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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掌心里的一滴泪

上帝从我的身上抽出一根肋骨,把它变成你,我的另一半,然后把我们暂时地分开,让我们在尘世相遇,相识,又相知,寻找我们一世的幸福,从此,我们之间有了爱情!

我的爱情,是我在尘世贪婪的一杯水!水柔弱,水冰清,水包容,水流过我的身体而洗净我的尘滓,水是生命……爱情,就是我尘世里的一杯水!

我的那杯水,名字叫雅。

我和我的女友,雅,初中相识,高中相爱,就是大人们说的早恋的那种,地下秘密工作般交往了好些年,终于熬到我们都考上大学。此后,我们的长辈,再也不用往昔不满的目光打量我们,而是任我们发展。

然而天无成人之美,我和雅,接到了天南地北两个不同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从此,山南水北,人各一方,守着窗头遥望对方,比牛郎织女还酸苦。牛郎织女只是遥望一河,彼此还能相见其形,而我们,在这黄昏线的两极一望就是三年,却望不穿秋水一线,而今还要继续望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夜夜相思,夜夜难眠,我和雅,终于在无言的时空里,有了异样陌生的感觉。我们不知道对方是否依然深爱着自己如当年,是否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没有变。也迷惘着,雅,在我的心里,是否依然是我的精神生命。理智而冷静地思考后,我们协商着决定暂时的分手,以后一切随缘,与其两个人一起痛苦,不如暂时地忘却对方,寻找自己的生活。

年末,我回到了家,最后一次,在黄昏的时候,我们一起散步去我们认识的地方。那是我们的母校初中,我们来这里作最后的一次纪念。从此之后,也许就谁都忘记谁,谁也不是谁的负重。

这个黄昏的氛围,仿佛只是基于记忆,反而有些尴尬。天空下起了雪,我们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世界更加寂寞。看着一路曾经熟悉的风景,如今在冰冻里彻底地寒冷,摸不着温暖,心中只剩下酸酸眼泪。曾经在这里山盟海誓,如今山还在,人还在,只是我们的誓言,或许早如这冰冻的雪花,已经沉睡了,不在了。这个冬天,凉了,凉透了我们的衣服,透到我们的身子里!我们站在这往昔的记忆里,把回忆的凄迷收进眼角里,心,也凉了。一阵雪花紧,我们收起那些简单的快乐,收起那些往昔的温暖,如一个季节的转移,转眼间脱离了我们的双手,远远的去了。这种孤单的气息,拨动了我的心弦,痛到沉闷!沉闷了很久,我们彼此都没有开口。

一片雪花落在了雅的眉梢,很自然地,像往昔一样,我疼惜地轻轻拂过雅的额头,温柔地抱着雅,用自己的体热,给她一丝心灵的温暖。雅,在我心中的意象,像个梦境,现在又越来越清晰,我感到些许的温暖,从雅的身上传过来。不如今夜,就让我们背靠着同一块天空,再一次让两颗心灵和灵魂,走近,再努力地走近些。如果,我们再也找不到过去的那份默契,就让我们以后彼此的转过身去,选择沉默。

夜已经暗淡许多,我们谁也不想走,谁也不愿打破空气的冷静。两个人的沉默,会让时空更加深久。恍惚间,蓦然清醒,谁都怕这一别,会让我们的爱情,成了过去的永远,留在记忆里的永远。我们背倚着背坐下,这是我们曾经三年朝夕相依的教室,是我们多年这些年情深意重的见证。而今,难道真的只剩下屋檐下那冰棱垂地,一线水珠轻轻滴落了么?我知道,雅的心里,一定也在问着这个问题。

夜空静寂,只剩下屋檐下冰棱的水滴落地,夜,静了,静到了我们的心里。季节的寒冷,也冷到了我的心里。我们需要温暖,而此时,一个人纵使抱着自己,也无法取暖,无法把融解在我们心中的坚冰化作春水,漾出绿意来。

我们之间的时空距离就是一串冰棱,在这个黑夜,我们互相倚靠而坐,两个灵魂再一次融合。一个灵魂倒力量太弱,它化不了这块坚冰,而今,当两颗心灵交汇,两个灵魂默契的时候,产生了无穷的温暖和力量,把这块时空的坚冰,一点一点融化,一滴一滴落下,流进土地的温暖里,再也不会怀疑这份爱情。

我们用掌心的温暖,替对方擦干脸上的泪水,再一次,把我们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两个人残留在掌心的的泪水和温柔,交融在一起,发出爱的力量,把两个人融为了一体!我的手心,流着的伤痛的温暖,刺痛了掌纹。知道么,雅,我手心的掌纹,它曾经纠缠了你的命运,如今,依然如此。或许,我早该紧握住我们之间的默契,不该就这么滑落了我们曾经彼此的感动。也不会就这么滑落了,我紧握着的你,我的生命。

2005-10-11于华北电力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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