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侧落座,小老头冲着她讨好的笑了笑,便再次拍响惊堂木,大叫了一声:“带原告萧屠户!”
“带原告萧屠户!”众衙役又是齐刷刷的一声喊。
少顷,萧屠户便被带上了堂来。柳胭脂看出,只觉得一阵心酸,这萧屠户白日里还是一头黑发,相貌年轻。可这才短短的几个时辰,竟然白了半个头,连原本挺直的背都跟着驼了下去,发丝凌乱,老态龙钟。
伍子胥一夜白头,原来并不是神话。
萧屠户双手抱拳,颤巍巍的跪了下去,接着仰天一吼,将头重重的磕了下去,大叫一声:“青天大老爷,您要为小民做主啊。小民的女儿实在是死的冤枉啊。”
“萧屠户你先不要哭,将事情的原委细细的说给本官听。”小老头因柳胭脂在场,所以也将自己的背挺的笔直,就连那一双原本不大的吊三角眼睛也都给努力的睁大了一些。
“大人在上,昨夜小女淑玉一直在帮小老儿整理第二天要用的猪肉,忙的三更的时候,才上楼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小老儿就开门做生意,喊了几声,都不见小女应承。小老儿担心她是不是昨夜忙的太晚,累了起不来。好在清晨铺子里也没多少事,就打算等这太阳都升起来的时候再叫她。可左等右等,直到这太阳都升到了正头顶上也不见小女下来,小老儿疑是小女身体有病,就想上去看看,哪知道刚撞开门,就发现小女惨死在房内。大人啊,老爷啊,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小民早年丧妻,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她被人谋害,你可叫小老儿的后半生如何过活啊。”萧屠户说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让围观的人听之也都跟着心酸起来。
柳胭脂在旁听的认真,随即抬手示意薛理暂停,她要问话。
“钦差大人请问!”薛理站了起来,抬抬头。柳胭脂也不犹豫,直接起了身,走到萧屠户的身旁问道:“萧屠户,本官问你,你刚刚说在等你女儿不起之后,你上楼之后是撞开她的房门,那么也就是说在你上去之前,死者淑玉的门是由内反锁着的了?”
“回大人,是!”萧屠户将身子转到面向柳胭脂的位置:“因我的铺子与楼上小女的阁楼是相通的,而小老儿做的生意又不定时,有时很晚了也还有客人上门卖肉。小老儿担心,所以自小女十二岁之后,小老儿便吩咐她无论何时,不管她人在不在屋内,都要将其锁牢。”
柳胭脂去命案现场之时,曾在门外细细的观察过那幢房子,上下两层,唯一进出的通道是在一楼的铺子里面。大门只有一个,当萧屠户打烊之后,底下的门必然是反锁的。而二楼只有一间窗户,临街而开,淑玉的房门又是紧锁的,那么杀人犯又是如何进到屋子中,杀人之后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有没有可能是你女儿自己开的房门将歹徒放进了屋内?”薛理听到柳胭脂问话,也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紧接着自以为聪明的开口。
不等萧屠户开口,柳胭脂就转过身去问了薛理一句:“薛大人,你既说那歹徒是被害人淑玉放进去的,那我来问你,歹徒是如何走出去,然后将门反锁了的?”
薛理瞪了瞪眼睛,吹了两下胡子,“据本官多年的断案经验分析,这歹徒必定不是从门口大摇大摆离去的。否则,他必然会惊动萧屠户,所以照本官的推论他一定是跳窗而走的。”
柳胭脂一笑,也不做声,只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