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我听天由命。”殷雪瞥了他一眼，“不方便也没关系，不好意思把你卷进来。”说着，她下了车。
郑双谦稍停了一下，也跟着下车，气氛尴尬的厉害，两人默默向住宅走过去，刚靠近门，七八个人突然从房子后面冲了出来，把两人团团围住。
“我说大明星小姐，你也真是难伺候，我们哥几个灯你很久了唉……”一个高胖的男人笑得猥琐，手里敲着个大棒子，嘿嘿的靠过来，“要说现在的大明星啊就是不检点，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男人回来过夜哦……随便带着我们哥几个吧！啊哈哈哈……”
他身后的一圈人也随身附和着起哄，一点点的缩小着包围圈。
郑双谦站在殷雪前面，总是温润如水的眸子里暗光闪闪，“不要乱来，我是警察，你们给我老实一点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哎呦，小弟弟，才多大呀，就想着充英雄！这不好……快回家去等毛长齐了再来吧！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周围的哄笑声此起彼伏，郑双谦沉声问，“你们来到底是什么事！无故扰民的行为我不会允许！”
“哎呀警察叔叔不要那么凶哦！我们会怕的啊！哈哈……”
“就是嘛，我们这么会无故扰民呢，当然是有故啊！有人请我们哥几个来给大明星小姐提个醒，别忘了她们之间的约定啊！嘿嘿……”
这一声“嘿嘿”让殷雪又是一阵寒颤，她突然拉住正准备上去会会那群混混的郑双谦，紧紧地抱住了他。
郑双谦一愣，手下意识的就环住了殷雪，一时不知道是要推还是要抱的，周围已经闹开了花。
“哎呦我们大明星小姐真是性急啊！”
“还十分热情呢！哈哈哈哈……”
一个人说着，伸出一只手探向殷雪的脸颊。郑双谦脸上寒光一闪，正要动作，只听见“砰”一声，鲜血喷涌，他的衣服红了一块。
郑双谦低头，只见殷雪缓缓从他怀里离开，手里一把枪枪口正对着伸手过来的男人的心口。好寒冷的感觉席卷。
围着的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有一个人抖着嗓子回过神来，“你，你杀我大哥！”说着举着棒子挥过来。棒子夹着风，虎虎生威，可惜，它没有殷雪手的枪快。
那人瞪圆了眼睛，抽搐着倒下，躺在地上磨了两下，一蹬腿，没了反应。
围着的人顿时都拿不住棒子了，最外圈的一个人首先不喊了一声，“救命啊！杀人啦！”一丢棒子，转身就跑，跑得跟兔子一样，简直是四条腿在跑。他一跑，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跳起来跑，大喊大叫，声音比女人还要尖锐。
“砰砰砰砰砰砰！”殷雪两只手托住枪，枪把震得虎口生疼，却没有半点的犹豫。
跑着的人一个个都跌下，那个跑得最快最远的扑腾了两下，使劲向前又挪了点，伸手朝自己肚子摸了一把，一阵撕心裂肺的狼嚎，一个跟头栽下去。红，从倒在地上的人们身下漫开，刺眼得很。
殷雪低了头，把枪还给郑双谦。她的脚在地上随便划了两下，然后抬头对郑双谦说：“我杀了人，八个。你带我会警察局吧。看在我自首的份上，判个终身监禁就差不多啦！”
郑双谦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好半天咽下一口口水，“你，你会用枪？”
殷雪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嗯，学过一段时间。”淡淡的瞄一眼郑双谦，“你的注意点不该在这里吧。”
郑双谦瞅瞅自己的衣服，叹口气，“你要不要考虑也给我一枪，这样我多不好交代啊……”
殷雪点点头，又拿过枪却是对着自己，“畏罪自杀，真没想过我会是这么死的。”说着，眼一闭，手之一勾。
“咔嚓”枪响了一下。殷雪挑挑眉，睁眼瞪着那把枪。
郑双谦嘴角抽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枪里一共就九发子弹……”
她是真的……想死了？这样的态度……
殷雪无所谓的把枪一丢，“那就是天不亡我，我要终身监禁！”
郑双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真没见过谁那么高兴要去终身监禁的……郑双谦看着自己手里的枪，嘴里一阵阵的发苦。其实如果他想，制止她杀人也不难的，甚至在第一个人倒下的时候就有按倒殷雪的念头。只是，意外的出不了手，意外的想纵容……如果她能高兴地话，死几个人也……呃……
真是……我果然比较像我妈妈家那边的人吗……
郑双谦抓抓头发，长吐一口气，拉住殷雪的手，正色说道：“跟我走吧，但我不会给你机会去判终身监禁的。”
“什么意思？”
“呵呵，别担心，我妈很和蔼的……你跟她走就对了。”
殷雪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光明，可是……
“这样不好吧，你是警察啊。”
“我啊，不光光是警察哦……”郑双谦一笑，洁白的牙齿红润的唇。
“我杀了人……”
“……”郑双谦把殷雪抱进怀里，按着她的头，“这个不是你该想的问题，忘了它吧。”
殷雪静静埋头在郑双谦怀里，眼角瞥到他衣角的鲜红。她闭上眼，黑暗的视觉里，有粘腻的水滴声不断放大，粘上她的脚尖，蔓延出触手绕上来，好，好罪恶的感觉，可是无力反抗。
模模糊糊的想到一些画面，挂在直升机上时，从身边坠下的尸体。海边的爆炸，燃烧的车体旁，痛苦低吟的哼哼。还有谁温暖的怀抱，在她哭泣难安的时候，收起全部的愠怒，静静抱她在怀里，把她脸上的血渍用手抹掉。
郑双谦拉着殷雪上了车，车子掉头就走。殷雪犹豫着向后看看，“就这么走？”
郑双谦给她一个安心的笑，“没事没事，会有人处理的。”
殷雪又向后看看，隐隐看到几个黑影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正拖着那些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