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崇安殿”正是摄政王住的宫殿。
殿内,奏折堆满了案桌,荣哲宇执着朱毫一本而又一本的批改着,半分喘息的时间也没有。
看得一旁的小虫子心疼不已:“主子,您是人,不是神仙,没必要这么拼,好歹歇一歇,吃个点心,喝杯茶呀!”
一本奏折批完,荣哲宇伸手揉了揉自己疲惫不已的眉心,自胸腔内缓缓地吐露了一口浊气,却是没有说话,很快又马不停蹄的拿出另外一本奏折,认真的批改着,对于小虫子的话,他充耳不闻,更是零星的眼神也不愿意给。
小虫子见状,心里也是气闷不已。
他知道,最没有资格劝摄政王的人就是自己了,若不是自己存了私心按下荣一郡主大婚的消息,摄政王若是赶回来及时,也就不至于变成了如今现在的局面,不尴不尬。
可是,若是再来一次,小虫子也敢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自己还会是那么做的。
毕竟,若是摄政王赶了回来,到时候这该是震惊大荆上下的一桩丑闻,身为一个忠心的奴才,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主子陷入那般的境界。
可是,看着此刻主子为了躲避现实而不断使自己忙碌,近乎在虐待自己的行为的时候,小虫子不由得深深的开始反思了起来。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不过,这想法只不过出现了一瞬间,便被小虫子按了下去。
没有这个可能。主子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而不是丑闻里的主角。
但是看着荣哲宇过度操劳的样子,一抹忧虑浮现了小虫子的心头:“主子,您再这样子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出去!”这一次,荣哲宇倒是开口了,不过语气冰冷黯哑的没有丝毫的情绪。
“主子!”小虫子见荣哲宇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了,声音黯哑成了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主子,您好歹休息一样啊!”
“啪”的一声,荣哲宇甩开了自己正在看着的走着:“本王叫你出去,你有没有听见!”
“没听见是吗?也是,你竟然都敢延误消息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荣哲宇心里其实知道小虫子这样子做是为了自己,但是心里的烦闷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消除,一看见小虫子就想起自己错失了机会,心情顿时不由得阴郁了起来。
小虫子被自己的主子质疑了忠心,心里很是痛苦,但是看着荣哲宇那般避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最后还是不由得垂下了头,闭上了嘴巴。
不一会儿,殿外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声音:“苏叶尔公主求见!”
荣哲宇闭了闭眼,有些不耐烦的道:“不见!”
小虫子也只是抬了抬头,脸上虽然有些不赞同,但是他也知道荣哲宇正在气头上,更何况他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奴才,哪里有说话的余地,索性便低了头假装没有听见。
殿外声音喧闹,脚步匆忙:“苏叶尔公主,您不能进,摄政王正在处理政务……”
“大胆!我堂堂北漠的公主,想要见个人你们也敢拦了是不是?”
“苏叶尔公主,奴才不敢,只是摄政王吩咐了,无论是谁,统统不见!还请公主息怒!”
“放肆!我乃未来的摄政王妃,你竟敢!”
苏叶尔说着,轻提着红色的裙裾,看也不看拦住了去路的宫人们一眼,绕开了他们便要进去,一边走,一边高声的喊道:“摄政王,我苏叶尔求见了你这么多次,难道你当真连见我一面也不愿意吗?叶尔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竟然让摄政王如此厌恶于我!”
殿内。
荣哲宇听着苏叶尔高声的话语,玉白的手不由得合上了面前正在批改的一片奏折,语气冰冷的道:“把苏叶尔公主给我弄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拖走,拉走,什么方法都行!”他对苏叶尔真的是没有什么好感,明知道自己对她无心,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粘上来,当真是让人喜欢不起。尤其是听着她在门外自称是自己的王妃,淡淡的厌恶更是从荣哲宇的心上升了起来。
若不先前她和先皇算计于他,他何至于陷入如今的境界。
想到这里,内心里对于苏叶尔的厌恶便又更深了几分。
小虫子躬身行了个礼,正要领命,却见大殿的门被苏叶尔从外面推了开来。门外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的从外面漏了进来,刺得荣哲宇的丹凤眼不由自主的一眯,看起来很是蛊惑人心。
逆着光,苏叶尔提着裙裾跪了下去:“苏叶尔参见摄政王。”
坐在高位上的荣哲宇眯着眼睛看着此刻褪去了在殿外时的娇蛮,沉静的苏叶尔,耀眼的日光镀射在荣哲宇俊美的五官上,为其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看不出他的情绪和神色。
苏叶尔跪了良久,却见荣哲宇半分反应也没有,哪怕内心知道他这是不满自己擅闯宫殿,有意的冷落与她,可是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些许酸涩。眼泪一下子逼上了苏叶尔的眼眶,几欲涌了出来,但却被她用力的闭了闭眼就,再次逼了回去。她抬眼朝着坐在上面,犹如仙人一样出尘遥远的荣哲宇,眼眶微微的红起。她弯下身子,行了北漠的大礼,紧接着保持不动。
荣哲宇终于动了动,却是把自己手里的奏折忽的一下子从高处甩了下来,语气冷凝:“外面的奴才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连个宫门也看不好!统统拉下去打三十个大板!”
奏折从高处甩了下来,“啪”的一下子,砸在了苏叶尔的面前。
苏叶尔知道,自己身为北漠的公主,哪怕荣哲宇厌恶自己至极,也不会轻易动自己,但是宫外的奴才,却是不同。
在此刻,那些奴才做事不力,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想到他们,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个惩罚,苏叶尔顿时也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摄政王,不是他们的错,要怪就怪我。”
谁知,荣哲宇却是看也不看她,径直的从案桌上再次拿出一本新的奏折翻阅,只是唇畔却挂着一抹冷笑:“你既然知道他们会因为你受罚,当时又何必进来?既然进来了,又何必假惺惺的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