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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分手就是离别

但我们不识这两个

伤感又冷峻的字眼

便要咀嚼思念

是苦是涩是酸

总认为是古诗里的老船

载不动多愁的秋天

是大人们履历表中

一枚锈红的印鉴

然而辉手告别的时候

微笑的脸上挂满泪串……

——阿勇

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看窗外云舒云卷变幻莫测。眼角有点湿,伸手一摸,是泪水。原来,我在无意中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这里,一个人流泪!

轻烟飞了

一个人流泪

进教室之前我又习惯性地望了一下我后面的那个座位,空的,失望第次爬上了我的心头。坐在我后面的是我的好朋友蔡欢,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上课了。没有人知道原因,我曾经去他们寝室找过他,他的东西依旧在。不过,据他的室友说,他也好几天没有回寝室睡觉了。蔡欢不见了,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蔡欢,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上自习课时,班主任周老师让后排的同学都往前移一个位置,并且叫人搬走了蔡欢的桌椅。我很吃惊,我知道蔡欢和老班的关系不是很好,蔡欢不是一个听话的学生,老班很恼他。但是,有必要这样吗?

利用中间休息的时间我敲开周老师办公室的门,劈头就问:“周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蔡欢呢?”

“唐瑭,你是一个学生,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跟老师说话呢?请注意一下你的礼貌问题。”周老师头疼地望着我。我和蔡欢其实是一样的人,臭味相投才能成为好朋友嘛。我们一样很聪明,学习起来毫不费力。可是我们却不肯用功,而且以所谓聪明自居,不是很听老师的话。可是老师却不得不看重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周老师其实是很包容蔡欢的,对他许多的过错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并没有对蔡欢怎么样,相反,是他将了我一军。今天晚上,他可能已经收拾行李回家了,他上交的报告是因病休学一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急切地说着,口气不怎么好。周老师几乎是无奈了,他轻抚着额头,“唐瑭,注意一下你的措辞,不要用这种口气跟老师说话。他办了休学手续,说是要回家养病,看他那活蹦乱跳的样子会有什么病才怪呢。我想是因为他心理上的疾病,他有心事,但是他是一个很聪明很深沉的孩子,把心事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猜你也不知道他的心事,对不对?我一直拿他没办法,蔡欢是一个聪明的学生,我很喜欢他。但他也是一个很反叛的学生,也让我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他不用功学习倒也罢了,还很放肆,和任课老师顶嘴。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好几次他当众顶撞语文老师,让她下不了台。黄老师年轻,没有经验,被他气哭了好几回。我一直对他很好,包容他的放肆,可是他呢?他给了我什么?”

“周老师,追究这些现在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我知道您欣赏蔡欢,一直都对他很好。可是有许多事情他是想不明白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我代他向您说一声谢谢,您是一个好老师。我回去上自习了,对不起,周老师,我为我先前的行为向您道歉。”向周老师鞠了一躬,我走出了他的办公室。不过,我并没有走回教室,一个人空荡荡地在操场上晃荡着。

我不想回教室,一点也不想。回到教室我便会习惯性地回头和后排那个老是惹我生气的男生说话,可是,现在我找不到那个说话的对象了。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看见蔡欢了,记得那一天我们又吵架了,吵完之后我抓起书包就冲出教室,一直跑回家。第二天再到学校上课的时候就没有看见蔡欢,然后他的位置就一直是空的,一直空到现在。我一直以为蔡欢只是心情很郁闷,不想来上课而已。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弄得这样严重,严重到老班叫人将他的桌椅搬走了,严重到他干脆休学回家了。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老班的话,认识蔡欢一年多,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无话不谈。他从来就没有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我们那位严谨的班主任又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

我只能叹气,蔡欢,我不了解你,是我对你用心太少还是你不想让我了解?

已经忘了具体的细节,只记得开学第一天蔡欢就坐在我的后面。以后每次调座位我们也没有分开过,一直维持前后座的关系。我是一个外向型的女生,假小子,用蔡欢的话说就是疯丫头。所以,很自然的,我们就成了好哥们儿。我拿他当兄弟,他拿我也不当女孩,两个人疯疯癫癫地玩闹着。不过,蔡欢这个人也真可恶,就算我平日里很男孩子气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家,你怎么能真的跟我打闹时说打就打呢?我要送他一拳,他绝对的还我一掌。当我说他没有绅士风度的时候,蔡欢就会冷笑,用一种会让我起鸡皮疙瘩的怪腔调虐待我的耳朵。

“女人呀,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你跟我抢着某项好处的时候为什么就从来想不起来你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呢?我最烦女人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动物。我告诉你,我现在拿你当兄弟才会跟你玩的,要是你哪一天变成一个女人。你试试,看到时候我理不理你。”

女人?死蔡欢,我才十六岁,什么女人,我还是一个小女孩。还兄弟呢,蔡欢同志,我现在还不是一个女人是因为我年龄小,我还只是一个女孩子。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会长大,到时候我就是女人。

蔡欢就是这样,他是一个真诚直爽到让你受不了的一个人。不过,我也得承认,蔡欢是一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男孩子,他其实是一个很体贴的好男孩。当时我正在闹失恋,高一的时候情窦初开喜欢上班上一个男孩子。两个人一时忘了祖国花朵肩负的重任,让该在秋天结出的果实过早地挂在了夏天的枝头上。后来为了我的前途为了我的理想,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男孩子潇洒地和我说拜拜,全然不顾我满腹的伤心委屈和满脸的泪水。断就要断个彻底,男孩够狠,从此萧郎是陌路。我是一个骄傲的人,断不会在他人面前表现我的脆弱。既然已经彻底完了就不再挽留,而且,在别人面前我依然是那个开开心心、没心没肝的快乐女孩。甚至,我比以前笑得更大声,跟男生玩得更疯狂。”何必强迫自己呢?想哭就哭吧,不会有人笑你的,总比你强颜欢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要好。”蔡欢笑着说,甚至还准备了一条手绢递过来。

于是,我就真的哭了。但是,倔强的我只在蔡欢面前哭,在别人面前我还是那个坚强勇敢笑得阳光般灿烂的唐瑭。正如周老师所说的,蔡欢他很聪明,真的很聪明。他有一双很可怕的眼睛,可以轻易地看透人心。有时蔡欢说中我的心事并给我提供帮助我会心怀感激,但是当我小心翼翼地掩藏起自己的秘密却被他很轻易地一语中的的时候我就会很生气了,有时候甚至会恼羞成怒。我们最后一次吵架就是为了这个。”唐瑭,从高一到高二你一直没有忘记过他吧?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还来不及在椅子上坐下来蔡欢就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呀?”我没好气地说,这是哪门子朋友,明知道人家会伤心难过还故意这么问。

“是不关我的事,不过我今天看见他和一个女生手拉手地走着,还有说有笑的呢。”

我的脸一下子拉得很长,但是还是笑着对蔡欢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是他的姐姐,唐瑭,将伤口掩藏起来并不代表它就痊愈了。也许表面上看起来是好了,可是伤口里面说不定已经开始化脓了呢。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应该将伤口切开仔细地清洗它才能好得快一点,粉饰太平并不能证明什么。这几个月以来你过得并不好,可是高二了,而且已经文理分科了。你们一文一理,他在ll班你在6班,都在为自己的前程奋斗。他的做法是对的,你们这么小谈不及将来也没有将来可言。你是班上最优秀的女生,前程不可限量。其实,你不一定是多喜欢他,但是他伤了你高傲的自尊心。这么优秀的唐瑭,怎么会被别人甩了呢?你受伤最多的地方只是你的骄傲而已,不要再伤心了,好吗?”

蔡欢的问题咄咄逼人,而且一下子切中问题的核心,我一下子崩溃了,直冲着他吼:“你懂什么?不要胡说,你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很了解我呀?你以为你是谁呀,神吗?”我抓起书包,一下子冲出了教室。

第二天开始蔡欢就再也没有来上课了,然后周老师告诉我他休学回家了。他这段时间的状态一直都不稳定,情绪也不是很好。在初中的时候,因为他有一颗聪明的脑袋瓜子不是很用功学习也能考得很好,但高中的课业压力越来越重了,光脑袋瓜子好使是不够的。因为不用功,蔡欢的成绩开始下降了,由刚进班的第三名下降到现在的二十三名了,老师把他狠狠地批了一顿。但是,他还是不想收心好好地学习,整天直嚷着念书没意思。蔡欢并不是那么顽劣不堪的学生,他只是还没有真正地长大,玩心太重,花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他心爱的篮球上。高二开学以后蔡欢是明显地改变了,一向神采飞扬的脸上开始出现了苦涩和无奈,整个人就像蔫了的叶子,经常无精打采的。我也曾经问过他出了什么事,可是他每次都笑着说没事。因为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就没有投入太多的心神关注他的事情。而蔡欢呢,他只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逗我开心,在我精神不好的时候和我斗嘴,而从来不将自己的烦心事告诉我。我知道,他是不想增加我的烦恼,是为了我好。而且,在他的观念里,他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是,蔡欢,你这么做其实是错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为你分忧解愁呢?我们是朋友,朋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很想关心你的。

现在,后悔正在侵蚀着我的心房。蔡欢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做出了这么重要的决定我这个号称他最好朋友的混蛋事前居然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是他保密功夫做得太好,还是我这个朋友做得太失败,一点也不关心他呢?我的心里像是住进了一窝蚂蚁,遗憾和后悔正啃噬着我的心。

第二天再去上学的时候,习惯性地往后望一眼,那个座位上坐着一个男生,我高兴地对他说“蔡欢,你终于来上课了,我跟你说——“

不是蔡欢,这是另外一个同学。我怎么忘记了呢?蔡欢已经休学了,他不会再出现了,昨晚这个位置就已经换主了。我已经忘记了昨天一整晚的遗憾和后悔,现在心里充溢的是对他淡淡的恨意。我们不是所谓的“好朋友“吗?为什么你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也不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呢?在班级里搜寻着,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甚至我看见了教室的天花板上的蜘蛛网了。只是,却没有看见我要寻找的那个人。其实我这是在白欺欺人,他已经休学回家了。蔡欢并不是我们这个镇上的人,学校离他家有将近一百里的距离,而且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家的电话,我不知道任何他家的确切消息。那个时候总以为,我们还要一起学习三年,不急着搞什么留言簿。以至于,现在我是无法找到他的,除非他来找我。可是,我却知道,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再踏进六班一步的。以后要见他,恐怕只能靠机缘了。

恨意在我的心里慢慢地弥散,在我一次次地向后扭头准备和蔡欢说话的时候我对他的恨意就到了极点。后座的男生很无辜,但谁叫他占据了蔡欢的位置?

就算只是一只小猫小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记得小时候家里养了很久的花狗死了我难过了好几天,还狠狠地大哭了一场。现在是一个人就这么地凭空消失了,这个人还是我的好朋友,我能不难过吗?原来,人是最不可靠的动物,他会在无意中把你伤得很深很深。我已经习惯了看见那个一脸坏笑时常和我斗嘴惹我生气的那个人了,甚至骄傲的我只会在他的面前展现我的脆弱,我会在他面前流泪。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泪只能流给自己看了。

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看窗外的云舒云卷变幻莫测。眼角有点湿,伸手一摸,是泪水。原来,我在无意中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这里,一个人流泪!

路边的小草泛起了绿色,白杨树也开始吐绿了。春天已经来临了!孕育生命的季节已经不可阻挡地来临了!难道还不能走过这心灵的冬季?

万海燕

走过心灵的冬季

这些日子,她的心里仿佛突然间蔓延了好多好多的枯藤,萦绕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独自徘徊在这初春幽静的小路上,春风吹起她的头发,却吹不去心中积压多日的哀愁。突然,她狠狠地甩了一下头,似乎想甩掉那爬满心头的抑郁,然而换来的却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滋味。”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泪儿不由落了下来……

他与她是同班同学。他高高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给人一种稳健、刚毅的感觉。两眼透射出睿智的光芒。她忘了他们是何时相识的,是在山花烂漫的春日,还是雪花飘飘的寒冬。只记得彼此的心中都留下了一隅美好的风景,她静美得如同一首裹着淡淡哀伤的抒情诗,悄然地走进了他的视线,看见她,他就想起了“柄柄风荷,田田荷叶“的诗句,而他那白杨树般挺拔的身影总是停驻她心灵的广场。也许正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缩短了他们问的距离。

忘不了那些日子,那被友谊之光照耀的日子,他们是那么地快乐,充实。每次邂逅在人群中,他们总是彼此浅浅一笑,包涵着无尽的真诚与信赖,哪怕是一句淡淡的问候,也让他们感到几多相知几多相慰。在她失意时,他总是捧来双份的热情给她以莫大的安慰与鼓舞。忘不了那些黄昏,清风徐徐,柳影婆娑,花园旁,通道上,他们愉快地谈论着过去,现在和未来,谈论着理想和追求。幽暗中,他的双眸熠熠闪光,她的乌发飘飘洒洒。忘不了那个雨天,他们相遇在雨中,共同走过了那条长长的雨巷。那天雨下得好狂好大,风吹得很紧,雨虽打湿了他们的身子,却没淋湿他们的友谊。

可如今?她的脸上现出了怅然若失的神情,一种深深的失落弥漫了整个的心……

那个寒夜,也就是在这条小路上,他们不期而遇。寒风凛冽地吹着。”我真不晓得我俩究竟有何过错?你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呢……如果你觉得我给你带来了无限烦恼的话,那你可以……”一切仿佛都凝固在寒风中,只有光秃秃的白杨树在风中苦苦呻吟……她不敢正视他的双眼,那深深的目光似乎读出了她心中的怯懦。风好大,她只感到周身好冷。肆虐的北风迎面刮来。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蓦然回首,他已消失在孤灯冷月的街头……

她感到他的背影正离她而去,越来越远,她将永远失去了他的友谊!想到这,她的心里一阵绞痛。

“我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怕别人无聊的闲言碎语和冰冷的目光?还是在标榜自己的清高?”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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