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鱼不假思索,立刻抓住了汗巾子。那人见她抓住了,手一松,在他身后的那人立刻接住另一头,两手交替,将人轻轻松松地从水里提了出来。
这可真是生死攸关呢!唐小鱼被人拖上岸,湿得透透的,小脸煞白,浑身发抖,手里紧紧攥着那条救命的汗巾半天也松不下劲来。碧桃爬到小鱼身边,抱着她痛哭失声。唐小鱼死里逃生,她又何尝不是,这一惊一乍,一悲一喜之间的变化太大,她都有些承受不来了。
把唐小鱼拉上岸的那位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因小鱼还死死拽着汗巾子,他也不敢太用力抢,便直接将手里的汗巾子扔给身侧另一人。那人看着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头不高,眉目清秀得很,或不是因为他说话时那明显处于变声期的粗嗄声音,唐小鱼还以为是哪家姑娘扮的小子呢。
“哎哎,姑娘,您撒手。”少年一手拽着汗巾子,一手隔着外衫揪着里头的裤子,白皙的脸微红,“这是我的东西,您还我先成不?”
小鱼回过神,连忙撒手,看着那少年松了口气,低头把湿了一角的汗巾子系到腰上去。
“多谢几位哥哥相救!”唐小鱼总算找回点力气来,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这三个人行礼,“若没你们,我今天可就糟糕了。”
“顺手的事儿,不用放在心上。”少年摇了摇手,“现在也入秋了,小妹妹回家别忘了多喝两碗姜汤水。”
“谢谢!”唐小鱼感激地对他笑笑,“我家就离这儿不远,几位恩公请到我家里坐坐,让我给几位敬碗茶水。”
唐小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这仨身上打了个转儿。站正中间的那位看着年纪很轻,面如冠玉,眉眼如墨染一般,他五官深刻,虽也是极俊的,但因那对眼睛生得实在太好,反而让人容易忽略他的相貌。他身上穿了件竹青色的遍地锦绣老梅的直裰,头上簪着白玉云头簪,腰间坠着荷包、玉佩和折扇,负手而立,隐隐风华,见之令人心折。他看起来比顾家十三少年岁要小些,衣着比顾浚还要低调,但唐小鱼觉得原本温润如玉如世家子一样的顾浚到了这位面前,居然有点像乡下土包子的感觉了。
那英武的汉子和清秀的少年一左一右站在这人的身边,看样子,像下人多过像朋友,偏这两人身上也是穿锦着缎的,头上的簪子,身上的袍子,脚下的靴子,看着都是富贵之物。但要说他们是这人的朋友,说话行动间却都要觑着这人的眼色,明显是以他为尊的。
唐小鱼只是扫了这么一眼,并没往深想。这儿是农庄,并非繁华的县城,这几位貌似贵人的青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中间那少年人微微摇头,他身边的那位清秀少年忙说:“多谢姑娘好意,不过我们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