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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优等生金鑫的救命之恩

京城火车站,黑压压的人群中,金鑫西装革履,专注的盯着出口处,生怕错过了筱恬圆乎乎的身影。上次相见,还是大三春节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筱恬,还是圆乎乎的娃娃脸,憨态可掬的样子。“这丫头总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呵呵。”金鑫想到筱恬圆滚滚的样子,暖暖的笑了。一转眼,他们认识七八年了呢。

高中的时候,金鑫属于优等生,在筱恬眼中,他是那种只会做题的呆子,成绩为王的高中,他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他们就读的高中在家乡那个小城升学率稳坐全市第一,学校实行所谓的军事化管理,别说谈恋爱,就是男女生凑在一起讨论习题,都会被老师抓去办公室“谈心”,按照常理说,他和总在中游转圈圈的筱恬并无交集。可是,专注于教学和升学率的老师们忘了,十七八岁的他们正青春,正是冒险和叛逆精神萌芽的时刻。金鑫和筱恬从平行线到好哥们源自于一场冒险。

那是学校冬运会,校长格外开恩,放假半天。筱恬早就瞅准这半天假期,她和同桌舟舟,隔壁班的苏菲,亚军商量好,要去爬离学校不远的那座聪明山,所谓的,挑战自我,释放压力,爬爬更聪明!当然,活动是秘密的,被老师知道,肯定泡汤,他们恨不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做题。

可是天不遂人愿,冬运会的前一天下雪了,鹅毛大雪,一整天。到上晚自习时,雪没过膝盖。满教室的同学热火朝天的打雪仗时,筱恬和同桌舟舟一本正经的商量第二天的秘密计划!不巧,他们的秘密被“窃听”了!这个“窃听者”就是坐在他们座位后面的金鑫。

金鑫神秘兮兮的从后面探身过来,“带上我吧!”

筱恬和舟舟对视一眼,表示怀疑,“金鑫是尖子生,会不会是老师派来的间谍。”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老师的。”金鑫一眼看透她们的心事。

“好吧,是有危险性的哦,出了问题我们不负责!”舟舟吓唬金鑫。

“好!要签生死状吗?”金鑫义无反顾。

筱恬和舟舟又对视一眼,表示,他好像还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何况还是男生。其实,这个计划里原本是有肖楠和小飞侠两个男生的,但是不巧的是冬运会上,肖楠要代表班级发言,小飞侠跑接力赛去了。所以,金鑫加入,筱恬和舟舟心里还是欢迎的。

第二天中午,筱恬,舟舟,金鑫,苏菲,亚军,五个人,趁老师不注意,偷偷从会场溜了出来。学校操场的墙根有几块石板靠在那里,这是他们经常翻墙出去的地方,也是他们约定集合的地方。

筱恬赶到之后,意外的看到肖楠也在,他是来劝降的。一番摆事实,讲道理,无非是,爬山本来就不安全,更何况你这次是打算从侧面爬上去,不走山道!再加上这么厚的雪,全部是冰,走路都困难,爬山更危险,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肖楠讲的情深意切,唾沫横飞。最后,筱恬还是拒绝了他的苦口婆心。

肖楠劝降失败,无奈之下,只好说,好吧,我只能给你们写挽联了。筱恬郑重的点头称好,“记得写的文笔优美点!”

“已经写好了

上联:筱恬同学永垂不朽,

下联:舟舟美女万古流芳,

横批:死了活该”

筱恬翻了一个白眼,不以为然,果断翻到了墙那边,身手敏捷,动作流畅,落地优美。

舟舟早已习惯了筱恬和肖楠的唇枪舌剑,其他三个人看的目瞪口呆,然后,金鑫走上前去拍拍肖楠的肩膀,“放心吧,哥们,有和亚军呢,不会有危险的。”随即,也跟着翻了出来。

雪后的天空,蓝盈盈的,发出蓝宝石一样的光芒,雪后的平原,白茫茫的一片,散发着泥土的清香,犹如最纯净的玉石。粉雕玉砌的世界,杳无人烟,一切安静的犹如创世之初。

五个人感动于这份宁静而纯洁的美,筱恬激动的快要哭掉,她惊艳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金鑫不停的感谢舟舟和筱恬同意他加入他们的计划;亚军和苏菲两个人边走边打着雪仗,其乐融融的样子;舟舟鼻子因为冷而冻的红红的,为娇艳的她更加增添了几分姿色。

很快,白茫茫的雪地上就留下了他们一行人星星点点的脚印,远远望去,俏皮的音符一般,一首欢快而动人的曲子。

一路欢声笑语,到达山脚下的时候,虽然是寒冬腊月,几个人的额头上已经在微微的冒着热气。金鑫一本正经的说,“我已经被蒸的半熟了啊,爬到山顶肯定就熟了。”

聪明山,并不是特别高,冬天,满山落光了叶子的灌木,上面压着一层厚厚的雪,化掉的雪滴成冰凌缀在树干上,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出彩虹一样的光芒。

按照原定计划,不走山路,直接从山的侧面往上爬,这样虽然难度大一点,但是,路程近一点,至于侧面是怎样的路况,没有人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登顶之后,看到更广阔风景的畅快。

两个男生,金鑫自告奋勇,在前面开路,亚军小心谨慎,在后面断后。筱恬,舟舟,苏菲“走”中间,说是走,其实根本就是手脚并用,名副其实的“爬”山。

手被尖锐的石头扎的生疼,没人喊疼,忍!脸也被灌木从划的刺痛,也没人叫苦,忍!膝盖被突出的石块撞到淤青,没人抱怨,忍!他们以为,忍一下很快就会到山顶了,这一切,都不会比老师口中的高考难,没问题的。但是,过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很多。

金鑫不停在前面提醒,“当心树上有刺,当心这块石头很滑,当心这里很陡……”亚军也在后面鼓励,“勇敢一点啊,同志们,我在后面保护着你们呢。”“还好带了两个男生来。”大姐作风的苏菲感叹。“就是呢,谢谢两位帅哥!”舟舟向来人美嘴甜。筱恬不得不承认,男生确实比女生强很多。她平时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生,但是,如果今天没有这两个男生,她可能爬不到山顶就放弃了。

正想着,忽然,筱恬脚下一滑,手一下子没有抓牢上面的石块,整个人失去支撑点,开始迅速往下滑,石头硌着她的身体,带刺的树枝迅速划过她的脸庞,也划破了她的衣服,钻心的疼,刺啦啦的响。完蛋,这下回去该被妈妈骂了,但是她顾不得了,她想,“完了,完了,我该不会就这样坠崖牺牲了吧!妈的,妈的,妈的,肖楠,写什么晦气的挽联,这下我要死了天天到你寝室闹鬼!!我靠,不对,我得找个东西抓住!”就在她以为,她真的找不到东西抓了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同时,脚下也被谁按住!她恍惚记得金鑫几乎是从上面蹦下来抓住她的手,下面的亚军和苏菲按住了她的腿,她好像被五花大绑了一样。然后,她看见舟舟吓得惨白的小脸,梨花带雨,和那天的风景一样,分外动人。

一场惊险过去,几个人坐在怪石嶙峋的半山腰喘气,彻骨的寒风呼呼吹过,谁也没觉得冷。

再出发,好像觉得山路没那么难走了,你拉我一把,我扶你一下,默不作声,却像合作了好多年的伙伴,居然顺利的到了山顶。筱恬忘了刚才的惊险,忘了身上的疼痛,跑到山崖边,气聚丹田,呐喊声响彻云霄,被树枝划破的衣衫被狂风吹的像旗帜一样,烈烈作响。天空仿佛触手可及,接着是五个人欢快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

很久,很久,筱恬没有听到那么动人的笑声。直到现在,筱恬工作了好多年,还可以记起来那天萦绕在耳边的笑声,她相信,那天看见的风景,印在每个人的心中,从来不曾忘怀。

返校,比他们预料中的晚了好久,晚自习已经快结束,宿舍不开门,筱恬,舟舟,金鑫三个人在班主任犀利的目光下走进教室,如芒刺在背,筱恬顾不得班级里同学异样的目光,硬着头皮,心里却开心的要死。管他,大不了被拉去“谈话”,经历“生死”的筱恬天不怕地不怕。

奇怪的是,班主任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句话也没说,筱恬坚持认为,“是沾了优等生金鑫的光,老师都舍不得批评好学生的么。”她每次都和金鑫这样开玩笑,金鑫有时候也开玩笑,“筱恬的命是他救回来的,用谢谢两个字报答救命之恩,太没诚意了。”

“快算了吧,不是我带你去,也轮不到你救我是不是。”

“那你弟弟的挽联就派上用场了。”

“……好吧,怎样报恩?”

“等我想好再说。”

“倚天屠龙记看多了吧你!当自己是赵敏啊!”

“我是男的!”

这件事情,作为筱恬和金鑫一直讨论的话题,直到高三快毕业的时候,筱恬终于报了恩。所谓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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