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scue a Young Marsh Hawk
自然是一个大家庭,所有动植物都是其中的成员。作为强者、充满智慧的人类,有必要也有义务去帮助那些处于劣势的成员。本文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也体现出人类对自然的博爱胸怀:作者及其儿子对一只奄奄一息的雏鹰施以援手,将它从死亡边缘上拯救回来,精心照料它长大,最后让它展开雄健的翅膀,重返蓝天……
鹰从高空冲下来,目的在于让人紧张
我想象大多数乡村男孩都认识泽鹰(marsh hawk)。你看见它在田野上低飞,在灌木丛和沼泽附近搏击或者俯冲,越过围栏,聚精会神地俯视着下面的原野。它是长着翅膀飞翔的猫,飞翔得如此之低,其他鸟类和耗子才看不见它,直到它从天而降,猛然飞扑到这些猎物身上。苍鹰(hen hawk)从高空或枯树顶端飞扑到草甸鼠(meadow mouse)身上,可是泽鹰却无声无息,悄悄追踪草甸鼠,突然从围栏上面或一丛低矮灌木和一蓬草后面扑到它身上,夺走它的性命。泽鹰的身体大如苍鹰,可是尾巴却要长得多。我在孩提时代常常把它叫做长尾鹰,雄鹰的颜色为暗蓝灰色,雌鹰为浅红褐色,同苍鹰一样,它长着一个白色尾部。
与其他鹰隼不同,泽鹰把巢穴构筑在低矮浓密、沼泽般湿软的地面上。在我房子后面几公里远,有一片灌木丛生的沼泽,离我的一个农夫朋友的房子不远,一对泽鹰有好几个季节都在沼泽中筑巢,我的那位农夫朋友目光敏锐,对周围的野生动物颇有认识。两年前,他发现了那个巢穴,可是一周之后过去一看,鹰巢遭到了抢劫,很可能是一些邻居的男孩干的。过去的一个季节,在4月或5月,他通过仔细跟踪观察母鹰,又重新找到了那泽鹰的巢穴。那个巢穴构筑在沼泽般湿软的宽阔之处,位于一道山谷底部,宽达两万多平方米的地方,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绣线菊、花椒、菝葜和其他低矮的多刺灌木丛。我的朋友带我到一座低矮山冈边缘,我们极目远眺,他指着下面沼泽中的某处让我看,说泽鹰巢穴就在那里。然后我们越过牧草场,踏上沼泽,到处长满齐腰高的多刺野生植物,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朝着那个地点前进。当我们接近那里,我竭尽全力用眼睛仔细搜索,可是一无所获,直到那雌鹰在离我们不到10米远的地方腾空而起,我才看见它的身影。它一路尖叫着高高地飞升,很快在我们的头顶上盘旋起来。就在那里,在一个细枝和野草编织成的垫子上面,放着5只雪白的蛋,那些蛋比半个鸡蛋略大一点。我的同伴说雄鹰很可能会出现,与雌鹰会合,可是我们一直没有见到雄鹰的踪影。雌鹰向东飘去,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我们很快就退了回来,躲在石墙后面,希望看见那只雌鹰归来。果然,不久之后它就出现在远方,然而它仿佛知道自己正被我们秘密观察着,一直与我们保持着距离,并没接近。大约10天以后,我们再次去那里观察鹰巢,一个来自芝加哥的少女也想看看鹰巢,于是便与我们结伴而行。这一次,巢穴中有3枚蛋孵化了,当那雌鹰飞腾起来时,不知道是它有意还是无意,把两只雏鹰扔在离巢穴一两米的地方。它愤怒地尖叫着飞升而起,然后掉头转向我们,犹如一支射出的箭矢径直朝那少女飞来,很可能是她帽子上的一片鲜艳的大羽激发了那只雌鹰的热情。那少女聚拢她那宽松的裙子,匆忙后退。鹰可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漂亮。一只大鹰从高空冲向人们的脸,目的往往在于让人紧张。那只鹰冲下来的倾斜方向让人如此害怕,它精确地瞄准你的眼睛全速飞来,就它在离你还不到9米的时候,会发出一声噪声转向,朝上飞去,而且飞得更高,又再度朝你俯冲下来,这似乎是它仅仅是在发射空弹;可是这种行动通常都产生了它想得到的效果——击退敌人。
这个鹰巢有这么多蛋:21枚
我们检查了雏鹰之后,我的农夫朋友的一个邻居便自告奋勇,要带我们去看一个鹌鹑的巢。对我来说,我总是欢迎各种鸟巢,来者不拒。鸟巢是一种多么神秘的东西,一个多么令人感兴趣和吸引人类情感的中心,如果它构筑在地面上,那么它通常是某种优美而精致的东西,位于自然残余物和一派混乱的东西中间。地面上的巢穴似乎也非常暴露,以至于看见那一枚枚脆弱的鸟蛋搁放在如此轻微的屏障后面时,总是让人惊讶得有些激动,也十分快乐。在任何一个日子,我都会长途跋涉,仅仅是为了去观察位于残茬中间或一蓬草下面的歌带鹀巢穴。鸟巢是宝石玫瑰花饰中的一粒宝石,装饰着野草或草皮。我从未见过鹌鹑巢穴,泽鹰杀戮成性,在它的猎场内,有人把一个鹌鹑巢穴指给我看,那当然让我愉快不已。我们沿着大路前行,路上如此安静、隐蔽,长满草丛,本身就是罕见的隐蔽处。幽静是小山谷所暗示的词语,安宁则是这条道路唤醒的情感。那农夫的土地就在我们四周,一半长满了野草和灌木丛,他显然很安静,悄悄行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任何动物的动作。在这条乡村公路旁边有作为土地界限的老石墙,石墙上长满了青苔,那农夫的谷仓就在扔出一块石头可及的范围内,那鹌鹑的巢穴就构筑在那里——在一丛俯卧到地面的多刺疏林边缘上。
“巢穴就在那里,”农夫说,在离巢穴不到3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用拐杖指着那个地点。
过了一两刻之后,我们能辨认出那鸟儿一身斑驳的褐色羽衣,它正在聚精会神孵化自己的蛋。然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它,最后走到它上面,弯下腰去观察。
可它连羽毛都没抖一下。
然后我把拐杖放到它后面的草丛中,我们想看见它的蛋,然而又不想粗鲁地惊扰这正专注于孵化的母鸟。
它根本不愿移动。
我把手放到离它仅有10来厘米的地方,它依然坚守自己的岗位。难道我们要亲自把它抬起来移开不成?
然后,那年轻少女把手伸下去,她的手很可能是那鹌鹑见过的最漂亮、最洁白的手了。她伸出的手终于把鹌鹑给惊了起来,它飞腾而去,它一移开便露出了满巢的蛋——那些蛋如此拥挤,我以前从未见过一个鸟巢拥有这么多蛋,一共有21枚!犹如一个瓷茶托般的白色碟子或一个圆圈。你忍不住要说“多么漂亮!多么可爱!”犹如小鸡的蛋,仿佛那母鸟就像玩家家的儿童那样玩着孵化。
要是我知道它的巢穴有多么拥挤的话,那么我就不该斗胆惊扰它,因为害怕它会啄破自己的一些蛋,可是它骤然飞腾时没有伤及任何一枚蛋。后来我得知这个巢穴安然无恙,没受到伤害,每一枚蛋都孵化了,那些小小的雏鸟,身体几乎还不及大黄蜂大,由它们的母亲领着离开了这里,飞进了茫茫原野。
重返鹰巢,雏鹰渐渐长大
大约一周之后,我再次造访了那个鹰巢。那些蛋全都孵化了,雌鹰在附近盘旋。那些雏鹰坐在地面上的古怪表情,让我至今记忆犹新:那种表情并非青春的表情,而是极端年老的表情,它们有一种年老的、柔弱的外表,面部和眼睛周围的外表是尖锐的、幽暗的和萎缩的,行动虚弱、蹒跚!靠肘部和身体后部支撑而坐,苍白、枯萎的腿和脚伸展在自己前面,显出一副最为无助的样子。躯体覆盖着一层浅黄色绒毛,犹如小鸡;头颅有一种似乎被拔起的、与它们极不相称的外观;长长的、强有力的、赤裸的翅膀悬垂在身侧,一直触及地面:它们仿佛被剥夺了最初显露出来的所有粗鲁拖拽的力量和凶猛,只剩下险恶的丑陋。另一件古怪的事情,就是雏鹰们的身体大小不一,从第一只到第五只很有规律地渐渐小下去,仿佛雌鹰每孵化一只雏鹰,就要间隔一两天,这样的间隔很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