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伯罗奔尼撒战争后,雅典再也没有出现过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在面对马其顿的强权时,几乎无人敢挺身而出,唯有德摩斯梯尼一人毅然站出,用澎湃激情的演讲和勇猛的实际行动做出了振聋发聩的抗争。
从结巴到大演说家
德摩斯梯尼(前384~前322),出生于雅典一个富商家庭,其父是一个武器作坊主。德摩斯梯尼从小失去父亲,监护人乘机霸占了他的财产,等到他成年后才勉强还给他一部分,但数目尚不足其父所余遗产的1/10.
德摩斯梯尼的第一次演讲是在法庭上指控监护人肆意侵占他的财产。他的发言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因而受尽了冷嘲热讽。最终,德摩斯梯尼虽然打赢了官司,监护人仍拒绝将遗产还给他。为了索回遗产,德摩斯梯尼曾向雅典著名的演说家学习演讲术。在旁人看来,他似乎没有成为演说家的天赋,因为他天生有轻微的口吃,呼吸急促,声音低弱,吐字不清,还有耸肩、摇摆身体等坏习惯。
但德摩斯梯尼有着坚定的意志。为了使声音宏量,他经常来到海边,把观众想象成波涛汹涌的大海,用自己的声音压倒风浪的怒吼;为了改进发音,他把小石子含在嘴里练习说话,力求清晰准确地吐出每一个单词;为了去掉气短的毛病,他爬到陡峭的山壁上大声地朗诵长句,以延长换气的时间。后来,他干脆搬到一间地下室里,每天起早贪黑对着镜子研究各种举止动作和面部表情;他还把头发剃成阴阳头,以抵御外出的诱惑。过了几个月,当他从地下室中走出来时,简直跟以前那个说话结巴的德摩斯梯尼判若两人。
德摩斯梯尼满怀信心再次起诉监护人。在法庭上,他以雄辩的口才控诉了监护人不道德的行为。陪审员为他的雄辩所折服,一致判定被告立即返还德摩斯梯尼应得的财产。胜诉后,德摩斯梯尼成了著名律师,不久便毅然投身于政治生涯。他的演讲气势宏大,铿锵有力,结构紧凑流畅,字句排比规整,极具说服力,因此很快就成为了一位颇具影响力的政治家。
反对腓力二世
当德摩斯梯尼踏入雅典政坛的时候,正值马其顿国势蒸蒸日上、军事四处扩张之时。面对咄咄逼人的马其顿,雅典内部分为态度截然不同的两派,一派是亲马其顿派,包括得玛得斯、伊索克拉底。不过他们的观点和作风也略有差异,得玛得斯倾向马其顿,大有欢迎腓力二世亲临统治之意;而伊索克拉底主要是寄希望于腓力二世远征波斯,以拯救希腊。另一派是以德摩斯梯尼为首要代表的反马其顿派。德摩斯梯尼对上述两人的观点都不敢苟同,他坚信只有唤醒雅典人顽强不屈的精神,才能使雅典得到救赎。
德摩斯梯尼时刻关注腓力二世的种种作为,并预见到了雅典即将面临的危险。于是,他号召雅典人振奋起来,远离侥幸和麻痹心理,并建议国家将财政收入中支付公民观剧津贴的部分用于建设军队、扩充军需。他多次登上公民大会的讲坛,声讨腓力二世。他发表了5篇反对腓力二世的演说,其中以公元前341年发表的《反腓力辞》最为出名。在这次演说中,他将古希腊比作船,把马其顿比作巨浪,大声振臂疾呼:“无论是小船还是大船,只要尚未覆没,船中的人都应动手救亡。一旦吞没了它,那么一切努力都是枉然”。此外,他还提出了许多富有见地的建议。然而不幸的是,德摩斯梯尼的呼吁并没有唤起雅典人足够的警惕和热情。
联合抗敌
当腓力二世进攻赫勒斯本托斯海峡时,雅典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德摩斯梯尼充满爱国激情的演说促使雅典人撕毁与马其顿签订的和约,派兵前往增援。其后,他四处奔走,游说各希腊城邦联合起来共同抗击马其顿。在德摩斯梯尼的努力下,反马其顿同盟终于宣告成立。
在公元前338年的喀罗尼亚战役中,德摩斯梯尼以重装步兵的身份参加了战斗。结果希腊联军战败,约有2万人被俘,德摩斯梯尼幸而逃脱。腓力二世率军逼近雅典,雅典人全部武装起来,修高墙挖战壕,准备拼死保卫。腓力二世于是提出与雅典和谈。在亲马其顿派的斡旋下,雅典同意放弃抵抗,对马其顿表示臣服。作为交换条件,腓力二世保证不向雅典派驻军,不干涉雅典内政。
公元前336年,腓力二世被刺身亡。德摩斯梯尼身穿盛装、头戴花环出现在民众大会,一点也不掩饰他的万分欣喜。公元前322年,雅典反对马其顿的起义被镇压下去,马其顿人要求交出其中起带头作用的德摩斯梯尼。德摩斯梯尼不得不离开雅典,辗转流亡海外,最后被迫服毒自杀。