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让你滚了,谁准你回来的!”赫连卿目光掠过她腰间,陡然眸光更深,那把折扇她居然还随身带着!
“能让我滚出西楚的人只有皇上,王爷突然来我这里,难道是皇上同意将我这个王妃逐出王府了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皇上要知道你和金痕波之间苟且之事,你迟早被赶走!”
“王爷大可去说!”
“安紫薰你是软硬不吃了。”赫连卿倏的攫起她下巴,他呼吸近在咫尺,双手牢牢的擒住她双肩让她动不了一分。“我们来做个交换,如何?”
“我来猜猜吧,王爷是想成全我和金痕波,但是条件是我必须让出王妃位子给花浅幽,是不是?”她眨眨眼睛,对赫连卿露出一抹笑意。
“这是本王的底线。”
“要是我偏不答应,你要怎么办?”她扑闪浓密睫毛,唇角弧度越发上扬。
“那本王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你心里有别的男人,像你这样不洁的女人,会污了本王的眼睛。”赫连卿慢慢松开他手掌,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刚才握住她肩头的双手,然后嫌弃似的将帕子丢在脚下。
在他冰冷眼眸注视下,安紫薰的心一点一点结成冰,慢慢点点头,“不错,我心里是有个男人。敢问王爷一句,听闻花夫人在入王府前,曾经是在青楼,怎就不污了你的眼睛!”
她自小定亲的夫君赫连卿正是她救过的男子,却错认花浅幽是她。而对她百般挑剔,甚至出手伤她,为了解药她一次次忍受下来,安紫薰不是圣人,心底委屈点点积压,堵在心头实在压抑难受。
她是要走,他可以不爱她,却不能为了花浅幽这般羞辱她。
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倏的,赫连卿动作快如闪电,她反应过来时,穴道被他封住,接着像货物似的扔在床榻上,帘幔垂落遮住外面光线,身体上方他眸子怒火狂燃。
“本王早就警告过你,再敢说一句浅幽的是非,你就没命!你今天是活腻了!”花浅幽在他心中无一不完美,她那一段不堪悲惨的过往也是因为他造成。
他发誓,不会再让她被任何人说一句不是!
安紫薰迎上他狂怒的眸子,她一直在忍耐,从被他拒婚开始到如今,她无论为他做什么,在这个男人看来,视为无物。
曾经两次,他手中长剑都想夺了她的性命,她心里不舒服不顺畅,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时,那她也要赫连卿不舒服不顺畅!
“我不说难道就没有人知道了?还是王爷准备杀了全天下的人,堵住悠悠众口!”她眉梢一挑,冷眼相看。
他慢慢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嗓音带着噬骨的冷魅,“这些都是拜南海金家所赐!”
“你说什么?”安紫薰神色一愣,她不明白怎么会扯到南海金家。“你别乱说!”
“是不是乱说,你怎么不去问问金痕波?不要以为,三年前他做的那些事抹去了证据就没有知道!他把我害的那么惨,害的最无辜的浅幽要背负不堪的名声!”
“你说清楚,我表哥做了什么?”
望着安紫薰惊讶不肯相信的眼神,他伸手拍拍她的脸颊,“就算你知道也不能挽回,安紫薰,本王提出的交换条件你既然拒绝,那好,从此之后你没有其他选择了!”
站起身,他手中佩剑剑尖在她衣衫边缘迅速朝上一挑,锐利剑锋下她紫色外衣被撕扯开,露出里面白色中衣。
“赫连卿,你个混蛋!”安紫薰身子微颤,怒视他笑意不达眼底的眸。
“金痕波喜欢你什么?”剑锋贴在她脖颈,瞧着她肌肤慢慢起了一层战栗,“这身子金痕波碰过多少次了?!”
“下流!”安紫薰牙齿开始咬的咯咯作响。
他手中一动,白色中衣被划开,露出贴身肚兜,浅浅的紫,绣着大朵大朵的紫薇花。上次他抱着她,只觉得她身子又软又香滑,没想到她身上肌肤赛雪。
“你长的倒是不怎样,这副身子还不错。”他嘴角噙笑,眼神肆意将她周身看个遍。
“你这么对我,你会有报应的!”她手脚动不了,身子颤的厉害,强忍心里委屈她死死咬住双唇,赫连卿高高俯视她的目光渐渐变的深沉。
她上身雪白毫无瑕疵,手臂内侧一点嫣红,他冷笑手指捏住她下颌,“还好,你有守宫砂还不算脏,本王一向对别人用过的旧物可厌恶的很!”
“你滚开,你别碰我!”安紫薰眼眶顿时泛红,冲他一个劲摇头,他流彩重瞳里是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赫连卿,我救过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赫连卿微怔,曾经确实靠着她的机智反应才没有被人发现他的秘密。
“本王没忘记,也给了你机会,你错在不该那么说浅幽。一个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安紫薰你知道不知道!”
“花浅幽的名节重要,那你现在这么对我,难道我的名节就不重要吗!”曾经他对她极是小心温柔,对她说着温情的话。
她的心盛了满满的柔情蜜意,那样出色的男子,她怎么会不动心?
然而现在,他对她的那些羞辱,宛若寒冰瞬间熄灭了她心里一直还残留的那簇小小的火花。
“你的名节?你嫁给本王就是为了报复,还会在乎名节这两个字吗!”
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肌肤,安紫薰温热肌肤的触感透过他凉凉的指尖直达心底,莫名的赫连卿有些贪恋她身体的温暖。
想起留影殿那次,他说不出什么原因,直觉有种彼此间熟悉的感觉。之后,哪怕是不见到她,只要想起她,几乎出自本能的想汲取这点温暖。
他克制自己忘记这感觉,却不能克制他对温暖的索求。
“你不是喜欢花浅幽的吗,被她知道你碰了别的女人,她一定会伤心!”他已经低头在她脖颈处轻轻噬咬,又痒又麻又痛的感觉如电流般在她身体里乱窜。
“她不会知道的,你若是说出去,本王保证金痕波活不长久!”他呼吸渐渐急促。
胸前唯一的遮盖被他扯下,六月的天分明热的明媚,安紫薰只觉得全身冰冷。终于忍不住落泪,抽噎起来。
赫连卿却衣衫整齐,伸手捂住她的唇,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左胸边,浑圆小巧的一点红痣格外惹眼,宛若相思子。
这个是…
指尖轻轻摩挲那点相思,他似乎陷入沉思,没有在意捂住安紫薰的手放松。
“哎呀!”他被剧痛拉回思绪,皱眉看着自己手指正被她狠狠咬着。
她边咬着边含糊的咒骂道,眼泪落满脸颊,“赫连卿,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羞愤、屈辱、伤心、甚至恨意,尽数在她眼里。
这不是她再也想不到的,他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
他只皱眉盯着她,看着她用力咬着,直到她满口血腥味,整个人抽噎的厉害。
“咬够了没?”他捏住她的嘴,将手指拿回,深深的齿痕溢出鲜血。
“恨不得咬死你,你怎么不去死!”她不肯停口。
他眯了眼眸,“本王没死,那就该换你死了!”低头他衔住她带血的唇。
她挣扎、想呼叫,赫连卿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他像一只狂傲却无比清醒的狼,看着自己身下的小猎物无用的抵抗,她的反抗只会令他更加想一点点吞下她。
分不清口中是谁的鲜血,他再注意免不了还是被她咬了几下。
“小蛮子,今天就看你有多野!”他重瞳凝视安紫薰泪眼,赫连卿红唇染血分外冶艳,下一刻湿漉漉的吻落她左胸那颗红痣上,他感觉安紫薰身体本能发出的轻颤。
她讨厌身体因他起这样的感觉,他不是曾经温柔对她的赫连卿,他只想高高俯视的欣赏着被他羞辱的她。
赫连卿支起身子,指尖点在她雪色肌肤的红痣上,他慢慢眯起眸子,舌尖舔去唇边的血。
三生蛊种下这三年,他身体里似乎连血液也渐渐变冷,指尖皮肤触感细滑柔嫩,居然令他身体开始起了一丝莫名的冲动。
此时身体里那点热力逐渐涌上,赫连卿重瞳眸色加深,呼吸变的粗重,这个女人的身体每一次都让他这样奇怪的感觉。
“你就这么讨厌我,一定要这样对待我才会高兴?”赫连卿眼神的变化代表什么她岂会不明白!
他始终保持高高在上的俯视,嘲弄无情。对她就仿佛对待那些青楼女子,要的不过是一时身体的欢愉。
再没有丝毫衣物可以遮住身体,安紫薰体态完美的身子在他眼里一览无遗,她不断轻颤,宛若受不住凉风的花朵。
“安紫薰。”他嗓音变的低沉沙哑,“本王确实讨厌你,可是,只要你还是庆王妃一天,你的身子本王爱怎么享用都可以!”
不光是羞愤,还有深深的心碎,她终于哭出声,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微张的唇不住哆嗦,浓丽婉转的瞳眸失去往日神采。
唇上下阖动,她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飘在云端,“你赢了,庆王妃的位子是花浅幽的。”
眼泪咸涩的滋味,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她从未有这样在人前哭过,也从未有这样在人前软弱过,更没有这样屈辱般的求过谁。
她安紫薰本该是自由自在驰骋南海,错在她救了一个人,错在她心里对这个人曾经还抱有一点希望。
“别碰我…赫连卿,你放开我…你别碰我…”
有人不知趣的大力推开房门,“三哥大白天的,你这门关的真牢,我和你说…”赫连孝话说半截,眼光落向鸾帐时,他身形一下定在原地。
床榻下衣衫散落一地,鸾帐里面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是谁,他看的清楚。吃惊之余,硬是将后半句憋回肚里。
他意识到赫连孝目光盯着安紫薰,“出去!”皱了眉头赫连卿扬手挥出,力道之大将正发愣的男子逼的连连退后撞在门栏上。
“三哥,是我啊!”他没有防备吃了苦头,痛的哼哼。
“说的就是你,还不赶紧给我出去!”他语气愠怒,扯过锦被遮住安紫薰,她的身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我有事找三哥你。”赫连孝听出来他的不高兴连忙说道。
“出去等我!”
他伸手拂过她脸颊,冷不丁用力迫使她望着自己。
安紫薰满脸泪痕,那双浓丽婉转,爱笑的眸子黯淡无神,不过在对视他时,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意。
直达骨髓里的冷,像不见利刃的冰刀。
“怎么?装贞洁烈女。”他嘲弄着。
“赫连卿,你也不过是个无耻的流氓。”伤人的话并不是他一个人会说。
他听了不怒反笑,“骂的舒服吧,本王会让你慢慢知道,更无耻的还在后面!”
不一会见赫连卿走出来,等候的赫连孝忙跟上前,“三哥,你和安紫薰…”
“你看到什么了?”他停下脚步好声好气的询问着。
他笑的越开心,通常就表示他越是生气,尤其这个时候。
“什么都没有看到!”赫连孝宁愿割掉自己舌头,也不会说出他方才所见。赶紧的转换话题,他正色道,“三哥,我来是要告诉你,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父皇突发头痛昏厥,淑妃娘娘已经请了太医,可到现在父皇也没有苏醒。所以我来通知你快进宫!”
“他头痛不是时有发作吗,有太医在就成了。”赫连卿又是那副漠然不关心的样子。
赫连孝自从跟着他玩在一起,三哥对人素来不熟络,若是真心待一个人,必然是处处维护,例如对他这个出生低微的弟弟尤其保护。可那是父皇,他更是比多陌生人还要冷漠。
“太子听到消息已经赶去,三哥还是入宫瞧瞧。”
西楚皇宫,赫连卿赶去时,淑妃娘娘正陪伴赫连御风左右伺候。他精神看上去不错,一点都不像突然晕厥昏迷不醒的病人。
“皇上,你看谁来了。”
“卿儿。”赫连御风见了他入宫来尤其高兴。
“瞧瞧,三殿下来了,皇上有人陪着,那臣妾先退下了。”她起身从赫连卿身边走过。
父子两人相对,赫连御风首先开口,“好些日子没有见你,和安家那丫头相处的还成吗?上次见你对她还不错,父皇这里了却一桩心事。”
“母妃生前定下的婚事,不管我是否喜欢,我暂时也不能休掉她。”他冷冷言道。
“你这个孩子,除去是你母妃心愿外,和安家结亲之间的利害关系以你的聪明岂会不知道。”
卿儿什么都好,唯独对人与事都异常冷漠。十多个儿子中固执的个性最像他,最有能力的也是他,所以他也不屑用什么联姻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他太顺了,因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赫连御风担心的正是这点,他不是太子,不是未来的君主,太过于锋芒毕露,将来一定会招来祸事。
“儿臣若真想要,南海金家都不曾放在眼里,何况是区区一个安宗柏,儿臣根本不必靠安紫薰。”他起身,“既然父皇身体安好,儿臣也就告退了。”
“三哥!”赫连孝眼见又是不欢而散的场面,赶紧喊赫连卿。
“不长进的东西,只会惹朕生气,都给朕滚出去!”赫连御风不由怒道。
御花园迎面遇见赫连琛,见了他们,“老三、七弟,才来就要回去吗?”
赫连卿正要回答余光瞧见太子赫连琛背后一直低头随行的人,怀中抱着弦琴,看不清容貌,身形有点眼熟。
“我特地给父皇找来弹奏弦琴的乐师。”
赫连琛拍拍手,跟在他后面的人上前深深行礼,然后抬起头,眉目如画出尘清绝,朴素简单的衣衫掩饰不住他本身独特吸引人的气质。
“怎么是你?”赫连孝指着他。
“七弟认识?”太子微微一怔。
“我们曾经见过一面,还发生点小误会。”赫连卿言道,他当初放过姬云裳,却事后查过他,四处流浪卖艺的乐师,一手好琴艺,其他平平无奇。此番出现太子身边,还被带入宫中面见圣驾。
“原来如此。”赫连琛点头笑道,“对了,再过几天我府里摆宴,老三请弟妹一定要赏脸过府一聚。”一再提醒他莫要忘记带上安紫薰。
太子带着姬云裳离开,赫连孝也被他找借口支走,一处偏僻地方,他见到等候良久的淑妃小鸾。
“说吧。”赫连卿冷声道。
“最近太子进宫次数颇多,皇上头痛发作太子尽心尽力在旁照料,朝野上下皆说太子仁孝。”
“无须过多在意太子,他心思不亚于本王,暂且还不会有特别的事发生,你静观其变,别人自乱阵脚。”
“皇上今早见了个人,至于是谁,连我也没有说。”小鸾逐一汇报,她感觉到赫连卿心情非常不悦。
“就这些?”
他薄薄的唇抿起,她眼尖,赫连卿嘴角有细微伤痕,她早熟知男女之事,那是什么伤痕心里早清楚不过。
“还有别的事?”赫连卿注意到小鸾眼光落在他唇上。
“我不懂,王爷曾经说过不需要靠安紫薰……”
赫连卿突然轻轻一个拂袖,淑妃离开被推出几米外,转身留给淑妃冷漠的背影,“记住做好你份内事,安紫薰一事轮不到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