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来,把张辰搂在怀里,拍拍他的后背。他矮矮的个子,只比蹲着的我高一点点,但我知道,他会健康地成长,长得比我更高……向一颗心注入爱,就可以像阳光一样照亮向上的心;若注入的是冷漠,就可能像阴影一样暗淡年轻的心。只有带着爱意走进那一颗颗渴望温暖的心灵,才会蓦然发觉——许多的美好,都是那样地触手可得,也是那样地容易被不经意地打碎。
这个充满忧患的世界,只有一颗大大的心才托得住。
忘我/琦君
有一位高僧和一位老道,互比道行高低,相约各自入定以后,彼此追寻对方的心究竟隐藏在何处。和尚无论把心安放在花心中,树梢上,山之巅,水之涯,都被道士的心于刹那之间,追踪而至。他忽悟因为自己的心有所执着,故被找到,于是便想:“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心在何处。”也就是进入无我之乡,忘我之境,结果道士的心就追寻不到他了。
这个故事有点玄,“忘我”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佛家所说的眼、耳、鼻、舌、心、意六根之不能清静,就由于不能破除一个我见,执着于色、声、香、味、触、法的六尘。老子也说:“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儒家孔子虽曾说“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却不主张“无我”,这才能从小我本位做起,亲亲而后仁民,仁民而后爱物。所以说:“我欲仁,斯仁至矣。”
我们是常人,不必高谈玄理,立身行事,还是踏踏实实从日常生活上做起。比如得失之心,谁能无之?只可说由于本性与修养的不同,而有程度上的差别。得而不喜,失而不忧者,有点不近人情。但如能由于自己的得而喜,失而忧,推己及人地也为旁人的得而喜,失而忧,就算做到忘我的一半了。至于大德无涯,那是至圣之事,非常人所能企及。标准定得太高了,反而做不到。
其实人不必忘我,只要学着把这颗心一天天放得宽大,关心自己,也关心别人,便有无穷喜乐。三年前,在美国遇到一位黑人鼓手,他把所得微薄工资,办了一个简陋的收容所,辅导迷失逃家的儿童,一一送他们回到父母身边。他的伙伴赞美他,一个小小的人儿,有一颗大大的心。他对我说:“我从来不为昨天后悔,也不为明天忧愁。我只为今天收获的友情与信赖而快乐。”我听了好感动。他的忘忧,大概就是“忘我”的境界吧!
这个充满忧患的世界,只有一颗大大的心才托得住。
我相信某处的某人总在了解、关心着我们,不管感觉被抛弃的我们是多么的孤独,有人总知道我们需要,并将德牧派到我们身边。
我们并不孤单/佚名
丈夫突发心脏病在网球场上去世了,我的世界从此轰然倒塌。然而6个孩子中最大的只有10岁,最小的才18个月,其他几个分别是9岁、8岁、6岁、3岁。维持生活、养家糊口、照顾孩子这些重担一下子全部在了我的肩上,我险些支撑不住。
幸运的是,我找到一位不错的女管家,让她平时在家照顾孩子。说实话,我仍觉得心神不宁,因为周五晚上至周一早上,就只剩下我和孩子们了。无论是深夜响起的电话,还是房子的吱吱作响以及任何奇怪的声音都会让我惊恐万分。我感却难以忍受的孤独。
我周五晚上下班回来时,在家门口看到一只又大又漂亮的德国牧羊犬。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惊人的大动物想住进我们的房子,但我还是保持着警惕。可以看出这只狗曾经的日子过得不错,可它是从哪来的?尽管它看上去很温顺,但它毕竟很强壮而且让人有些畏惧,让孩子们与这样一只陌生的狗玩耍安全吗?孩子们恳求让它进屋,他们显然很喜欢这只德牧。于是我同意让它进屋在地下室睡一晚,明天我们也好向邻居打听它的主人。这么多星期以来,那是我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为了寻找狗的主人,我们第二天上午就开始打电话,查看失物招领广告,结果却一无所获。而此时它正在院子里摔打玩耍。性格温顺的德牧已经融入了我们的家庭。它和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周六,因此晚上它又可以在地下室睡一夜了。
我准备周日带孩子们去野餐,但开车出发时没带上它,因为我觉得德牧最好留在家里,以免它的主人来找它。当我们在当地一个加油站停车加油时,令我们惊奇的是它竟然在后面追上了我们,不仅如此,它还跳上发动机罩,鼻子紧贴着防风玻璃并直盯着我的眼睛。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再丢下它了,于是让它跳进车里待在后座上,一起去野餐。德牧和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星期天。
周一早上,孩子们准备上学时,我让德牧出去遛遛马路,然而一直到晚上都没见到它。我们非常失望,心想它一定是跑回家或是被主人找到了,也许再也见不到它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德牧在下个周五的晚上又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然后我们把它带回家,直到周一早上管家到的时候它才离开。
就这样,10个月来,它每个周末都会跟我们在一起。我们越来越喜欢它,也越来越期待它的到来。至于它从哪儿来我们不再去想了,因为它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因温和强壮的它的到来而感到欣慰,只要它在身边我们就很有安全感。看到德牧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听到它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就知道它在保护我们。
为了确保每个孩子都安全地躺在温暖的床上,德牧会仔细检查每间卧室,它把这些都看作是自己作为一个家庭成员应尽的义务。当满意地看到最后一个人睡好后,它就站在前门旁坚守岗位直到次日清晨。
在德牧的陪伴下,我每个周末都过得很开心;而当它不在的时候,我也慢慢变得更坚强、勇敢、更善于处事。然而最后见到它是在一个周一的早晨,我们拍拍它的头让它出去后,它就再也没回来过。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到它,也再没听说过它。
我常常会想起它,在我最需要的时刻它来到我们的身边,直到我坚强起来,独自面对生活。也许由于主人周末不在家,因此德牧便造访我们家,这个解释或许合情合理。我相信某处的某人总在了解、关心着我们,不管感觉被抛弃的我们是多么的孤独,有人总知道我们需要,并将德牧派到我们身边。我们从来都不孤单。
既然你像一棵小树苗一样钻出了地皮,母亲又怎能不给你一次长大长高的机会呢?
成全一棵树/佚名
在一个平常的春天,一位饱经风霜的母亲,向别人讨了几棵树苗,把它们栽在门前。
母亲栽种完毕后,她的一个孩子从门里一拐一拐地出来了,“妈妈,把这棵小树也栽下吧?”孩子的手里拿着一棵树苗。那是她丢弃的一棵。它又瘦又小,一点儿也不强壮,甚至还有一些枯萎。
孩于吃力地站在母亲的面前。他是她最小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残疾。孩子拿着那棵树苗,满眼里都是渴求的光芒。母亲望着孩子站立不稳的腿,她犹豫了。看着孩子眼里的那片灼灼的光芒,母亲终于点点头——就算它最终长不成一棵大树。
孩子高兴极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树苗,抢着去挖树坑。因为他人小力气弱,所以挖得很吃力。母亲要替他挖,他不肯,硬是自己挖成了。孩子挖的树坑比母亲挖的都大、都深。
树苗栽种下了,孩子拎起一只小水桶,到不远处的塘里拎水。孩子一拐一拐地拎来一桶水,给树苗们浇了个饱。
以后,孩子每天都拎着水桶,一拐一拐地打来水。浇完母亲栽种的那几棵树苗,最后才浇他自己栽种下的那棵。
当母亲看着孩子在浇他栽种的那棵树时,母亲的目光是复杂的。她真的不相信那棵树苗会活过来,会长成一棵大树。她认为她的儿子,这个拐着一条腿走路的孩子,是在做着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不久,那棵树苗和其他树苗一样,也长出了叶子。只不过稍迟了几天,叶片稍细小了些。可不管怎么说,它活过来了,它也是一棵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