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去是镜头中最美的风景
梅州,叶剑英元帅的故乡,也是客乡人的乐土。梅州和广州相比,它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也没有像是怪兽的高架桥,也没有永远兜不出去的环市路,也没有无法沟通的住宅区;它有美丽的围龙屋,它有动听的客家山歌,它还有一片又一片绿色的山茶树,最让人留念的便是那梅州的特产———甜甜的柚子。
豪华大巴在路上迅速前进,穿过山青水秀、一望无垠的大稻田,清新的泥土清香仿佛透过玻璃扑面而来。
“终于可以回家了!”卫来禁锢的灵魂仿佛获得释放,他闭上已经疲倦的双眼皮,然后慢慢地进入梦想,进入另一个世界。
不知不觉中,大巴已经进入河源,已经离梅州不远了。卫来从梦中醒来,发现旁边座位中有一个女孩在好奇地看着他。他迅速清醒自己的意识,然后看了看窗外玻璃,发现自己并没有睡觉流口水才定下心来,但是不出五秒钟,他们两个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来是你!
她就是卫来在高中的第一任女朋友:艾娴。她穿着黑色的风衣,修长的手上戴着卫来送给她的宝格丽OCTO四逆跳计时腕表,采用古老景泰蓝的工艺的表盘,让她显得万分动人。
卫来调了座位和艾娴坐在一起,他微笑着说:“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有两个小孩吧?”
“是的。我和超高中毕业两年后就结婚了。”艾娴的眼睛仍然清澈得像是一片湖水,但是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到一丝幽怨。这是卫来为什么在高中对艾娴如此着迷的原因。
卫来突然之间想起了高中单纯的时光,他总是抱着一大堆书,在雕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美术馆墙前等待着艾娴的出现,这个情节仿佛电影一般在卫来的脑海里重放。
“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你。我以为我再也不可能再见到你了。”艾娴的眼里充满着忧怨。
“我以为你一定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学,但是为什么高考那天你竟然没去考场。”卫来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让艾娴亲自解答。
“高考那天,我发高烧39度,全身发烫!高考的重大压力,而且妈妈希望我结婚!你知道吗?这双重的压力,我一个弱女孩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后来,我选择了和超结婚。因为我高考的失利,我和你的差距就越来越远了。我不想别人说我是一只花瓶!你的光环,你的才华,让我无法再有勇气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直到我知道你考上了联大,而我却不得不面对高考的失利,我选择了放弃!”
“艾娴,其实我找过你,但是你已经不在老家住了,而且杳无音信!”卫来心疼地看着眼睛湿润的艾娴,他握住艾娴的手不说话,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像是电影播放一般一闪而过。艾娴轻轻地将头放在卫来坚强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闭上眼。
大巴在缓缓地开进五华客运站,这是一个安静的城镇,算得上著名建筑的也只有县政府广场外的球王李惠堂铜像。曾几何时,纯朴的五华人民把李惠堂当作自己的骄傲。卫来从梦中醒来,而艾娴靠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沉睡的小鹿。
“我们去盈洞传说喝酒去不?”艾娴从睡梦中醒来,对着卫来温柔地说,眼睛里充满着卫来肯定的回答。
卫来点点头,笑了一笑:“好吧,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呆会我打个电话,将行礼放在同学家吧!”
艾娴小鸟依人一般点了点头。
人生没有备选的方案,人生更不会像广告策划案那样充满亮点,在像是《暗夜传说》古老碉堡一般的“盈洞传说”,欧洲中世纪的酒吧古老风格吸引了无数的俊男美女。拥挤的酒吧里,站满了很多人,汗水和欲望充盈着整个盈洞吧台。吧台前种各样的人在猜拳喝酒。
这一次盈洞传说邀请了男妖舞团为午夜登台献媚,绚丽的灯光沿着复杂的轨迹升降,舞台四周不断升腾的干冰雾,男男女女在享受着音乐与躁动。
艾娴像是在黑夜中游动的吸血鬼战士,她的眼睛在怪异的灯光中闪耀着幽蓝色的光芒。她抱着卫来,将自己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卫来阳刚的身躯,扭动的腰肢随时摆动着充满致命诱惑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西游记》里白蛇精勾引唐僧的情形,而舞台随时变换的形状的怪物建筑,像是潜伏在夜间的吸血鬼,让人产生这是一个吸血鬼聚会的Party,四处充满着迷幻。
同时吧台前,数十名的刻着黑色吸血鬼纹身的男人饥饿地盯着艾娴。地面喷洒的冰雾瞬间让酒吧变成了电影中的鬼屋,喷洒出来的水花染湿了正在摇晃脑袋年轻人,他们高喊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时一名醉醺醺男人扑了过来,抱住艾娴。受到惊吓的艾娴,逃到卫来的身边。
“臭婆娘,你不陪老子玩?”那男人显然有些神智不清,但是从他凶悍的眼神里看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去你妈的。”卫来因为酒劲,上去就是一拳打在那男人的脸,然后紧接着用在联大学到的跆拳道,将他放倒。
原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男人,被这一拳头打得顿时清醒,鲜血从鼻孔喷了出来。他抹着自己血淋淋的鼻子,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整个酒吧除了嘈杂的音乐在播放外,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没有人相信卫来会对那个男人动手。这时卫来清醒了过来,他观察到周围的变化,所有人都对他有强烈的敌意,他们顺手操起旁边的酒瓶或者亮出早已携带好的刀具,准备袭击艾娴和卫来。卫来拉起艾娴的手,高喊:“逃!”
艾娴仿佛被用力拉扯了一下,她整个身体随着惯性跟着卫来走。他们跑到水寨大桥,下面是卷着水花的琴江河畔,一百多人举着铁棍前后封堵了他们逃跑的线路。
刚对被卫来打了的男人愤怒地大喊:“划破那狗男女的脸!”
卫来和艾娴站在水寨大桥的中间,然后卫来向艾娴示意,艾娴心领神会站在桥栏上,两个人紧紧地握在一起,像是电影《铁旦尼克号》的电影画面一样,伸开双臂,享受自由的河风,只听到扑通一声。卫来和艾娴已经跳进了河里。
卫来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急速地下坠,然后掉进水里,但是刚刚下过大雨的琴江河显得格外凶猛,他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意识全无的艾娴被急促的河水冲到巨石上,然后又被卷走。他大声地喊救命,但是桥上的人根本无动于衷,仿佛在看一场戏。卫来的胸口仿佛有一股血往上涌,然后他虚弱地放开手中唯一可以固定自己的桥墩,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和艾娴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