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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野猪岭

丁二答应带我们上山后,众人开始着手准备。装备什么的不用操心,坦克早已收拾妥当,最让我担心的是,不知坦克有没有带着什么武器来。在中国可没法用枪,这要路上被抓住,也得判你个十几年。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大家一起来到堆满装备的房间,问坦克:“这次你不会又带枪过来了吧?”

坦克没答话,只是从众多大背包里拎出一个黑色的防水袋,往屋子中央一扔,说了句:“大家自己挑顺手的。”

胖子看上去对探险充满了期待,率先走过去拉开背包。我一看,好家伙,就见包里放着几把弩,但又比普通的弩工艺复杂,一看就不同凡响。还有几把长刀。

胖子在里边挑了半天,挑了把比巴掌长一些的精致小弩,拿在手里像玩具似的,笑呵呵地对站在一旁的钟声道:“这把弩我喜欢,还能揣兜里,藏袖子里,多帅呀。谁也不许跟我抢。”说完他像藏宝贝似的往兜里一塞。

“谁跟你抢啊,大男人没个大男人样,这么大块头挑这么点小东西,还是这个用着顺手。”钟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把四连发的大弩,漆黑厚重的弩身一看就霸气十足。

我在包里翻了半天,要不就嫌弩太重,要不就嫌功能不够强大,最后只能挑了一把中等大小的普通弩。但这种弩的弩箭有点特殊,不是尖头,而是圆头。据坦克介绍,这种弩初始速度快,对敌人造成的创伤面很大,对付一般的动物什么的好用,但要是对方皮糙肉厚,可就不灵了。

待众人挑完弩,坦克这才拿出一个带着保险的手提箱,从里边掏出一些零碎部件,在手里倒腾了会。我一看,汗就下来了。那些零部件在他手里没用多长时间就变成了一把手枪。

我没想到这家伙还是带着枪过来了,他怎么入境的我真不知道,现在我只希望那山够大够深,没人能听到他开枪。另一方面,这把枪也给了我一定威慑力,当初坦克在水墓被攻击,后来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这点我始终疑惑不解,但又没法求证,成了我的心病。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早早睡去。胖子负责看好丁二。这群人里边,目前来看,丁二也只服胖子,所以晚上睡觉丁二都要睡到胖子身边。胖子也不嫌他臭,很快就呼噜震天,倒是吵得我睡得不踏实。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感觉有人轻轻推我。我睁眼一看,发现是钟声,问道:“怎么了?”

钟声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指了指院外道:“我听到熊谏羽和乌贼溜到院子里说话,他们用英语说的,语速太快,我没听全。但我听到熊说了一句‘等找到东西后就把他们全部干掉??’”

钟声说完这个,我一个激灵就弹起来了。如果这是真的,那还得了,这完全就是个套啊!不过,乌贼连手指都没了,熊谏羽跟他说有用吗?现在看来,乌贼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也没见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呀!熊谏羽想干掉我们,也得跟坦克说才对。

我看了眼远处角落里熟睡的坦克,问钟声:“你没听错?”

“我没听全,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孙子肯定是在算计咱们。你要是说现在咱们不去找地墓了,我这就叫上胖子,咱们走人。如果你要是坚持去,咱们以后就得小心点了。”

我思考了片刻就做出决定,先去探探口风,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钟声也怕自己听错了,同意让我去跟他们俩接触接触。

我装作起来上厕所的样子,径直闯进了院子里,把正在聊天的熊谏羽和乌贼吓得一怔。不过他们俩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熊谏羽若无其事地问我:“怎么起来了?”

“哦,被尿憋醒了,起来上个厕所。你们俩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有精神聊闲天啊。对了,刚才我在屋里听你们说要把什么东西全部干掉。你们说的是卡坦人吗?那玩意可不好对付。”我打了个哈欠,装傻问道。

熊谏羽笑了笑,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说道:“我们在说地墓里可能会碰到的东西。这里的村民不是说野猪岭有东西祸害村民吗?等拿了戒指,我跟乌贼商量有机会的话就把那些东西全部干掉,免得他们出来伤人。”

熊谏羽这话答得貌似滴水不漏,可这里边有问题,乌贼都算残障人士了,跟他说管什么用?我问道:“乌贼的手不是受过伤吗?这么艰巨的任务你应该跟坦克说,跟我们说才对呀。乌贼还是需要我们来保护的。”

“乌贼自然有乌贼的作用。刚才我们也是碰巧一起出来,正好跟乌贼说这事,本来是打算明天早上跟大家一起说的。”熊谏羽答道。

“哦,那你们早点睡,明天还得进山。”我去了趟厕所,之后返回屋子里对钟声道,“这两人是有点鬼鬼祟祟的,不过似乎没有太大问题。既然来了,就走一趟吧。咱们小心点,多防范。他们三个人,咱们也三个人,哦,对了,应该说咱们有四个人,丁二也算咱们这伙的。”

钟声听我这么说,也没什么意见,但我能看出来他表情很严肃,似乎觉得我太欠考虑,但又顾及兄弟情分,必须跟我走一趟。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好装备,在丁二的带领下,朝野猪岭进发。现在正值春夏交替,早晨起来山里雾蒙蒙的,还飘着点小雨,但道路并不算太湿滑。野猪岭比我想象的要远很多,从木桥村的住所出发,沿着东北方向翻过了两座山后,丁二才有些紧张地说:“到了!”

我抬眼瞧去,只见正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山。山上是大片的绿色竹林,而在成片的竹林中,虽然隔着老远,我还是能看到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而且其中有什么东西正闪闪发光??

“山里发光的是什么?”我随意向众人问了一句。

坦克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递给我道:“是个山洞,洞口摆了不少东西,在反光,可能就是当地人祭祀的那个山洞。”

我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眼,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确实是个山洞,洞口摆了不少祭品,反光的好像是玻璃瓶子一类的东西。

“你说的那个什么面窝在哪里?”熊谏羽低声问丁二。

丁二显得极其害怕,用手把眼睛遮起来,不停地喊道:“我看不到你们,你们也看不到我,妖怪呀,妖怪来了??”

熊谏羽看了眼胖子,那意思就是让胖子出马搞定他。胖子也不含糊,吸了吸鼻子,中气十足地对丁二道:“丁二,有我在,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你。现在你就带我们去面窝斩妖除魔。这妖怪道行很高,我不杀了它,它回头还会来找你的。”

要说胖子这一吓还真管用,丁二不嘟囔了,指着对面竹林山脚下一大片杂草地道:“那里是妖怪下山的地方,从那里进去可以找到面窝。那个野人也具(住)在里边。”

我朝那块杂草地看了一眼,除了杂草,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熊谏羽显得比较急迫,也许是他一直对丁二嘴里的那个野人念念不忘:“走,下去看看。”说完他一马当先,朝山坡跨了下去。

我心里有点小紧张,觉得马上要见到地墓,里边也不知道有什么未知的东西等着我。

那片杂草地在山上看着近,但走起来可真是远,大概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众人才来到那片杂草地近前。这才发现这片地上的野草有一人多高,而且十分浓密。

“丁二,妖怪下山的出口在哪?”熊谏羽一边扒拉杂草,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按照丁二的说法,这个地方是妖怪下山的地方,肯定有出口,但谁知道那出口有多大,万一这疯子说的是个耗子洞,那不白忙活了吗?所以我也迫切想知道出口在哪,对旁边的胖子道:“赶紧问问你那跟班,妖怪的出口在哪?”

胖子“嗯”了一声,然后就要扭头问丁二,可答案没等到,却等到了胖子急迫的叫声,就听他大喊:“狗日的,丁二不见了。”

这一声喊叫把大家都吸引了过去。等人聚在一起,这么一看,才发现确实少了个人。刚才大家光顾着下山,胖子走得最慢,在队伍最后头,丁二跟着胖子,谁也没注意到丁二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妙,要不说我直觉灵敏,这种感觉刚刚上头,就感觉周围的气温忽然急速下降,不知从哪冒出的一股浓雾,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我们周围的环境淹没。

“你怎么不看好丁二?”钟声责备胖子道。

“哎,他??他一直跟在我后边,谁能想到这傻子会跑呀?”胖子有些沮丧地回答。

“别管丁二了,怎么突然起这么大的雾?”我紧张地问。

“嘘,别说话,杂草里好像有东西。大家靠在一起,不要分开。”熊谏羽把长刀紧紧握在手里,提醒大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背靠背形成了一个圈,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浓雾。可这雾实在太大,充其量能看清雾里一米的距离,再往远只能影影绰绰看到杂草的影子。山风一吹,杂草发出“哗哗”的响声,但就在这响声里,夹杂着一点不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里穿行。但在这种环境里,我辨不清声音来源,只感觉那声音似乎就在周围,忽远忽近,发出那个声音的东西似乎正在观察我们。

“钟声,你耳朵好使,快听听草里的东西在哪。”我压低嗓子问钟声,熊谏羽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钟声。我之前向熊谏羽提过钟声耳朵的厉害之处,他之前半信半疑,但现在只能期待钟声能听出些端倪。

钟声盯着浓雾听了一会,面色严峻地道:“很奇怪,而且不符合逻辑,发出声音的东西位置在不断改变,一会在左,一会在右,一会近,一会远,要么草里不止一个东西,要么就是这东西会瞬间移动。但从声音的质感上来判断,我大致肯定这是同一个东西发出来的。”

钟声这番分析让我脚底冒汗。我知道卡坦人的科技很发达,但什么东西能瞬间移动?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在这群人里,熊谏羽对卡坦人最了解,我求助似的转向他问:“你知道草里是什么吗?钟声说那东西可能会瞬移!”

熊谏羽把眉头皱得更深了,自言自语地道:“这不可能,不可能还有那种东西存在。”

听熊谏羽一个人在那嘀咕,把我给急得不行。我心说这会我们像猎物一样被困在雾里,这个地墓的入口又情况不明。这种对未知的恐惧让我变得有些气急败坏,我对熊谏羽低吼道:“都死到临头了,别在那可能不可能的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倒是快说呀,该怎么应付?”

熊谏羽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答道:“我也只是猜测。这种东西我在楚人后裔留下的一本书里看到过,它们是卡坦人驯养的哨兵。按我们现在的科技理解,这种东西是克隆出来的,连体形都一样,他们能释放一种类似浓雾的气体,相互之间有种微妙的联系,配合异常出色,经常成群出现,常会给人造成瞬间移动的假象。”

“你说草里不止一个这玩意,而是一群?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动物?”我急迫地问道。

“书里没说具体形态,只说这个东西异常凶猛,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卡坦人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力,所以卡坦人选择将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在守地墓。”

我心说,这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诸事不顺。而且现在看来,我们极有可能是被那个疯丁二给耍了。他把我们带进陷阱,自己却跑了。一帮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人,居然玩不过一个疯子,这实在是讽刺。

“你还没说怎么对付这玩意呢?你倒是出个主意,咱们不能在这傻等了。”我追问道。

“主动出击,跟着它们找到地墓的入口。”熊谏羽说出了一句让我惊掉下巴的话。

“主??主动??哎!”我被憋得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熊谏羽跟坦克交代了几句,坦克将背在身上的强弩取了下来,搭上弩箭,对着四周的浓雾深处就是几箭。我看着他这个举动,觉得这不是浪费弹药吗。什么都看不见,你瞎射什么呀!

可坦克把弩箭射出之后,草丛里忽然一阵骚乱。坦克对着骚乱的方向又是几箭,就听草丛里发出一声低嚎,一股巨大的动静从草丛里传出,直奔我们而来。

“大家靠紧,小心四周,见到活的东西就射。”熊谏羽吼道。

我心里真有骂娘的冲动,熊谏羽呀熊谏羽,你这也太莽撞了吧,拿这一群人当饵,故意激怒对方,等着对方来攻,连敌人是什么都没搞清楚,今天估计要被你害死了。忽然觉得对不起我这两个一起来的兄弟。

给我思考的时间不多,但现实总得面对。那股巨大的动静很快靠近我们,就当我感觉它快冲出草丛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失,而我身后,也就是钟声面对的方向,动静却大了起来,让人感觉就是那东西瞬间换了个方向。

没想到这帮家伙的智商如此之高,居然懂得声东击西。“钟声,小心!”我大声提醒他。

“放心,看好你自己那边,不要分心。”钟声提醒我。

“吼吼嚎??”一声惊破云层的嘶吼从我右手方向传来。我心里一惊,怎么又变方向了,正是胖子面对的地方。我一扭头,就看见从草丛里冲出一个紫红色的东西。这东西体型不大,和一般的小型豪猪差不多,四脚着地,全身无毛,身体像是得了某种皮肤病一样,呈紫红色,期间夹杂着大块像尸斑一样的暗色斑点。但是什么动物我看不出来,因为它的面部戴着面罩,只露出漆黑的牙齿、外翻的嘴,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狗牌似的物件。

“胖子,小心!”钟声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大声提醒胖子。可胖子明显有点吓傻了,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端着小弩,看着对方朝自己的腿扑过来。

还是钟声反应快,一扭身将手里的弩箭率先射了出去。但那动物的反应速度出奇快,减速一低头,就躲过了这一击,然后又迅速跑进草堆里。钟声这一击帮了胖子,但自己的处境就不妙了,就在他射出弩箭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方向也窜出一条动物,迅速冲到他面前,对着他的小腿扑过去??

眼睁睁看着钟声根本来不及反应和躲避,马上就会被咬到,我心里揪成一团,眼泪都快下来了。虽然是钟声主动跟我来的,但他要是因此受伤,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可就在这时,钟声身边的乌贼冲着那只豪猪似的动物大声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吼道:“巴脱夫拉斯拉,苏拉帕美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只豪猪张着嘴巴在钟声腿边停下来,扭头看着乌贼。

接着乌贼又叽里咕噜地对着那动物说了几句,那动物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似乎在回应乌贼,并没有发起攻击。听见乌贼说话,四周的草堆里传来一阵动静,居然从里边钻出十几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动物来,齐刷刷地盯着乌贼。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人和动物说话,这种惊讶绝不亚于看到外星人。而乌贼在说了一段话后,豪猪群里走出一只来到乌贼面前,这只豪猪长得和别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它脖子上戴的牌子更大一些,而且那块牌子像一块被烧红的铁似的,颜色通红,似乎它是这群动物里领头的。

我感觉气氛没那么紧张了,慢慢蹭到熊谏羽身边问:“这是怎么回事?乌贼说的什么语言?”

“他说的是古卡坦语。”熊谏羽表情淡定地答道。

“他怎么会说卡坦语?”我再一次被震惊。以前觉得觉得乌贼挺普通的,上次水墓出来后,除了手指头断掉后他说的那些话让我有些怀疑,别的似乎还算正常,但现在他居然张嘴说卡坦语,这也太诡异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希望能赶紧找到地墓。”熊谏羽眼神里透露出不寻常的急迫。

我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终于没能张嘴,因为乌贼那边似乎谈完了,那群动物里有一只留了下来,其余的开始返回草丛,不一会就消失不见,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浓雾也渐渐散去。

“它会带我们到地墓入口。”乌贼指着那只留下的动物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的耳朵就够神奇的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本事!”钟声显得又吃惊又无奈。

我摇摇头:“这得听他自己解释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要是相信我,就跟着我走。”乌贼挺着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道。

我觉得要是不搞清楚心里总堵得慌,正准备再问问,却听到我们下山的小道上传出一点动静,像有什么东西冲了下来。我心里一紧,心说不会又有什么怪物来了吧。不大工夫,一个人从杂草里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我一看,来人正是刚才失踪的丁二。就见他一脸害怕,哭丧着脸对胖子道:“天尊啊,我刚才去窝(拉)个粑粑(大便),你们就不见了,合(吓)死我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丁二,我顿生疑惑,这家伙刚才有危险的时候就不见了,现在危险解除后就跑了出来,哪有这么巧的事?

“丁二,你刚才上哪拉屎去了?带我去看看。”我觉得这人有问题,提出了一个变态的要求。

丁二指着身后的山头,正欲说话,一眼看到了杂草旁的那只带着面罩的动物,吓得大叫一声“嗷嚎嚎”,然后转身就要往山上跑。

“回来吧你!”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准备逃跑的丁二,使劲一提,把他给扔到了我们这群人堆里。丁二趴在地上,把脑袋深深埋在杂草里,浑身直哆嗦,嘴里不停嘟囔着:“不要其(吃)我,不要其(吃)我??”

“快起来,快起来,跟我走。我已经降服那妖怪了,不会吃你的。”胖子指着那动物神气地道。可那动物跟能听懂中文似的,显得很不服气,冲着胖子发出低吼,吓得胖子赶紧把指向它的手给缩了回去。

丁二听胖子这么说,才慢慢抬起头,用手遮着脸,透过指缝偷偷瞄那只动物,确定它真的不具备攻击性,才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了抹嘴上粘着的杂草和泥土,问胖子道:“天尊啊,这是么司(什么)妖怪呀?还会变形呀?我以前见过的不是这样的。”

丁二这句话把我说傻了。你见过的不是这东西,莫非还有别的怪物不成?我正想细问,熊谏羽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走。”说完让乌贼和那只动物沟通了会,那动物扭头朝深处的杂草里走去。

既然现在有那动物带路,丁二其实就没什么作用了。我们让他自己回村里,但这家伙就是不肯走,说什么自己回去害怕,天尊本事大,还是跟着天尊安全。我们没办法,赶又赶不走,只能带着他。钟声则提醒我要多注意这疯子,说直觉告诉他疯子有问题。我很赞同钟声的判断。

我们一群人跟着那动物在草丛里行进,丁二一路上都在问那妖怪怎么知道面窝的所在地,走的路线和他当时去面窝的路线一样。我们也懒得搭理他,倒是把胖子烦得够呛。

我们在草堆里行进了大概15分钟,眼前的杂草渐渐消失,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全是碎石,散落着不少黑色的东西。那动物带着我们又转过一个山脚的拐角,我这才看清,原来这是野猪岭的侧面。山脚下出现了一个洞,洞口被打成了圆环形,长得和我们平常吃的面包圈很像。估计就是丁二说的面窝。而洞口处,一条像火车铁轨似的轨道朝洞里延伸开去。而这片区域的外围长着不少大树,刚才我们在下山的路上根本看不到这块地方,显得异常隐蔽。

“这是个煤矿的矿口。”胖子第一个叫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吃惊地问,胖子这家伙看起来不学无术,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爸前不久在山西跟人合伙开了个煤矿,我去玩过,就是这样的。只是洞口没这么多怪圈。”

莫非这个煤矿就是地墓的入口?这也太赤裸裸了吧!我从来没想过地墓入口就这么暴露出来。这也太容易了。“你怎么看,这是地墓入口吗?那动物不会耍我们的吧。”我拿胳膊肘捅了捅熊谏羽。

熊谏羽拿出一块仪器看了看,好半天才答道:“从位置上看,在预计的范围之内。”之后他又走向乌贼,两人说着什么,坦克也凑了上去,显得很焦急。

趁他们仨讨论的工夫,我也和胖子、钟声凑到一起合计。“你们怎么看?”我问二人。

钟声摇摇头道:“我听你说水墓的事,那可是在百慕大水下,而且又是那么怪异的一个东西。可这地墓明显就是个废弃的矿坑,现代人挖的,和我想象中差太远。你要说这里边藏着世界末日的线索和古人的高科技产品,我还真得思量思量。”

“我看哪,别管里边有什么,进去走走看看就知道了。要是什么都没有,就当旅游了,回头接着找呗。”胖子倒是什么都不在乎。

我们三个人正合计着,熊谏羽走过来道:“乌贼可以肯定这就是地墓的入口,因为那动物不再往前走,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矿坑里藏着卡坦人的信息,他们受到过卡坦人的屠杀,畏惧卡坦人。”

熊谏羽说完,我再看那动物,发现它确实畏惧不前,略带些怒意和恐惧看着洞口,之后走到乌贼身边嘶吼几声,就沿着山路往野猪岭跑去。

“它走了,接下来的路需要我们自己走。可惜了,这些哨兵不能开口讲话,也不知道它们这几千年怎么活下来的,还能继续活多久。”乌贼走过来,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被乌贼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触动,想想任何生命都有选择生存的权利,谁也无法随意夺走他们的生命。人类一直觉得自己能掌控世界、改变世界,是世界的主宰,而且觉得其他生命都理所当然地应该为人类服务。人类为了食物、居住环境,随意践踏大自然,真不知道如果我不能阻止末日,那么末日那天,卡坦人把人类像蝼蚁一样踩在脚下时,会作何感想。

“嘿,大维,发什么愣呢?拿好武器,走了!”钟声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我赶紧收了收神,发现熊谏羽和坦克、乌贼已经走向坑口。我赶紧拿好弩,和钟声几人跟了过去。丁二则弓着身子,畏畏缩缩地躲在胖子身后。

待一群人来到矿洞口,我朝洞里一看,就见一条废弃的轨道伸向洞里,里边黑乎乎的,洞口凌乱地散落着一些挖矿的工具和生活用品,似乎这些矿工走得比较匆忙,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或者被什么东西驱赶了。

更让人不安的是,现在正值春夏交接,天气并不寒冷,但矿坑的洞壁上凝着不少白色的像冰一样的东西。我好奇地走到近前,用手抠了一个下来,这才发现并不是冰,而是像柳絮一样的物质,毛茸茸的,拿在手里时间不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熊谏羽。

熊谏羽摇摇头:“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种物质。进洞看一看。”说完,熊谏羽打开手电和头灯,跨过一辆翻倒在地的矿车,朝洞里走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像做贼似的朝洞里走去,动作都很轻,似乎怕惊着了洞里的什么东西一样。我边走边观察,发现这的的确确是个矿洞。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地墓会在一个现代人挖的矿洞里。

我们大概在漆黑的矿洞里走了有二十来分钟,整个矿道的走向开始深入地下,而且坡度越来越陡。在拐过一个小弯之后,丁二突然冲出来挡在队伍的最前边,伸开手,嘴里喊着:“你们莫(别)往前走了,说好了不抢我宝贝滴(的)。”

丁二这个举动着实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一群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莫名其妙。我心说压根也没人想打你宝贝的主意呀,向丁二道:“丁二,我们不是来抢你宝贝的,你别担心。”

“我不信,你们就是来抢我宝贝滴(的)。我宝贝就藏在洞里边。”丁二显得有点生气,反驳道。

我看了眼胖子,示意胖子出马。胖子马上心领神会地背着手走到丁二面前,正声道:“丁二,你自己都说了,你看到的妖怪和刚才外边的那个不一样,我怀疑妖怪就藏在洞里,所以我得进去斩妖除魔。你快让开,别坏了本天尊的大事。”

丁二见胖子说话,也不知道那短路的脑子里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斗争,底气不足地道:“那,那你们么样(怎么)保证不抢我滴(的)宝贝?”

我心说这怎么保证呀。还是胖子能忽悠,他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一圈,道:“那这样,你把宝贝挖出来自己抱着,不就好了吗?”

我心说这是什么逻辑,抱着该抢还得抢呀!但也许胖子的脑袋最接近短路的思维,他估计也没怎么考虑随便说出这么一句话,反而歪打正着。丁二想了想,吸溜几下快掉出来的鼻涕,点点头:“这个方法好,这个方法好。”

丁二说完,往前走了几米,就见他蹲下身子,用那鸟爪费力地扒拉开几块烂石头,又徒手在地里刨了会。不大工夫,就挖出个物件来。待这个物件一出土,我就看傻了。只见这个东西像一个蛋,巴掌大小,晶莹剔透,表皮看上去很光滑,而且在光线不足的矿洞里发着幽幽的蓝光。丁二胡乱擦了几下,就赶紧塞到怀里用衣服给包了起来。

估计其他几个人看到这东西也都吃惊不小。原以为丁二嘴里的宝贝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从外观上看还真是个宝贝。

熊谏羽往前走了一步,伸手道:“把那东西给我看看。”

丁二嘴里“嗷嚎嚎”一声叫,吓得赶紧躲到胖子身后道:“你们说好不抢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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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其实我们一直活在春秋战国4

    其实我们一直活在春秋战国4

    公元前770年到公元前221年,在这段被后人称之为春秋战国的550年间,那些空前绝后的伟大人物和传世经典井喷似的涌现:孔子述《论语》、孟子写《孟子》、老子写《道德经》、墨子写《墨子》、孙子写《孙子兵法》、鬼谷子写《鬼谷子》、韩非写《韩非子》……百家争鸣奠定了中华文明的基石,四书五经铸造了后世中国人的价值观,春秋五霸开创了谋略计策的典范,战国七雄构建了现今中国版图的框架。
  • 花城恋歌

    花城恋歌

    我还曾记得林超他妈对着林超说我就是那种固执偏激的人,一旦得不到,可能就会给人带来数不尽的麻烦甚至会以死抗争。走到现在,我才明白,他妈的话不无道理。我也真的是这种人,只不过是我没有那个勇气撕破脸皮去撒泼胡闹上吊自杀罢了。与林超相处那些年,特别是去他家的时候我觉得特卑微,我特活得不像人,不像是自己。为了爱情委屈求全、曲意奉承,可最后我却依然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得到。唯一留下的就是伤痕累累的心,可值得么?总有许多人在你不经意间走开,真心不必太过在意,佛曰:得到就是失去,失去就是得到。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得到一样的同时你保证会失去另一样。
  • 无忌风云

    无忌风云

    这里有影、魔、仙、灵、龙五界,恶战不绝,唯尚霸权,千百年的杀戮,谁又将主宰苍穹?这里有爱、恨、情、仇,毕生的修行、屠戮,谁能活着续写王者历史?这里生命有无限可能,这里死亡也无所不在。这里是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魔物横行的大地,即使鬼魅也无所遁藏。留在这里,最原始的诉求唯有生存,而活下去,唯有实力。无忌风云,一代幻神。曾经的至尊,如今的尘土,时至今日,在浩瀚洪荒,历史更渐渐成为传说,真实?虚构?一切回音只有夜雾翻腾。想寻得答案,唯有与我一同穿行地狱。
  • 倾你一抹微笑

    倾你一抹微笑

    一个人兜兜转转等待,错过的结果;是另一个人在原地等你回来,最后的结果;给你我一个机会,或许这就是我倾心也要还你一抹微笑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