

“娘,我不应该隐瞒实情……”晓蔓扑到老人怀里痛哭失色。

听老人的口气,她的儿子阿辉已经死了,那么,这个阿辉又是谁呢?难道,他不是老人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原来,晓蔓的男朋友阿辉在两年前一场车祸中丧身了!那是他们领到结婚证的那天晚上,一辆桑塔纳急速驶来,将阿辉撞倒后逃逸了,经过抢救,阿辉还是走了。本来,晓蔓想把阿辉出事的事情告诉老人,可老人四十岁得子,丈夫早逝,再加上老人心脏不好,她怕老人承受不了丧子的打击,就把这事先压了下来,等春节放假的时候回去向老人当面好好地解释。

春节的时候,晓蔓在上火车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简直不能相信,这世界上竟还有和阿辉如此酷似之人。一个离奇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生成了。为了隐瞒事情的真相,她产生了让他假扮阿辉这个看似荒唐的想法。没想到当她追到这个和阿辉长相声音简直一模一样叫阿成的小伙子后将她的想法全盘托出的时,阿成刚开始有些吃惊,随后竟爽快地答应了。从老家回来后,他深深为她和阿辉的爱情感动着并深深地爱上了她。晓蔓发现,阿成不但阿辉有着同样的外表,也有一颗善良的心,慢慢就接受了阿成的感情。两个人约定,一起将这个善意的谎言圆下去,阿成也将他的名字也改叫阿辉。晓蔓本以为瞒天过海让老人安度晚年,没想到还是被老人看出来了。

晓蔓不解,她和阿成演的这出“瞒天过海”是如何被老人识破的呢?

老人似乎看出了晓蔓的疑惑,用颤抖着的手指着阿成说:“知子莫若母啊!孩子,尽管你和他为我好,可他和阿辉毕竟在生活细节上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阿辉的脖子上有三根救命毫毛,而他却没有。你们走后不久,阿辉的同事小叶来探望我,从他那儿,我才得知阿辉出事的消息。当我诉说了你和阿辉过年回家的事情时,小叶也惊讶不已。后来,小叶在我的托付下打听到,新年来家的阿辉只不过是你巧遇的一个和阿辉长相酷似的小伙子。孩子,黑发人送白发人,我当时内心的疼痛无法言说。孩子,阿辉虽然早亡,有你,他又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这个做母亲又怎能说破这个美丽的谎言呢……”

晓蔓这才恍然大悟。她想起了小叶曾来找她问起过新年时她在火车站聊天的那个阿辉究竟是谁,她只好将事情如实相告了,没想到,这是老人对小叶的嘱托。难以想像,在老人的笑容背后隐藏了多大的痛苦。晓蔓和阿成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地叫了声:“娘……”

“哎……”老人幸福地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晓蔓和阿成没想到,在将老人刚刚安葬完的那天,丁本龙竟然不远千里赶来了。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丁本龙来到老人的墓碑旁鞠躬后竟然泪水满面:“老嫂子啊,我来晚了……”

晓蔓和阿成愣在那儿了,难道,丁本龙和老人认识?丁本龙见他们惊讶的样子,流着泪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老人为了感念晓蔓,数次来到晓蔓所在的城市。她这样做,就是想看看晓蔓,想在那个跟儿子相像相似的小伙子身上找到儿子的影子。让她欣喜的是,晓蔓和小伙子竟然恋爱了。在老人的心中,早就将晓蔓和小伙子当成的自己的亲人。不过,她不想打破他们的生活,只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他们。有一次晓蔓和阿成的谈话被隐藏在身后不远处的老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当她知道阿成的公司被查封后,就向她在这个城市里搞软件开发公司的丈夫的老战友丁本龙举荐了阿成。丁本龙为晓蔓和阿成的善举感动着,可他还想验证阿成的人品和工作能力,老人告诉他,阿成每个星期天早上有在公园晨练的习惯,于是,在老人的指点下,丁本龙早早来到公园等待阿成的出现。丁本龙故意跌倒,阿成及时将他扶起,使他坚定了将阿成招为公司的想法。通过深入的了解,丁本龙知道阿成的确是开发软件的人才,就将他招进了公司。

晓蔓和阿成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经常看到背后有双熟悉的眼睛,原来,是老人在身后默默关注着他们呀!

“娘呀—”晓蔓和阿成再一次扑倒在老人的墓碑前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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