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诸葛嬷嬷远去的背影,镜勰始终忘不了自己从她身上时刻能嗅到的浓郁戾气,出于本能也出于自卫,她断不想和这等人同流合污。尽管自己生无可恋,但她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就此被处死,由此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细细观察从此以后每一个想接近她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地牢大门口,秦殊旭于十四个守门侍卫眼前来回徘徊,他一见诸葛嬷嬷出来,立刻冲上前去,焦急的问道:“嬷嬷,你见着勰儿了吗?她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受到任何委屈?”
心中一直怨恨秦殊旭不和她商量就把镜勰推到了如此境界,诸葛嬷嬷没好气的回答:“王爷不曾坐过牢,难道也没有听说过牢房的可怕吗?!任何人进了那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秦殊旭一听,脑中立刻闪现了世间最残忍的映像,全副加在臆想中的镜勰身上,他登时心疼的撑不起自己的身子。举目望向敞开大门的地牢,他忍不住呼喊:“勰儿——,我对不起你。”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虚脱的昏倒。
诸葛嬷嬷和守门侍卫大吃一惊,慌得簇拥上前察看他的伤势。哪知他眼睛突然一睁开,拔腿飞起,冲进了已经欠缺防卫的大门。守门侍卫一惊,登时拔刀追了进去,心中腾升起王爷要劫狱的念头。
无奈秦殊旭日前被镜勰所伤,还未痊愈,而今强力催功,体力支持不到多久,终于昏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他所处地面往前三步,再左拐,便能瞧见甬道尽头处的镜勰的牢房了。可惜俩人终无缘相见!
守门侍卫和诸葛嬷嬷赶来,费力的将沉重的他抬出了牢房,抬回了宁王府。
傍晚,秦殊旭醒来,掀开被子便横冲直撞的冲向了皇宫,誓要面见那和自己有约定的父皇。来到皇上休憩的养心殿,他在门口望见正大步走出来的太子。太子神色焦急,望见他不再是仇恨,只微微点头示意,便匆匆的离开。
走进大殿之中,他直奔卧榻,对着正垂目休憩的皇上质问道:“我已经如你所愿,把勰儿还给了你,为什么你不遵守承诺,尽早的将她接入皇宫,而是让她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受苦受难。”
皇上依旧垂目,悠然解释:“我要放她出牢房,总得有个理由。姿儿那忠心的小丫头,最近四处奔走,只求有人能请命放出她的主子,但各路人士见镜勰的二叔和皇后对镜勰的事儿无动于衷,都选择退避此事。你叫我现在找什么理由放她?”
秦殊旭急,他嚷道:“可您总不能任由勰儿呆在牢房之中吧?就连结实的汉子在牢中很快都会身染恶疾,更何况是娇弱的她。父皇,我受不了这份煎熬,您若是不尽快把勰儿放出来,我就自己去救。”
皇上睁眼,拧眉打望面前这个沉不住气的孩子,想要教训几句,却终是选择放弃。他微叹一口气,说道:“这事儿你不许管,勰儿她很快就会出狱了。太子已然沉不住气,已经前来求我,此刻怕是已经企图去劫狱吧。身为太子的母亲,皇后定不会允许这等荒唐事情发生,所以她会出面放出勰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