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辉煌到消失
我国古代西北政治军事重镇的灵州,位居黄河东岸,开创于西汉惠帝四年(前191年)。因为州城建筑在黄河东支洲岛之上,据《汉书·地理志》师古注曰:“随水高下,未尝沦没,故号灵州。”北魏太延二年(436年),改设薄骨律镇。北魏孝昌二年(526年)仍改灵州。后与位于黄河西岸的灵武县混名,隋朝改名为灵武郡。
唐代武德元年(618年)仍改为灵州,治回乐县城。天宝元年(742年)再改灵武郡。地方行政方面,上隶关内道(京畿),下辖回乐、灵武等县。军事方面,先后设灵州大都督府和朔方军节度使(与州同治回乐县城),指挥七个军府,统辖范围从今包头以西至今兰州以北,时为全国实力最强、兵马最多、粮秣最为富足、土地最为广阔的北国巨防。境内还设有统称为“六胡州”的少数民族自治地方政权。后来在“安史之乱”中,太子李亨于此即位,史称唐肃宗,并完成反攻复国、光复两京的大业,于是灵州成为再造唐室的中兴发祥地,更加闻名天下,从而造就成为中国历史上北方最为重要最为著名的政治、军事总汇的地位。北宋咸平五年(1002年),被党项羌首领李继迁攻占,迁其部政治中心于此,改称西平府,为西夏建国打下基础。景祐五年(1038年),继迁孙元昊称帝建立大夏国(即西夏),被尊为“西京”。蒙元时代,宁夏地区首建行省,省城设于兴州(今银川),灵州地位开始下降,明朝再降为灵州千户所。有明一代,古灵州城三次被黄河洪水冲损,三次迁城,后人对于古灵州城渐渐淡忘莫辨,一代雄关重镇已成为人们心中的一个谜团。
二、古灵州城遗址浮出水面
2003年5月,吴忠市在市政建设中,于今利通区古城街道办事处境内发现了一片唐墓群,并在一个墓室内发掘出《大唐故东平郡吕氏夫人墓志铭并序》一方。释读碑文可知该墓位于回乐县城“东原”,墓主“终予灵州私第”。这样,古灵州城即回乐县城就可断定位于这座“吕夫人”墓的西近黄河岸边,这是物证,无可置疑。
再结合史证:古灵州是北方名城,历代关涉到灵州的政治、军事重大事件不可胜计,所形成的史料亦代不断章。但是要找到与古灵州城直接相关的权威性资料,也并不是很多的。《明实录》和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十六子、藩封宁夏庆王朱栴所撰写的《宣德宁夏志》就可作为权威资料使用,因为“实录”属宫廷秘档,系第一手资料,是足可凭信的。而《宣德宁夏志》是庆王朱栴于明朝宣德年间所撰写,该志对灵州城的保存状况与迁建均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又是作者管辖境内的大事,当然不会有误。
《宣德宁夏志》记曰:“灵州……故城居大河南,今犹存其颓垣遗址,其西南角被河水冲激崩圯。洪武间筑城于故城北十余里。永乐间亦被河水冲圯。今之新城,宣德间陈宁阳、海太监奉旨,相度地形,卜沙山西、大河东,西去故城五里余,命平凉卫指挥钟瑄、左屯卫指挥王刚督工筑者。地土高爽,视旧为胜。”
另据《明宣宗章皇帝(宣德)实录》记:宣德二年十一月庚戎:“宁夏总兵官宁阳侯陈懋奏:灵州千户所城垣旧距黄河三里,今河水冲激,切近城下,恐致崩陷,难于守御。城东有地高爽宽平,请徙城于彼。上命行在工部遣官覆视,果当徙,俟来春用工。”宣德三年二月甲子又记曰:“徙置灵州千户所于城东。先是,宁夏总兵官宁阳侯陈懋奏河水冲决至城下,请徙于城东,命‘俟来春用工。’至是城成,遂徙之。”
综合以上两条权威资料,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现在宁夏灵武市所在的灵州古城是明朝宣德三年春所建,今灵武市治城向西五里、距黄河三里之处即是明洪武、永乐间的灵州城遗址所在地,而再从此处向南十余里,便是唐朝古灵州遗址的确切位置。
最后,根据此次发现的唐“吕氏夫人墓”址的具体位置,对照明代的两种权威性资料和现在当地的地形特点,我们就可以大体认定,唐代古灵州城似应在今吴忠市利通区西北原古城乡、今古城街道办事处的古城湾地方。总体位置居黄河东岸,局部位置在黄河拐弯处的南面,确切城址尚待考古印证。
三、古灵州城遗址发现的意义
古灵州建置距今已有2197年,而这座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边塞要城的城址至今都搞不清楚,不能不说是中国历史研究上的一大缺憾。现在基本上搞清了,还历史的真相,当然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中国历史上的著名城市,位于今宁夏回族聚居的吴忠市境内,是吴忠市回汉人民的骄傲,对于加强民族团结、激励后来人为建设新家园而奋斗也具有现实意义。
古灵州历史悠久,文化内涵丰富,还有更多的积淀有待进一步开掘,这是先人们留给吴忠市人民的一笔珍贵的精神文化财富。该市在围绕古灵州、古文化的开发方面有大文章可做,有特点可塑,为该市寻找历史文脉、确立科学的发展定位指明了方向。另外,在发展旅游业方面更有不可多得的人文价值。
回溯历史,宁夏曾经辉煌;学习历史,宁夏各族人民精神为之振奋;发展历史,宁夏人民任重道远。宁夏人民一定能在不远的将来,重塑“塞北江南”的风采。
(《新消息报》2004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