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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幸福草

幸福草,又名公母草、交配草。是我家乡一种最普通的野草,可也是特珍贵的救命草。

我小时候,把羊赶到贫瘠向阳的坡地,到处生长着这种草:浅红的茎和淡淡的叶,倒伏在地,连根带叶不过四五寸长。我长大了去的地方多才看见,长在肥沃的地方居然有一尺多长,碧绿碧绿的,面目全非。可羊特爱吃这种草,为了在那年代过年时能吃上肉,所以十分留意这种草。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可能没人知道,平常的草多的是,谁还给它取名啊,取了又有什么用呢?

上学了,那时的学生放学后,要参加集体劳动,我和一帮小朋友割禾插秧,争强好胜,打打闹闹,一年秋收,几个小朋友在山坳里,割禾比赛时,我不小心将小指头割掉了,顿时鲜血直流,疼痛难忍,小伙伴惊呆了,哭叫着,在山坡上放牛的陌生中年人,跑过来打探发生了什么事,见此情景他毫不犹豫地跑上山坡,扯了一把草,边跑边往口里吃,到我跟前把剩下的丢弃,把口里嚼碎了的草药,敷在我小指头上,很快止血住痛,并送我回家。我无限感激这位好心人,后来又给我换了几次药,很快痊愈了。知道了这神奇的草,是羊最爱吃的那种极普通的野草。

我无限感激的这位好心人。这才知道是我远房伯伯,父母要我叫伯伯,我为有这样一个伯伯而自豪,他不仅仅是救了我,还有光荣的革命历史,十五岁就被抓壮丁成了国民党军队的士兵,出生入死打日本,全国解放就保家卫国奔扑朝鲜战场,战争结束后,带着累累伤痕,回到音信全无阔别二十余年的老家,一贫如洗,无怨无悔地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这是后来到我们学校,作忆苦思甜报告时才知道的。

伯伯刚到部队时身体瘦小,干过一年的马夫,跟着兽医认得了些草药,由于不识字,大多忘记了,他告诉我许多普普通通的草,救死扶伤都有十分神奇的效果,可以药到病除,要我好好读书,一字值千金,他吃尽了不识字的苦头,告诉我这种草叫公母草,也叫交配草,这名字的来历,是由于这草的叶子用力一扯分成公母榫两半。直到后来我考上学校参加了工作,才真正明白这草名的含义。不过后来一位老翁妈子告诉我叫幸福草,这是儿时的事,渐渐淡忘了。

我成年后结婚生子,我做学校校长还要教一班语文,还要协调各种关系,一天的劳累使我精疲力竭,粗茶淡饭营养不良。妻子好像有什么心事往娘家跑,在单位引人猜测,一位学生的祖母找到我,十分关切地问这问那,深切的感受到是关心我,要我处理好夫妻关系,关心体贴她,特别是……,她欲言又止,说家里有事走了,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明白妻的动因是什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叫朋友去打听“特别是”后面的意思。朋友回来告诉我这不过是她过来人的推测,我清楚的知道不是那回事,但我感激这老太太。使我想到了夫妻关系的方方面面,使我明白了,我们这夫妻是兔子的尾巴。小孩刚满一岁就通过法院,几分钟我们这名存实亡的夫妻就分道扬镳了。

到了改革开放的今天,我读了著名性学专家李银河教授的专著,才明白了婚姻的实质。我非常理解在婚外情司空见惯的今天,还有不少父母、男子汉十分在意自己的儿媳老婆是不是黄花女,为了家庭的幸福是无可非议的,我国婚姻立法的专家真是伟大,解除了死亡婚姻家庭的痛苦。

女人真麻烦,易得些怪病,月奸痨也叫月宫痨就是对城乡妇女危害性大的,并且是不能说的病,我当时不明白既是病为什么不能说,且死亡率高。常常听人说,某某的老婆就是得这种病死的。有一年暑假,我去看一位高中时的同学,他家坪里停了几台小车,在那年代一看就知道是政府官员才有这样的车,同学告诉我:他父亲是乡间草医,善治月奸痨,名气大,一些大官的老婆得了这病都来求医,他家经常川流不息门庭若市。我十分好奇,要求看看是什么神奇药,同学十分豁达带我去看,我差点笑出声来,在我家乡到处可见的两种野草和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屙的屎,也派上了用场。还听那女人说效果神奇。同学的父亲说吃了这点药就好了,不用来了。我无法想象这药是怎样吃下去的,真的有这样的功效吗?不容置疑,多虑了。同学不无得意的悄悄告诉我,这是男女那事不光彩,也叫月家痨病。他妻插嘴:就是你们男人不心疼老婆。我看她那神情听那语调就明白:只有甜蜜恩爱夫妻才得的病!?难怪我那学生祖母欲言又止,多么纯朴善良啊!这当然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得这病的就少了。

前几年我到妹妹家,妹妹告诉我:她夫家姑姑年老无后带她作徒弟,教她个秘诀:治月奸痨,说她姑姑一生功德无量,挽救了不知多少妇女的生命,修复了不知多少即将枯萎破败的家庭。也靠这一招一生衣食无忧,还有点积蓄。十分神秘地告诉我,就一位寻常草药叫幸福草,不管病得多厉害,只要吃两次就治愈了。并且她学了也毫无例外地治愈了多例,十分灵验。我要她把那草给我看,她到屋檐下随便扯一把,我一看惊呆了,居然是我十分熟悉的,是羊最爱吃的那种极普通的野草。

我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中草药书,也没有找到,请教了名老中医也没有结果,真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草。一位乡村老农告诉我还有另外的功效,如果早些遇到了那老农,我的命运可能就不是这样了啊。我终于明白了一草三名的含义,草名的神奇,更惊叹给这野草命名先人的睿智。

幸福草,我家乡最普通的野草,又是十分神奇的草,它使多少人幸福安康,多少家庭温馨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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