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姐家的小孩也就是我的小外甥,自打出生起,身体就不好。先是一生日多闹了一回肠套叠,然后三岁时又得了一回肺炎,五岁时还把后脚跟弄了一个缝了七针的大口子,至于感冒发烧,那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这些年来,我堂姐和我堂姐夫小心翼翼地拉扯着我的小外甥,也时常去一些术士那里瞧看一下。不管去哪个术士那里,人家都说我的小外甥不好拉扯,扎根儿晚。当然,那些术士具体说些什么话,我堂姐和我堂姐夫就不大愿意详细地透露了。
今年春节,我堂姐一家人回到我大妈家(也就是我堂姐的娘家)来拜年。我到我大妈家和我堂姐夫等人凑了一桌麻将局,就“码起长城”来。
我那小外甥生性顽皮,而且和他姥姥(也就是我大妈)特别亲近,娘儿俩就高高兴兴地戏耍起来。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地假装交起战来。我那小外甥愈加兴起,竟用被子将他姥姥的头按压起来。我大妈装作生气,轻吼一声,用双手轮动着,将被子轮开。就在被子即将掀开之际,我大妈一不小心,竟用手指甲将我小外甥的额头划开了一条嫩肉。这个口子还不浅,过了好半天,鲜血才充溢出来。
我大妈一惊,赶忙过去抱住我的小外甥,然后嘴里一个劲儿地叨咕自己该死。可是,我堂姐和我堂姐夫却显现出极大的涵养和大度,他们微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了。
虽然我堂姐和我堂姐夫这样说着,但麻将局还是散了。在屋子里没有了外人的时候,我堂姐夫说,这个口子开得好啊。
我们不明就里,我堂姐夫接着告诉了我们一个秘密。原来,我堂姐夫寻访多个术士,他们都说我小外甥前生是个武将,命根子硬,那么合该此生身体柔弱,扎根儿不早。他们还说,我小外甥此生合该有一刀之债,那一刀就该应在额头上。过了这一刀,我小外甥就该生龙活虎了。
我们大家听我堂姐夫这样说,就朝我小外甥的额头看去。还别说,我大妈用手指甲滑出的口子,真的就像一条刀疤。
从那以后,我的小外甥果真康健起来,前几天,我有事去了我堂姐家一趟,发现我的小外甥壮实得就像农家院里的小牛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